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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逼仄的路上逼,未来还不确定,目前什么也没发生,他是金莲所化,生性纯良,你这样把他闷在这里教,是会出事的。”

江允双手合十,有模有样:“阿弥陀佛,淑月师叔莫要担心,师父说了,明恕生来就与他人不同,要渡化这三界生灵,时间有限,明恕会好好努力,不辜负诸位师叔师伯的期待的。”

淑月瞪大眼睛,心道哪里来的小古板。

她“啧”了一声,看看悟心又看看江允,有心再劝,却见悟心沉默着不理会她,已是逐客,气得拂袖而去:“两个没入味的茶叶蛋!”

季安栀:……

季安栀也不是滋味。

她不是江允,但仔细想想,江允是个偏执的性子,在这方小小池塘待了千年,来来回回只见过这一方天地。

若他从小认定自己肩负这三界的重担,是会当真的,而且会一股脑闷头走下去,钻牛角尖钻到头破血流也要钻出个通路来。

季安栀认同淑月长老的话。

江允很快将那些佛经背得滚瓜烂熟,法力也日渐增长。

每日悟心大师问他佛法,他都能一一应答,举一反三。

一日早上,悟心大师问他:“江允,你道世间如何?”

“众生皆苦,我必走遍世间,渡一切苦厄,不叫师父失望。”

季安栀只能沉默。

她亲眼看着江允不到五岁就肩负起所谓渡化世间的重担,他当真了,他把一切都压在自己稚弱的肩上。

一天晚上,他趴在池塘边,跟她说他要在六岁前成就金丹:“我还要在八岁前走遍天下领悟三明流通,十岁前渡化七层金身,最后立地成佛。

如此才能对得起师父的教化。”

季安栀:鸡娃啊!悟心大师你鸡娃!

这和刚上小学就要去北极圈参加冬令营有什么两样!

“江允,噗呲,江允!”某日,她趁悟心大师入了玉佛塔,叫住江允,“天气这么好,你出去玩玩呀,我听说玉佛塔外不远有个叫鲜庭的国家,人家的花朝节很好玩哦!很美很欢乐!”

江允不为所动:“阿弥陀佛,我需加紧修炼,不能让师父师叔失望。”

季安栀:?

完了呀!孩子学废啦!

当日,悟心大师回来时,季安栀敏锐地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

悟心大师的修为一落千丈,有行将就木之感。

季安栀心头一跳。

不好。

果不其然,当晚,众多玉佛门的僧人纷纷到访,齐齐围在这一方禅院里。

季安栀都不知道原来玉佛门有这么多僧人。

这里本来只有一片整日沐浴着玉佛塔佛光的莲花池,因为江允生在此处,悟心大师要教导他,悟心大师便把禅院搬到了附近。

如今莲花池周围密密麻麻围满了人。

季安栀谨慎地把自己藏进了莲叶中。

来者不善。

这群僧人仿佛嗅到死亡的秃鹫。

江允是悟心大师的关门弟子,也是玉佛门的未来,却被这群人拦在外头。

不一会儿,云衲住持和淑月长老匆匆赶到,二人先后进了屋中。

季安栀神识出窍,飞进屋内,看见悟心大师形容枯槁地倚在床上。

云衲住持和淑月长老立在窗边。

淑月红了眼眶:“师兄……”

云衲住持皱眉:“师兄,你的宿命通……”

悟心大师气若游丝:“只可由江允继承……”

云衲住持的表情有些难看。

季安栀心下一惊:难道昨夜,悟心大师是将宿命通生生剥离,放入了玉佛塔?

怪不得悟心大师料到江允会回玉佛塔,他是想找个时机把宿命通传给江允。

“我圆寂后,把我的舍利放入玉佛塔中……告诉明恕……渡众生前……渡自己……莫要让他见到我的……死状……

我……愧对他……

师弟师妹……你们要……助他渡化金身……”

悟心大师似有话还没说完,却终究是说不了了。

淑月哭着趴到床边:“师兄!”

季安栀皱着眉头。

悟心大师似乎还有后半句话,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助江允渡化金身,然后呢?

她更在意的是前一句。

渡众生前,渡自己。

可是江允并未能做到。

云衲住持怔然:“师兄就这样走了?那宿命通……”

淑月大怒:“二师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大师兄的宿命通!”

最终,淑月长老哭着把悟心大师葬入佛火中。

江允被众人隔绝在外,终究是没能踏进禅房,见到悟心大师最后一面。

那天夜里,下起了雪。

纷纷扬扬的白落在他的眉目间,竟积了一层霜。

他没有落泪。

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自责与哀伤,让整片莲花池都蔫吧了。

“小白花……”他声音喑哑,“我辜负了师父,没能继承他的宿命通,也没能在他活着时,镀成一层金身……”

“没关系的,你不必自责,”季安栀眼眶不由红了,“江允,你不用这么累……悟心大师也希望你先渡自己的……”

谁知不一会儿,云衲住持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拍拍江允的肩:“江允,师兄的遗言,便是希望你勤奋刻苦,渡化众生。”

季安栀简直要怒了。

“王八蛋你瞎说八道!”

她的存在只有江允知道。

但偶尔他又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

江允直起身,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振作:“师叔说得对,师父唯一心愿,就是希望我拯救三界众生。”

季安栀崩溃地捂住脸。

那之后江允更是拼了命地学,拼了命地修炼。

然而玉佛门哪怕是佛修之地,也是社会。

是人,便有贪念。

悟心大师死后,整个玉佛门像是倒了一根顶梁柱。

云衲住持公开了宿命通在玉佛塔里的事。

每天都有佛修前仆后继得入塔。

云衲住持和淑月长老的分歧也越发严重。

淑月长老要求让江允融入师兄弟们,云衲住持先是反对,后竟应允。

然而,江允是个金莲,他于交际之事一窍不通。

他开始与师兄弟们同吃住,却无人理会他,无人敢靠近他。

说起来便是:“那个悟心长老的唯一弟子”“那个要拯救三界之人”“他会不会继承宿命通”。

人心中的隔阂仿佛一道天堑。

更何况这样的天堑里,布满了竞争的尖刺。

以至于后来江允只要一出现,弟子们就纷纷作鸟兽散。

看他的眼神或怀疑,或鄙视,或轻蔑。

季安栀看在眼里,只觉得胸口一抽一抽的疼。

“江允……”

后来,江允也不去食堂用餐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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