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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等我说话说溜了……我就……】
嬴政发觉异样,一低头,就看见扶苏的眼睛眨呀眨,挣扎都不带多挣扎的,缓缓闭上了。
这就睡着了?
小孩觉这么多的吗?
嬴政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还是说盘头给他盘舒服了?这是又发现他的一个开关?
李斯:“……”
说大事呢,长公子你就这么睡了?把他吊在这,不上不下的,多难受啊。要不告发了再睡呗?
……
【告发……告发……】
“醒了。”
扶苏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嬴政坐在一旁看着竹简。
他慢吞吞的坐起身,左顾右盼,“李斯?”
“他回去了。”
嬴政转头,熟练的从床头的架子上拿下一块绢布打湿,用温热的布子给他擦了脸,然后将他薅进了怀里。
殿中伺候的宫人恭敬上前两步,举着漆盘奉上一碗扶苏喜爱的蜜水。
嬴政顺手端起,望向他,扶苏连连点头,伸出小手去够,心里「要要要」的都快成一首歌了。
也因此,嬴政眨了眨眼睛,突然端着碗自己喝了一口。
【不是,那是我的蜜水!我的!】
“不错。”
嬴政淡淡点评,虽然他不太喜欢甜食,但从扶苏这抢的,感觉格外可口。
【可恶,不会给我喝完了吧?那我可哭了啊!】
“喝吧。”
不等扶苏酝酿泪意,装着蜜水的碗就递到了他的嘴边,扶苏垂眸一看,没少多少,才就着碗口喝了起来。
又嫌嬴政喂的太慢,索性两只手扶住碗,加大了倾倒的角度,吨吨吨豪气的喝完了所有。
“哈——”
【好水!再来一碗!】
没有理会他夸张的表演,嬴政指着面前的小吏,对扶苏介绍道:“你瞧瞧他如何?”
扶苏如今会走了,闲不下来,满宫里转悠。嬴政担忧平时照看不住,又调了一批伶俐的人过来照顾他。
当然,真正跟在扶苏身边的,还是要他自己满意才好。
闻言,面前躬身的小吏机灵的接话,“小臣赵高见过长公子。”
【赵高?好奇怪……】
扶苏面上流露出一丝迷茫,嬴政目光一凝,看着惊颤的明显听到他的心声的赵高,心生疑窦。
他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见到赵高,扶苏的表现和之前对待其他人全然不同。
【是有高……为什么是赵高……不对,不对……不该是赵高,是什么,是什么……】
“扶苏!”
嬴政已然顾不得吓得跪倒在地的赵高,紧抱着面色惊慌不定的扶苏,呼喊着他的名字。
“不对!”一声尖叫,嬴政第一次这样清晰的看见了扶苏瞳孔的颜色变化。墨玉般的瞳孔瞬间被金色浸染,透出一股毫无生机的淡漠和神性,直直的望着赵高。
【和李斯勾结?假传圣旨?我奉旨自杀?指鹿为马?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嬴政越听脸色越难看,而赵高早已瘫软在地,大汗淋漓。
【我看见的是真的吗?我只能看人吗?我为什么不看大秦呢……】
听到这里,嬴政心中生出一股惶恐,下意识出声阻止:“扶苏!”
但已然来不及了,原本很快就消失的金瞳,一直挂在扶苏的脸上。然后他抬起头,看向了殿外的天空。
一瞬间,天昏地暗,只有两束金光从扶苏的眼睛里射了出去,穿透墙壁直冲云霄。
“啊!”
扶苏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双眼泣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扶苏!”
疫情发生的太快,嬴政伸出阻挡的手刚落在他的眼睛上方,就看到两行血泪顺着扶苏的脸滑了下来,扶苏昏迷了过去。
“传太医令!快传!”
虽然已经有宫人匆忙赶去,但为了保命,赵高也跌跌撞撞的起身往外走,正好和慌张闯进来的人撞到了一起。
人仰马翻,但闯进来的宫人顾不得其他,膝行着大喊:“王上,天上,天上有异象!”
第556章 天幕–斩衰服
两道耀眼的金光破空而出,在咸阳宫的上空轰然相撞,刹那间如天地悲鸣般的声响叫七国所有人都下意识抬头张望。
云涛翻涌如熔金,交织成三丈见方的天幕。
奇异的是,无论离得或远或近,天幕在所有人的眼中都一样的清晰,却又冥冥之中了然,这是因为秦国而出现的天幕。
没人能说清楚,这是大秦的天眷,还是不祥的征兆。
只因展开的天幕里,化开的墨水般的黑暗里,浮现了出个颀长的少年身影,玄色斩衰服浸透雨水,未经缝边的麻布边缘垂落丝丝缕缕的暗红,像是被利剑绞碎的伤口仍在渗血。
那人左手紧攥着木牌,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右手拖着的长剑在地面划出蜿蜒血痕。
湿透的长发披散肩头,随着蹒跚脚步在风中凌乱翻飞。每一步都似踏在刀刃之上,踉跄的身影将浓重的悲怆烙印在天幕。
所有人望着这虚幻又真实的画面,眼眶不由自主泛起酸涩,情不自禁的想要发问,这是谁?又在为谁悲伤?
“为父何以斩衰也?父至尊也。诸侯为天子,天子至尊也。”
疾步往咸阳宫赶的李斯望着天幕上的画面,忍不住呢喃。大秦的丧服遵循 “五服” 制,服丧的轻重分为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五个等级。
天幕上的人穿的是斩衰服,用于子为父,也用于臣为君,诸侯为天子。
他不相信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只是子为父守丧,但若是臣为君……死的是大秦的哪位君主呢?
不怪李斯往不好的方面考虑,只因刚经历了长公子金瞳见未来的事情不久,又看到这样的异象,很难不让他想歪。
况且,最初始的金光,和长公子的金瞳的眼神何其一致,难免让他觉得这就是未来……
咸阳宫檐角铜铃无风自鸣,李斯穿过影壁时,衣摆扫过冰凉的青石砖。
听政殿朱漆大门半掩,廊下早有数十名朝臣垂手而立,玄色官袍在晨雾里凝成暗沉的潮水。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穿梭的侍医,青铜药炉腾起的白雾中,隐约可见染血的锦帕,心头猛地一沉。
"相国,这是?"
李斯侧身贴近吕不韦,广袖下的手指微微发颤。
吕不韦瞥见他的到来,神色凝重,喉咙微滚,轻声吐出三个字:“长公子。”
李斯的瞳孔猛的一缩,寒意顺着脊柱窜上后颈,他望着天穹那片诡谲的光幕。所以果然是和长公子有关吧,那长公子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呢?
忽听环佩声响,嬴政裹着玄色大氅大步而出,腰间鹿卢剑撞出清越鸣响,浑身弥漫着肃杀之气。
满殿朝臣轰然拜倒,呼声震得廊下积尘簌簌而落。秦王却恍若未闻,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锁着天幕,指节捏得泛白。
良久,他突然转身:“蒙武,王贲,即刻调三千锐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