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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推心置腹的话,眼眶泛红,他狠狠地点头:“皇阿玛,儿臣定不辜负您的期望,把诸事都料理好,皇阿玛,你要把小五带上,它会替我看着你的……”

康熙点头,“好,皇阿玛都答应,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胤礽这才顺着康熙的力道起身,看着康熙此刻完全褪去了皇帝的威仪,像个担忧的老父亲一样,一边替他揉着膝盖,一边絮絮叨叨。

“跪的那么急,膝盖都跪疼了吧,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等我出去了,你也要注意点身体,别累着了,你那些兄弟该用就用,也别光纵着他们,不小了,也能做事了……”

胤礽静静的看着他的侧脸,突兀的开口:“皇阿玛,你若是回不来,我就不做这个太子了。”

“胡闹。”

康熙不轻不重的斥责了他一句,掩饰住自己微微泛红的眼眶,“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除了你,谁能当太子?”

“若不是皇阿玛,谁会在意我这个太子呢?”

胤礽这话说的康熙心中酸楚,想到自己百般小心、耗尽心力,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到这么大,再听到儿子似撒娇似不舍的话语,他几乎要落泪了。

害怕自己失态,康熙忙摆手赶胤礽出去,“去去去,知晓你不爱处理政事,趁朕还在,替你多做一点,找你弟弟们玩去吧。”

胤礽没有再多话,贴心的离开了。

等到他走后,康熙长叹一口气,此次他坚持御驾亲征,为公也为私。

为公,就像他说的,为了鼓舞士气;而为私,则是他有意放手,和保成分开一段时间。

自打皇玛嬷逝世后,康熙在对待保成的事情上更用心,也更关注了。他当然意识到过度的关注会变成保成的枷锁,可他控制不住自己,而保成偏偏也纵容着他。

就像太皇太后临终前说的,保成有一个慈悲心,不管对谁都是这样。即便他的关注已经影响到保成的正常生活了,但保成依旧是纵容的。

可康熙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不好的,保成为他着想,他又怎么能罔顾保成的想法,不考虑保成呢?

雏鹰总是要起飞的,更何况保成不是雏鹰,是可以翱翔天际的鲲鹏,他不能以爱之名束缚住保成,再艰难也该放手了。

他的保成值得最好的,也该万众瞩目,谁也不能遮掩住保成的光彩,哪怕是他也不可以。

……

七月六日,康熙以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皇长子胤禔为副手,兵出古北口;常宁统率右路军由喜峰口出关,沿滦河、库尔奇勒河及四道河行军,并与福全军会合。

七月二十三日,噶尔丹遣使来言,称其进入汛界是向喀尔喀寻仇,无意侵犯清朝北部边疆。

七月二十四日,康熙帝在给噶尔丹的回文中再次指责了尔丹的言行不一,要其「听达赖喇嘛言,罢兵息战,各享安乐」,并正式开始他以巡幸为名的亲征活动……

第171章 生病

塞外的狂风呼啸而过,卷着砂石,打得营帐簌簌作响。此次亲征准噶尔,大军一路西进,本就路途艰险。而此刻,主帐之内更是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康熙斜倚在榻上,面色潮红,平日英挺的眉眼此刻也因高热而微微蹙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枕巾。随军的太医们在一旁忙得焦头烂额,几碗药下去,高热却依旧不退。

一众大臣守在帐外,个个面带忧色,交头接耳后,佟国维硬着头皮率先入帐,撩袍跪地:“皇上,龙体安康关乎天下万民福祉。如今这病症来势汹汹,臣等恳请皇上即刻起驾,回銮京师养病。京师有太医院一众良医,药材也更为齐全,必能让皇上早日康复。”

话音刚落,其余大臣也纷纷跟着跪地,齐声附和:“请皇上以龙体为重,速速回京!”

康熙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回想起保成的话,也不敢不顾自己的身体,沉默片刻,他缓缓吐出几字:“罢了,就依卿等所言。”

康熙微微坐起,强撑着精神,沉声吩咐:“传朕旨意,命人速去选择肥壮马匹,即刻分给随驾火器营兵、前锋护卫军,令他们驰赴于大军前,不得有误!噶尔丹未灭,战事不容耽搁,大军务必保持攻势,不可懈怠。”

他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臣们纷纷躬身应是。

将战事的指挥权转交给裕亲王福全,康熙的銮驾才启动回京。但因为他的病情,最终暂停在古鲁富尔坚嘉浑噶山行宫休养。

康熙不想胤礽担心,所以不许众人将他生病的消息传回京中。但架不住有会飞还能使唤飞鸟的小五在啊,在他得病的第一天,小五就使唤了一只海东青传消息回去了。

乾清宫内,暖阁的烛火静静摇曳,映照着堆积如山的奏疏。

15岁的昌全、13岁的胤祉和12岁的胤禛,都被胤礽薅来一起处理政务了。

此时,一声清唳划破寂静,一只海东青穿窗而入,稳稳落在窗边的架子上,扑腾着翅膀,黑豆般的眼睛透着机灵劲儿。

“好俊的海东青,二哥,这是哪里来的?”

长大了,大家都不好意思「太子哥哥」的喊了,显得好像不庄重。几个互相卷着当太子哥哥前第一能臣的家伙,都改口叫「二哥」了。

当然了,每次这种时候,胤禔是最嘚瑟的。因为他还能叫「保成」,没办法,谁让他是唯一的大哥呢——

可惜,胤禔跟着康熙去出征了,没有他嘚瑟的机会。

知晓二哥有多招动物喜欢,所以对于出现在他身边的各色动物,大家都很习以为常。只不过海东青在满族的地位特殊,格外引人注目。

面对昌全的疑问,胤礽摇了摇头,“第一次见到,也不知是哪里飞来的。”

胤礽起身,走近了两步,摸了摸海东青的羽毛,看着亲近的靠在他手上轻蹭的小家伙,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

可当听懂了他的鸣叫之后,胤礽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二哥,怎么了?”

一直关注着他的胤禛忙不迭的关心,旁边的昌全和胤祉也投来了疑惑担忧的目光。

胤礽眉头蹙起,“皇阿玛……在西北亲征途中,忽染重病。”

这话一出,室内的空气仿若瞬间凝住。

胤礽深吸一口气,当即有了决断,目光灼灼看向三人:“如今局势危急,我得立刻赶往西北。胤祉、胤禛,朝堂诸事纷杂,你们要守住这前朝,不可有丝毫差池,每一份奏疏都仔细斟酌;后宫安宁关乎皇室体面,昌全,你协助太后管理后宫诸事,莫让人心浮动。”

胤禛皱起眉头,上前一步劝阻:“二哥,西北路遥,又兵荒马乱,您这一去,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是好?不如先遣太医携良药快马加鞭送去,等皇阿玛病情明晰,再做打算。”

胤祉也跟着点头,“是啊,皇阿玛没有派人传消息回来,肯定就是不愿意二哥你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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