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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点酒,之后就撑着下巴没怎么说话,眼神来回注视着几个即将离开米兰的队友。这么多年,面对着来来往往的球员,布里切利早就清楚分别或许才是永恒的主题,但只要他们相识的日子足够美好就够了。
和对面的巴乔碰了下杯,布里切利喝了几口杯里的饮料,侧头看见范巴斯滕杯中的液面又降低了不少。两人这些年因为年纪的增大,为了更好地保持竞技状态,平时基本不怎么沾酒,在聚会的时候也只是少喝一点,但今天当然会是马尔科的例外。
这顿饭快接近尾声,在夺冠的兴奋劲过了之后,大家都渐渐地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布里切利默默观察了一下几个年轻人的状态,有的看着是累了,还有的是真的跟着沉浸在了这种情绪中。
身边这个平日里活泼的乌克兰人此刻最是安静,布里切利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从他的状态都可以看出,安德烈是真的喜欢在米兰的生活,喜欢和队里这些朋友相处。而他的身上有着独属于东欧人的气质,在沉默的时候就显得格外明显,那种孤独的感觉如有实质般萦绕在他的周围。
舍甫琴科看向布里切利,眉眼都有些要皱在一起的趋势。因为少年时的经历,他现在并不嗜酒,酒杯里也是早早就换成了和布里切利他们一致的饮料,现在就单手支在桌子上,下巴放在自己的手心,向下的嘴角诉说着他此刻郁闷的心情。
布里切利之前了解过他们小前锋年少时的故事,知道他曾经面对过的分别可以说比现在的要残酷一百倍。那样的经历锻造出了这样一位强大的球员,但承受过失去的痛苦后,每一次感受,可能就会像是撕开才结痂的伤疤,让鲜血再一次爬满伤口。
布里切利思考了一会儿,起身去给他叫了份肉桂卷,还有个布朗尼巧克力冰淇淋,希望这些甜品能够让他的心情好一点。刚坐回自己的位置,布里切利抬眼就和仰着头的马尔蒂尼的视线相撞,在队长期待的目光下,布里切利又起身去加了几份。
舍甫琴科撑着脑袋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正下方刚被送过来的肉桂卷,然后将目光又投向布里切利面前的巧克力冰淇淋。正无聊地用勺子戳着上面的巧克力豆的布里切利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似乎是在“觊觎”着自己的冰淇淋,下意识就抬手护在了玻璃杯的身前。
环视了一圈,喜欢吃这些甜品的队友各自都有自己的“归宿”,剩下的都在喝酒,偶尔互相碰下杯。布里切利最后才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身边,“罪魁祸首”正睁着一双漂亮眼睛看着他和他的冰淇淋。
“吉安,我想要你杯里的巧克力豆。”一口没动但是已经被布里切利用勺子搅成一团不知名物体的冰淇淋,现在可能也只有零星暴露在外的巧克力豆可以看了。布里切利慷慨地赠送了小安德烈几颗,然后左手撑着头,侧着身体认真观看着舍甫琴科大师的摆盘艺术。
范巴斯滕发现自己爱人看得认真,也跟着凑过去看,正巧碰上了大师作品“新鲜出炉”。舍甫琴科有些自豪地看着自己盘中的小蜗牛,转头一看,旁边的两张脸上,一个是藏不住的笑意,另一个是松不开的眉毛,还连带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年的训练比赛,已经和范巴斯滕混熟了的舍甫琴科毫无防备地热情邀请自己的偶像来点评。布里切利看见他这一举动瞬间瞪大了眼睛,再低头看看盘里那只因为沾了冰淇淋的巧克力豆而只是勉强看得出创作者的想法的蜗牛,他已经做好随时抬手捂马尔科嘴的准备了。
范巴斯滕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思来想去,最后只蹦出几个词,“嗯,挺好。”然后立马偏过头去,速度快到像是生怕晚了几步,一些刻薄的语言就要从他嘴里喷涌而出了。
布里切利已经从自己爱人的言行举止中看见他的克制与努力了,看某人将期待的目光又转向他,似乎是想要听听细节上的夸奖。布里切利赶忙劝他尝尝这只“生动”的小蜗牛,真要他夸,他还是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出那些夸赞的话来的。
布里切利感觉吃完没过多久,舍甫琴科的表情又开始忧郁起来。真是浪费了那两份精致的甜品,布里切利一边吐槽,一边又向舍甫琴科许诺。
“安德烈,等回去之后,我带你去热那亚吃一家很有特色的餐馆。”布里切利怕他没想起来热那亚是哪里,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你上次自己开车走错了之后到的地方。”
“要是不好吃怎么办?”舍甫琴科即便情绪低落,还是有力气在这个时候跟布里切利斗嘴。后者立马想收回自己刚刚的承诺,气不过,还是忍不住回了他一句,“那说明你的舌头不怎么好。”
“那要是收假回来,体能教练说我长胖了,我就告你的状……”布里切利看舍甫琴科不难过了,这会儿就开始来烦他,眼睛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实在没想通,布里切利站起身抓着舍甫琴科的肩膀摇了摇,“快把刚刚我好心给你点的两个甜品吐出来,这个你也别吃了,收假之前我就先跟体能教练打电话告状。”布里切利没怎么用力,但舍甫琴科还是歪着脑袋故意吐了点舌头,一副要被晃晕了的模样。
这次直接被布里切利捏住鼻子给制裁了,呼吸不了的小夜莺向周围发出求救。队长飘忽不定的眼神之后是假装喝多了头晕的一系列动作,范巴斯滕更是不可能帮他了,还怂恿布里切利,说他还在挣扎说明还没有服气。
这一打岔,倒是彻底打碎了餐桌上的沉闷。不过,之前那样的气氛让人很难不被情绪所束缚,几个坐在一起喝酒的队员也因此多喝了几杯。在队长的指挥下,两个人一组将喝醉的几个队友安全送回了他们的房间。
布里切利和范巴斯滕倒是还清醒着,看着走廊上的房门接连关山,两人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这样一个特殊的夜晚确实有些难以入睡,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虽然会有些拥挤,但布里切利还是坚持把脑袋压在自己爱人的身上,悬在半空中的右脚来回晃动了几下。
脱离球员身份后的第一个夜晚,范巴斯滕即便有着心理准备也仍然觉得不习惯,幸好这之后本来就是休赛期,他和自己的爱人还计划要一起去看欧洲杯比赛。不然,他还暂时适应不了自己一个人在家的生活。
安静地待了一会儿之后,两人开始讨论起未来的生活,范巴斯滕并不着急立马投入到成为一名教练员的准备工作之中。对于他来说,他的母队或许是他教练生涯最合适的开始,但那也意味着他需要参加荷兰足球教练训练班拿到教练证。
而布里切利肯定还要留在米兰继续踢几年,不想和自己爱人分开的范巴斯滕准备等布里切利快要退役的那一年再去参加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