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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动着,季舒没有开口,硬是将自己从情绪崩溃边缘拉回来。她不想算他的帐,这些质问,同样是对自己的拷问,她为什么可以一直忍耐着。

好一会儿之后,季舒才平复下来,她问了他,“这是你觉得合理的数字是吗,是你的最终结果吗?”

“这不算多,他都付不起吗?”

“那就是你的最终结果了,我不再接受任何的新条件。”

季舒了解他,他既能算准自己可以拿得出的钱,就不会再松口,也毫无谈的空间。她决断迅速,“那我答应了。如果你之后有任何的反复,那这个条件都不会存在,我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何烨看着她,“你真的能带好小孩吗?是要小孩和你的新男友一起住吗?你出差的时候,让他们单独相处吗?浩哲可以接受吗?”

面对他一连串的问题,他作为孩子父亲,有资格提出这些质疑,季舒此时给不出详细的解决方案,但仍心平气和地回答了他,“你提的问题很合理,是我需要去考虑的点。不过,我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我也一定会考虑孩子的感受。”

她说话已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何烨并不习惯这样的她,“你能给孩子多少时间?之前你有时间,都不会陪伴孩子,而是去陪另一个人。之后呢?难道你会抽出更多时间给孩子?”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把工作和睡觉以外的时间,都花在孩子身上是吗?”

“如果你的时间花得那么坦荡,那你又在怕什么?那你敢告诉他,你宁可私会情人,都不愿意给他更多陪伴吗?他只能得到你周末的半天时间,那个人呢?”

季舒被他这句话反复灼伤过,这两天,她时不时就想起这句指责,方才被她强压下的怒火,又蹿了上来。

“什么叫就周末半天?我已经把我最完整的时间给了他。其他留给我自己的,都是零碎的,你还想要我怎么陪孩子?”季舒终于对他吼了出来,“我不是人吗?我不可以有我自己的时间吗?我不能有朋友吗?我不能想自己呆着吗?你凭什么要求我把所有时间都给小孩?我做不到,知道吗?”

说完时,声带震动太剧烈,她的嗓子都有些痛,他没有说一句话,也幸好他是闭嘴的。发出的火,必须要有能力收住,她提醒着自己今日之行的目的,她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必须为目的服务。

“你的条件,已经是我的底线,我给不出更多了。是我的错,谢谢你愿意帮我,为我保有更多的尊严。”吼完后的嗓子有些沙哑,慢下的语速,让季舒的开口都显得温和,“其实我没有办法约束你,你之后要是告诉了孩子,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但我愿意赌一下人性,面对承诺和孩子,你会有基本的底线。”

何烨冷笑了下,“别给我戴高帽,都是人,人性没法赌。不然你怎么会背叛婚姻、欺骗孩子?”

“即使你最终还是会跟孩子讲,我对孩子,也没那么多愧疚了。我努力过了,也付出代价了。结果并不在我掌控范围内。”

“你对孩子的爱,是有价码的吗?”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那爱就是有价码的。”

“那你跟他在一起,是他给你更多的价码吗?”何烨看着她问,“你为什么只提孩子,不提对我的背叛,对婚姻承诺的违背?你在背叛我的时候,有想到你会伤害我吗?”

看着他眼神中的刺痛,季舒说不出话。她知道,他会受伤,是她无法弥补的伤害。即使自己曾独自承受过很多痛,但这不能相抵。太知道痛是何种滋味,她不会去比较。

是夫妻时,不论面对何种困难,她都会一同承担。

分道扬镳之时,她只能旁观他独自承受因她而带来的痛苦,连一句安慰都给不出。她对他,剩下的仅有最基本的善意。

“对不起。”

“你不觉得这么讲很虚伪吗?”

“不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都希望我们能和平相处,不要让孩子为难。我仍然奢侈地希望,他能和以前一样快乐,不会因为我们的分开有太大的变化。”

他没有回答,今天的事情已经谈完,她也再无法去回应他的痛苦。又陪他坐了两分钟后,季舒站起了身,“还是想谢谢你帮我,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被云层遮住的太阳,又被放了出来,再次照进客厅时,落在站起的她身上,她浑身都像是在发光。

那一瞬,许多个片段涌进了他的脑海。

在大学里,她没考好,他带了她去买冰淇淋。闷热的初夏,他走在前头,她走得很慢,他停下回头等她时,一阵风吹来,将她的发丝吹得拂动,她正啃着冰淇淋,鼻头还被蘸了一处白。刚才还在哭鼻子的她,看见他回头,却是对自己笑了。

在婚礼上,穿着婚纱的她很美,被她父亲牵着向自己一步步走来,她父亲要放手时,她咬住了唇,那是她难过得想哭的征兆,但她忍住了。他牵过她的手时,她仍是在忍着不哭。直到最后宣誓时,她哭了出来。

搬进新家的时候,她在阳台看着风景,说我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他笑着从身后抱住她,说是我们的房子,你怎么把我给漏了。

何烨还是无法相信,她再无法陪伴自己了,不论遇到什么事,他也再没有一个可以给他坚实依靠的她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他拉住了她的手,“小舒,我们还能再开始吗?”

第89章

季舒低头看着他,他的眼神中带着恐慌,同样是这双眼,方才说出价码时,是冷静而笃定的。

就算此刻他们已经图穷匕见,曾经爱过的事实,都无法泯灭。可是,爱早已连残存的痕迹都没有了。

看着这样的他,她依旧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以如此俯视的姿态看待他时,她的情绪都已彻底平复,头脑无比冷静。

她知道一切,将背叛的罪名安在自己身上,他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委屈吗?冤枉吗?

她只是没什么感觉,没有委屈感,更没有解释的欲望。

大概是熟悉了,他擅长这一套,吵架时他总是有理由的,还能占据上风。他和他全家都谙于此道,凡事总要占口头的便宜。做事又过于讨巧,总想花小力气拿大蛋糕。

职场中,她背过的锅、受过的冤枉与遭受的恶意,太多了。这一点指责,根本算不上什么。真正可怕的是实力的碾压,对方一言不发,就能将你踢出局,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无关正义,只论实力。

不知他们懂不懂,他们擅长的东西,其实没那么有用。

他问她,能不能重新开始。或许他是真情实感的,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带着期待,季舒觉得自己像个置身事外的观众,站着旁观,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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