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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时间,进食时都觉得反胃。
人有时很奇怪,最后想要的,竟然是有胃口的一餐饭。
她的确有点饿了,不知有没有低血糖,但已无脑力去思考更多,“好,就吃顿晚饭。”
“好,你再吃点饼干垫着,别饿过头。”
“嗯,挂了。”
她没等自己回答,就挂了电话,方恺毫不介意,甚至笑了下,毕竟他已经达成目的。
他昨天是说了他允许她自私一点,但他不可能那么允许。他不会逼她,只是会尽力促使她作出她内心想要的选择。
这是算计吗?
谈不上,他无非是认清自己想要什么,并努力去得到而已。
在一切处于朦胧之际,他就知道,即使最终的利益方向是一致的,但过程中,他的得到,就是她的失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是否能一直坚定地旁观着她的失去。可只要他心软,他就会输。
玻璃窗中的人影,脸上的笑一点点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渐生的狠意。
距离她妈的生活哲学最近的时刻,怕就是现在,季舒学会了对自己说,不要多想,想那么多也没用。
路上后悔着自己的答应,甚至想过爽约逃离,满心的不情愿,可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在他牵过自己的手时,那些杂念,又是荡然无存了。
“冷不冷?”
“不冷。”
天已经彻底黑了,知道自己在犯错的人,怎么会不心虚。她戴了鸭舌帽,将帽檐拉低时,能遮住大半。而在流感高发的季节,戴口罩是常见的。
见到这样的她,完全不同的风格,虽然方恺觉得挺漂亮的,但心却是软了,他完全不确定自己能否一直坚定着。他什么都没有说,更用力地牵住了她的手。
偌大的城市中,道路让位于车辆时,第二城市开辟,地面吞吐着行人,扩展了空间。
他们进入地下通道,随着拥挤的人群前行着,而转过弯,向另一个出口走去时,行人骤减,灯光昏暗之时,似乎整个地下只有他们。
谁也不认识他们,他们只像是约会的普通情侣。
没有豪华的汽车,不必在意隐私,结束一天辛苦的工作后,牵着手一同去吃饭。不必有珍馐,苍蝇小馆亦同样美味。
穿堂风吹来,走过无人的地下,季舒任由他牵着自己,有他在身旁时,她是可以什么都不必费心,是彻底的放松。
他们走到一家小餐馆里,他提了刚打包好的食物,又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是对这座城市熟悉的,可此时对自己身处何地毫无概念,只觉得颇为僻静。道路两旁都是树,若是秋天,遍地的金黄会很美。
虽没有可停的标志,但路边稀疏地停着几辆车。直到他在一辆车前停下时,她才意识到,他的车也是其中一辆。这辆奥迪,她从未见过,低调到不会被人所察觉。
怕她饿着,方恺改变了回家吃的计划,“在车里吃,好不好?”
坐进车内时,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季舒问了他,“会不会弄脏车?”
听到她这句,方恺已打开包装袋,“不有我收拾吗?”
“好,谢谢。”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季舒笑了,他这是回敬了自己,当他将筷子拆了递给自己时,她终于忍住了没说谢谢。
盖子掀开,是一碗炒米粉。配菜丰富,各色蔬菜和小海鲜裹在其中,她拿着盖子当碗,挑了一筷子,粉一咬就断,味道十分好,还带着热炒的镬气。
实在是饿,她一连吃了好几口,看到他打开了碗汤,不自觉地感受到咽下的炒粉有点干,“是小馄饨吗?”
“不是。”
“那是什么?”
季舒刚要放下筷子去尝一口,就见他舀了一勺,向自己送来,像是要喂她,但她不习惯于这样的亲昵,也太过体贴,她不喜欢这样过度的感觉,“不用,我自己来。”
方恺没坚持,将勺子放回汤碗中,递给了她,“是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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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是带了点筋道的,混着汤吃下,清淡而鲜美,与炒粉是绝佳的搭配。季舒都不知是他太会吃,还是自己不会花时间在寻找美味的吃食上。的确是好吃,但她也并不会费心思去找佳肴,能顺便吃上就是运气。
稀疏的落叶被风吹下,落在了车窗上,黑夜包裹了一切,位于温暖车内的两人,像是被世界遗忘。一盏灯,足以照亮偏隅一角的他们。
可震动声忽响,是他的手机,离得太近,季舒被动地看到了来电显示,以为他要避开自己下车,他却是接通了电话。
隔音效果甚佳的车厢内,可以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的说话声,怕听到不该听的,季舒一时都有些坐立难安,咬着筷子不知该不该继续吃。饱了七八分,她该停下的。
“回来吃晚饭吗?你昨天回来时,妈没见到你,她昨晚念叨了一句,今天又提了一遍,她这到底还是惦记你了。”
方恺看了眼她,她跟做贼似的,找着炒米粉中的虾仁,“我今晚有事,没办法回来。”
方建伟没想到他直接就给拒绝了,他那头听着挺安静,他不是会找借口的人,自己叹了口气,“母子哪有隔夜仇?她年纪越来越大,这两年记性都不大好了。我一天天地看着她在变老,有时我也会被她给气到,但想想也没什么必要。”
她是低着头的,不看自己,像是在给他留有尊严,方恺回答的很简单,“我知道了。”
“行了,我就说这么多,你忙去吧。”
“好。”
电话结束得很快,季舒假装若无其事地抬头,他却是避开了她的目光,拿起筷子吃着东西,但又不像是有胃口的样子。
也许他是什么都不想说的,但她还是问了他,“你要回去吗?”
“我做不到随叫随到。”
他显然心情欠佳,季舒不会问他发生了什么,只是认同了他,“当然,谁都做不到随叫随到。”
方恺看着她,“你是希望我回去吗?”
“没有。”季舒平静地回答着他,“我希望你不想回去的时候,不要逼自己回去。”
“你是觉得我会逼自己回去吗?”
他怎么不会呢?对于一个本性善良的人,面对至亲,会有于心不忍,会有挣扎,哪里能做到彻底的无动于衷。即使这是他不想听到的回答,季舒还是坦诚地回答了他,“你会的。”
他不说话,只是在看着自己,像是觉得她背叛了他,不与他站在同一战线。她这么说话,的确挺招人生气了,她又补了句,“至少今天不要,行吗?”
刚刚心中的确有不爽,可她问着自己行吗,方恺又是什么情绪都没了,但还是揉了她的头发并弄得半乱,“听你的。”
什么叫听她的,是他自己心中早有决断,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