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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有信赖的感觉。我性格有时急躁了些,但他脾气很好,能够包容我。我也不免会把工作的情绪带回家,把气撒他身上,他非常理解我,不跟我计较。我工作比他忙,我回家时,他一定是在等着我的,让我很安心。他的生活习惯挺好的,不抽烟不喝酒,也不爱应酬。下班后有自己的爱好,喜欢看书,他比我有文化多了。若讲最外在的条件,他长得还行,家庭条件不错,自己收入也算高。当然,没法跟厉害的人比。不过也不需要比什么,钱够花的小康生活就够了。”季舒看着他,“我挺喜欢他的,他也让我足够安心,所以没多少纠结就选择结婚了。”
方恺听着她的回答,不知有多少次,他想打断她,让她不要说下去,但每一次,他都掐断了念头,再一字一句地继续听下去。
她说出包容时,嘴角会有微弯;说到喜欢时,她是坦诚而直白的;夸那个人有文化时,她是笑着的。
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过,为什么他会觉得如此难以忍受?
在她说出喜欢时,他想抛下所有的教养,跟她说,不要讲了,我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难受的感觉并不可怕,他一向擅长忍耐各种痛。睡眠严重缺乏时的头痛,酒后的胃痛,压力下的神经痛,被羞辱后的心痛。每一种,他都能忍耐。身体的自愈能力太强,只要还活着,他就能让自己不被痛所控制,
这一种痛,他也必然可以忍耐。
对于她的回答,方恺用仅剩的教养回复了她,“恭喜你。”
“谢谢。”
菜一道又一道地上着,他们没有再说话,拿着刀叉专心吃着食物。他不开口,她就不必费心思应对,更不用找话题打破沉默。
过程中,他的手机震动着,有电话打进来。余光见到他拿起手机,季舒以为他要接电话,他却是挂掉了,手机再次放回到桌面后,他又点击屏幕,设置了免打扰模式。
她忍不住抬起头,想跟他说,你可以接电话的。但她看向他时,他也看了眼她,是漠然的神情。但他没有讲话,继续拿起手旁的叉,解决着盘中的牛扒。她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跟他说这句话,便什么都没有说,继续低头吃东西。
大概是撤盘时他们剩下的食物有些多,连着好几道后,服务生来问了他们,是否对菜品不满意。
她没说话,他回答了服务生,说味道很好,但我们不饿。
季舒本想好好多吃点,不至于让主厨怀疑自我,但甜品上来时,才惊觉这顿饭已到尾声。
她极少主动买甜品吃,在外吃饭,也控制着不吃。久而久之,甜品于她,连诱惑都算不上。眼前的甜品不知叫什么,是个白色的小方块,上面还摆了片绿叶做装饰。
没有馋意,季舒却拿起勺子,挖了一角,送入口中。甜意在口中化开时,她正看向窗外,这一整餐,她似乎都没向外看过一眼。
她看着夜景,吃着甜品。这是第一次,她不在乎他的时间,理所当然地让他等待着她。
当最后一勺吃完时,季舒转过头看他,“走吧。”
方恺看着她一勺又一勺地挖着甜品,送入唇边再抿掉,从不知她喜欢吃甜食。他面前的甜品一口未动,但并不适合问,你要不要吃这个,我没动过。
“好。”
站起身时,季舒没有再反复推辞,自然地拿过两个首饰盒放入包中后,抬头对他笑着道谢,“谢谢你的礼物。”
“不客气。”
出了餐厅,走至电梯间,没等多久,电梯门便打开。
季舒走进电梯,按下地下车库的楼层后,才想起问了他,“我送你回家?”
方恺今天开车来的,他不想再被她送。
一顿饭的时间,足够让他明白这个既定事实。买单时,他就已经有了决断,到此为止。从今以后,再不会有私下的见面。
电梯门逐渐闭合,外头照入的光越来越微弱,直至门彻底关上,只剩下电梯中的柔和灯光,不影响照明,却是偏暗的。
是到此为止,可今天还未结束。
他知道她不喜欢,但只要他开口,她就不会拒绝。
他多可悲,竟然要用权力来满足自己的一点私欲。可是,若是没有以后,他借用下权力,又有什么关系?
“陪我去抽根烟?”
第44章
听到他的要求,季舒没有犹豫,手就按向一楼的电梯键,“好的。”
在迅速下行的电梯里,他们各据一侧,比社交距离更远些。共同身处密闭空间,有种莫名的尴尬感,“叮”一声后,门打开,季舒没有谦让,率先走出了电梯。
附近这一片算得上是散步的好去处,车流量不多,少了许多喧嚣,但也有来有往,不至于太过幽静。
道路两侧尽是高大的梧桐,冬日并非全然肃杀,树枝只是凋零了些。枝干上仍是挂着绿叶的,再往高处看,不尽是绿意。可路灯之下,光亮模糊,难以分辨枝头的那些树叶,到底是黄,还是红。像是处于永恒的转机之中,没有绝对的生与死,只是繁茂、枯败与新生。
方恺见她从包中拿出围巾,是一条墨绿色的羊绒围巾,绕过她白皙而修长的脖颈,再随意地系上,包裹着裸露的肌肤,免于寒冷的侵袭。
他没有问她冷不冷,她回答冷,他也无能为力。
系好围巾,手下意识贴了下脖子汲取温暖,在指尖贪图暖意之前,季舒将手插进口袋里,同他沿着道路往前走着。
夏天虽更为生机勃勃,但走在外边的地面上,人都快热化。开车时也戴着墨镜,无暇欣赏街景。
本城秋景最佳,人却忙忙碌碌,未秋游过一回。即使知道做了不少事,也难免有不知在忙什么的茫然。
反而是冬天,潜意识中绝不想出门散步的时节,由他而起,她得以在这条遍布梧桐的马路上行走。
一眼望去,若是下雪天,雪挂满枝头,该是一番好景致。
想及此,季舒就说出了口,“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下雪。”
方恺转头看她,她正入神地看着前方,“你喜欢下雪天?”
“总是很少下雪,遇上了就会很开心啊。”
“下雪天你会干什么?出来堆雪人?”
“在家睡觉。”
方恺忍不住笑了,想取笑她一句,可随即又收敛了笑意,“挺好的。”
但与下雪天有关的记忆不全是好的,忘了是哪一年冬天,季舒找了一份实习,面试时倒是严苛,但进去后,她干得最多的是数发票。指尖被磨的粗糙,被纸张割了好几回后,便学会随身带创口贴。
有一天,她下班晚了,出来时才发现雪已积得颇深,雪还在下着。错过了公交,不知道下一班还会不会来,她不喜欢等待,便撑起伞走回去。
她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