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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个借了个名头,她是带着裕王的差事前来,奉裕王之命留在他大皇子府,协助他成事的。
协助什么,怎么协助,虽还没说,但已着实让他发自心底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和裕王之间的这些往来,至今也还紧紧瞒着这些近身之人,包括云升和风临。
身边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敞开说说这些沉重又锋锐的秘密,秘密一日日压来心头,一日多过一日,一日沉过一日,压得他总是夜不能寐,梦魇缠绵,白日里还要装出一副一切如常的样子,几乎要疯了。
哪怕明知此人绝非善类,萧廷俊还是难以抗拒那种攀着她浮出水面透一口气的轻松。
这偌大的大皇子府,乌泱泱的人里,现下就只有这一个苏绾绾清楚地知道他正走的是条什么路,能听他痛痛快快地说出那些不可告人的阴私。
“给她挪个地方吧。”萧廷俊忽道。
云升和风临刚一喜,又听萧廷俊吩咐道:“让她来我院里伺候。”
云升和风临俱是一惊,“殿下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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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琢磨什么!”萧廷俊横了他俩一人一眼,“不是你们说,这女人兴许是裕王叔的什么花招吗?就让她到我身边来,给足她机会,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花招,要抓就抓个人赃并获。诱敌深入,这是兵法,你俩好歹都是将门之后,不懂吗?”
这话似乎有些道理,云升和风临一时绕在里头,还没绕出个头绪,又听萧廷俊吩咐。
“她那伤处,得想法子给她治一治,但不能惊动宫里。你们在外有信得过的郎中吗?”
风临还是不死心地道:“殿下,马上就是您的大日子了,这节骨眼上容不得有半点差池,要不,您同晋国公商议商议——”
“晋国公”这三字才一出口,风临就见萧廷俊蓦地脚步一顿,旋即便有一道目光像团火似地朝他烧过来。
“你——”
不待萧廷俊发作,云升忙一把将风临推开,顶上前道:“殿下!我有,我有信得过的郎中。明日一早我就去医馆,要有人问起……我就说,是我练武时不小心伤着了,嫌丢脸,不愿让府里知道,所以偷偷跑去外头医馆拿药。”
萧廷俊一双虎目这才熄了火,闷闷地道了声就这么办,阔步往前走去。
风临有意缓下步子,拽住云升,低声急道:“说好一起劝殿下把那女人弄走——”
“你看不出殿下铁了心要留她吗?”云升望着那眨眼工夫已走出一大截去的身影,“殿下有句话说得在理。”
“哪句?”风临摸不着头脑。
“咱们都是将门之后,”云升低低道,“得懂得用兵法。”
*
离开宁王府,庄和初与千钟又兜着圈子去闹市吃了晚饭,给足那些寻他们寻得焦头烂额的裕王府耳目以机会。
待重新拖着这道尾巴回到梅宅时,夜色已深了。
千钟说还有些话要与他说,又拉着他一起去了梅重九那院里。
这院中被京兆府来搜寻梅重九的人里里外外翻腾过,为免无辜之人沾惹不必要的麻烦,当日银柳就将这院中当差的几人挪去了别处,把这京兆府口中的案发之地彻底腾了出来。
千钟没叫人跟着,只他们二人掌灯过来,一进院便是一片空荡荡的昏黑。
梅重九的房中更是一团死寂。
一应被翻乱的东西都已经整理恢复原位,除了些清扫不尽的细软猫毛,一切就整洁得与陆氏的琼芳苑一样,看不出什么活气了。
自出事后,庄和初是第一次回来这里,正挑灯细细打量着,忽听身旁那邀他来此的人郑重与他道。
“此君,今天的事,谢谢你。”
庄和初微一怔,只当她谢的是去宁王府的事,轻笑笑道:“这世间最需要回到宁王府里取回些原就属于自己之物的人,便是你了。那牌子能为你所用,是它最大的造化。”
“不光是为这个。”千钟转行到梅重九书案前,搁下提在手上的灯笼,熟门熟路地找出一叠书稿,像捧着什么贵重的珍宝一般,有些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庄和初一眼落上就知道,这是他写给她识字用的那套书稿。
已用了这些日子,识得了那么多字,这书稿每一页还都是干净整齐的,没有污损没有卷边,可见使用之人待它何等珍惜。
千钟郑重地将它摆到书案上最光亮处,“还要谢你想了这样好的法子,让我用这么短的时日就认得了那么多字,能自己看懂我娘写的那些话。谢谢你。”
她后来在梅重九这里如何学字,又如何自己温习巩固,庄和初没有过问,但他是既当过学生也做过先生的人,在学识字这件事上,只凭法子取巧能达到何种成效,他也大概有数。
“这是你聪慧勤勉的结果,亦是你们母女间冥冥中的缘分。”庄和初温然道,“若说这其中还有旁人的功劳,便该是梅先生。我不过是恰巧得有机缘,可以促成这桩好事罢了。”
千钟轻抚着这叠书稿,指尖自一列列字迹上抚过,辨出那每一个字的瞬间,仿佛都能听到梅重九讲到这个字时的语声语调。
“来这里看看,也是想要谢谢我兄长。”千钟喃喃地回忆着道,“这里头其实有好多意思我都不懂,每次我听不明白,他都愿意解释给我听。我一下子记不住的,他也不生气,就反复给我念。有时候我不好意思再让他重复,他都觉得出来,主动问我要不要再听一次。”
与梅重九相识不久,分别更是不久,可一说起这些,千钟就忍不住鼻子发酸。
“我和他就只是落在籍册上的兄妹,他连我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从来没问过我以前的事,非亲非故的就对我这么好。我知道,这里头有你托付的缘故,但我也看得清楚,这里头也有他的心意。他对我说过,他在之处,永远是我的娘家,若有不畅意,随时可以回家。”
庄和初静静听到这处,才道:“你放心,虽不知他身在何处,但以裕王和宫里的反应来看,姜浓为他做的安排甚是周全,他现下必定是安全的。”
“我相信。但是……”千钟在书稿间抬起头,略一迟疑,到底下定决心,笃定道,“我还是想知道,我兄长,他究竟是什么人?”
庄和初暗暗一愕,面上未显,只平静道:“为何这样问?”
“这些日子,我想过很多回。裕王那么急着要找到他,皇上也叫银柳姑姑查探他,我本来觉着,兴许是因为他与你的关系,这些人在意你,所以也特别在意他,但我越想越觉着不是这么回事。”
千钟也平静地道:“从你找我来当梅知雪开始,救他出京兆府,安顿他在梅宅落脚,给他落户籍,还有,那么重要的宁王府牌子,你不放在身边,却藏在梅宅里。还有,你说苏绾绾就是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