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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司公另有筹谋,还是他也叫庄和初给蛊惑了,我就想着,那谢司公说到底跟大皇子也是非亲非故,到底您才是大皇子的亲爹,还是得跟您说才好。谁知道,我出了谢府就发现,谢司公叫他府里的人紧跟着我,要对我下黑手!多亏了您及时派了万公公来,不然,我也没命来见您了!”

“这些事,谢司公确实没与朕报过,朕也不知他是有何筹谋。”萧承泽轻轻摩挲着半空的茶盏,眸光一转,转向那面离坐榻稍远处的金丝楠木雕花屏风。

“谢司公,”萧承泽唤道,“还是你自己说说吧。”

千钟掌心顿然一紧,稳稳攥住因心中震荡而不免一晃的茶盏。

果然,叫她猜准了。

她请万喜传的话,虽是往大里、虚里说了,但还没听她亲口说个大概,这天底下至尊至贵之人怎就无缘无故独自见她?

何况,不管怎么说,她现下与庄和初还是夫妻,谢司公早就告了庄和初的黑状,宫里又怎会不防着她一道?

他又怎会放着亲儿子的安危不管,没头没尾地突然提起什么谢司公和她的碗?

最有可能,就是这里有他足够信赖,能护卫他周全的人,甚至是与这些问话有些关系的人,只是不在她视线之中罢了。

果真如此。

千钟眉目间做足了讶异,看着那道料想之中的身影恭恭敬敬地自屏风后步出,颔首走上前来,在她一步之隔的并肩之处站定,朝座上行礼。

“陛下容禀。”谢恂微微颔首,越过那只碗上的疑问,一派风平浪静道,“县主今日早些确与臣说过此事,只是言语间尽是一己之见,臣短时内无法排除她为裕王收买、有意前来扰臣视听之嫌,且太平观已做足安排,可应对万全,故而暂未上报。为免县主一意孤行闯去太平观,惹出大乱,臣着人跟随,没想到,县主是想要入宫奏报。若早知县主是要到御前来,臣就带县主同来了。”

“陛下圣明!”千钟忙道,“我要是跟裕王有勾结,我怎么还会来跟您说这些啊!倒是谢司公,这么大的事,不但不想着赶紧禀告您,还瞒着您替您做了主,他才像是那个跟裕王勾结的呢!”

谢恂不恼,笑笑道:“县主虽不是自幼长在闺阁之中的贵女,但一应见识,终究都是自风言风语间浸淫出来的,在街面上混混日子尚可,若拿这些小聪明来揣度朝中机要,便是要贻笑大方了。”

千钟也不恼,“我若揣度别的,确是我不自量力了,可您掌的那皇城探事司,不正也是从风言风语里讨饭吃的吗?我揣度您,正对路子。”

“……”

萧承泽适时将手中茶盏不轻不重地往桌案上一顿,“咔哒”一声轻响,打断座下的二人。

“你二人所言,都有些道理,又好似都有些误会。时辰也不早了,且先看看今日太平观中是个什么结果,再议吧。”

这是什么意思?千钟试探着再次急切道:“可庄和初要杀大皇子——”

“那就看他自己的运数了。”萧承泽沉声道。

第158章

千钟信运数,但也不是在所有事上全都一样的信。

信运数,说白了,就是信命。

信眼前的事无论好坏都该着发生在自个儿身上。

在街上那样上顿连不上下顿的日子里,但凡遇着丁点好事,她都信这是神天福佑,让她命不该绝,好好振奋了精神往下活。

若遇着难处,走到绝路,她就只信一半儿了。

只信这难处是将要降临的好事的一半儿,就好像栗子外面裹着满是针刺的壳,只要想法子破开,就能得到一口甘美。

反正,只要愿意这么信,命里就全是好事。

运数也都是吉运。

只是,今日这事走到眼前这一步,千钟实在是有些糊涂了。

照理说,庄和初一针一线精心编就这么张大网,一夕收口,自然该是天大的好事,可也不知怎的,直到这会儿,眼前还尽是一片满是针刺的壳,根本瞧不见甘美的所在。

庄和初在太平观情形不明,而该被他捕入网中的人,此时此刻却还好端端站在御前,仿佛胜券在握,一派不慌不忙。

那手握乾坤的至尊之人,一转眸间,又只管发愁那些花灯上的吉祥话了。

今日这桩好事,究竟要怎么好成个什么样子?

“陛下——”宫室中不知静了多久,窗外天光以肉眼可见的变化一重重薄下去,薄到室中全然仰赖灯火之辉时,门外忽传来万喜强抑着惊惶的传报声。

“陛下……”万喜被唤进门,匆匆上前,自千钟身旁路过,目光甚是复杂地看她一眼,才上步到萧承泽身旁,低声禀道,“太平观里出事了。”

“大皇子死了?”萧承泽劈头便问。

“啊?”万喜急得煞白一片的脸上狠狠一愣,忙道,“没、没,死……死倒没有——”

话还禀完,又听一问,“那是庄和初死了?”

“也、也没有。”万喜被问得心惊肉跳,赶忙道,“陛下放心,没出人命。”

“没出人命,是出了什么事?”萧承泽风轻云淡问。

万喜一面叹服着天子气魄,一面勉强定了定慌了一路的心神,眼见着萧承泽没有避忌座下那二人的意思,便也不再压着声。

“是……太平观里来报,大皇子邀南绥百里公主去看太平观珍藏的那幅观音画像,不知怎的,庄大人也在那,据百里公主称,庄大人二话不说……突然就对大皇子下杀手。”

千钟心头顿然一揪,险些倾了手中那满满一盏的茶。

庄和初与她讲御前举告的这套说辞时,她就只当这是什么话术,又或是与大皇子套好的什么戏码。

一个连烧掉大皇子的课业都舍不得一把焚去的人,又怎会真对大皇子下杀手?

再就是,今日太平观会是多大的阵仗,会有多少人在场,她想也想得出,庄和初要真在这么个地处对大皇子下杀手,那便是说,他小心谨慎地藏了这么多年的那身功夫,就要人尽皆知了。

他又何必在这么个关口上抖出这件事来?

可刺杀皇子这么大的事,要是无凭无据,百里靖也绝不会空口白牙诬告他。

千钟不由得看向万喜,正撞见万喜暗暗朝她瞄来的一线目光。

万喜有意把话禀得分外细,就是因为乍听来人禀报时,在这一处上太过震骇了,反复问了好几遍,才确信来人没有报错,自个儿也没有听错。

一个常日里动不动就病得出不了门的和气书生,怎么竟能一下子生出这么大的祸事?

可他已把话说到这处,萧承泽却没什么意外之色,那位常年照管庄和初病情的立在下面,低眉敛目,尽是一派事不关己的平静。

这位与庄和初朝夕相处一冬的,朝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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