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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也只顿了一顿,又接着道:“亦或是说,以这一宗血案,推晋国公府一把。”

所谓推晋国公府一把,便是将晋国公府推离一贯持身中立的境地。

至于这把力气出自何人之手,又是想将晋国公府推向何方,李惟昭一个人在这里细细捋了这几日,线索缺东少西,到底也没有一个十拿九稳的定断。

但这也不是非得弄个一清二楚不可的事。

“无论是何人使的这把力气,都有些太抬举臣了。臣出身寒微,蒙天恩眷,得三生之幸才与晋国公爱女结为连理。于赫赫晋国公府之重相较,臣一人之身轻若鸿羽,断不值得岳丈为臣做尺寸退让。”

萧承泽盘转着核桃,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人。

话是颔首说的,也说的是低眉顺眼的话,可话中意气分明昂扬直上。好似春深时节的那些花木,退了些初萌的莽撞,又还没到夏日的森森深沉之态,正是在二十将将出头的人身上常见的样子。

前些年时,庄和初好像也还是这副样子。

李惟昭不停不断,兀自道:“不过,臣蒙晋国公府之恩庇日久,虽人微言轻,也愿为晋国公府更长远的前程竭心尽力,九死不悔。”

“朕听不明白。”萧承泽终于悠悠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皇子乃嫡出正脉,且伴祥瑞而生,自幼受教于庄翰林门下,博学广识,文武双全。臣亦听何寺卿讲起,年前大皇子在大理寺期间,勤谨好学,聪敏过人,是为栋梁之材。晋国公府愿为首上奏,请陛下准大皇子入朝,为社稷效力。”

等这四日,熬他这四日,萧承泽想要的就是这最后一句。

两颗核桃在股掌之间纹丝不乱地悠悠轮转着,萧承泽默然片刻,才皱皱眉头道:“大皇子够不够格入朝,那要看他自己的能耐,能不能说服百官。他要是不够火候,勉强从锅里盛出来端上桌去,也迟早要被人一把掀了。”

颔首而立的人似乎早已拟全了腹稿,几乎不假思索便答。

“晋国公府的安宁,臣夫妻的和美,皆与社稷同存,任何效力于社稷之人,晋国公府都会与之并肩齐心,同风共雨。”

萧承泽笑笑,长叹一声,摆摆手,“你那个岳丈啊,朕可清楚他的脾气,你这些漂亮话他才听不进呢。“

这回拟好的不只是腹稿了。

“今日初八,是顺星节,内子循例会去城中太平观摆灯祈福,近来府中多风波,她今夜一定会去的。”

李惟昭说话间探手入袖,取出一纸信笺,颔首奉上前。

“今夜太平观必是摩肩接踵,这封信在那里交给她,想必可得神明庇佑,百邪难察。”

第118章

顺星节的热闹大半是在夜里。

以道门的讲头,正月初八是九位流年照命星君在下界齐聚之日,是以要在入夜星斗尽出之后燃灯以祭,祈星君垂佑。

既是求吉利,又是在正月里,皇城里的人无论修道与否,大小都会凑个热闹。

不过,在皇城里这么些年,这份热闹,梅重九向来没有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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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广泰楼里说书,初五后便会开场,在浓稠的喧嚷里泡上大半日,一身心力便会像蜜渍果脯里的水分,被抽得丁点儿不剩,委实无法再去消受更多的热闹。

再者说,点火燃灯的事,又与一个瞎子何干?

所以宫里派人将旨意送到梅宅,要他去庄府过节时,梅重九还好生愣了一下,才想起正月初八是个什么日子。

“去庄府?”虽不记得日子,但他还记得清楚,庄府近日是个什么境况,“听闻自那日舍妹与庄和初进宫行礼后,京兆府的人就一直围着庄府,看贼似的,不让人出也不让人进,直到现在庄府还欠着我这儿一道回门礼呢。”

梅重九揉着团在怀里的猫,清冽的话音里尽是阴阳怪气,“梅某草芥之身,年前才刚刚领教过京兆府的威风,平白的可不敢为着这点琐事误了裕王公干。” W?a?n?g?址?f?a?b?u?页??????ū?w???n????〇???⑤??????ō??

“诶呦……有宫里的旨意,那就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也得给您让路呀!”

梅重九在京兆府领教的什么,万喜还历历在目。

任谁去京兆府大牢里走过一遭,心里都会结结实实烙上一块一辈子也长不好的疤,何况梅重九不只进过牢房,还进了刑房。

还能有命在阳间发点牢骚,已然是万里挑一的运数了。

换做是他,他恐怕三辈子都会绕着裕王的人走。

理解归理解,差事归差事,万喜还是耐着性子劝道,“奴婢明白,梅先生是心疼县主和庄大人,皇上的旨意,也是为着您梅家与庄府考虑的。说起来,梅家与庄府这门亲事,十足十算得上是好事多磨了,但再多也得有个头。如今大礼已成,县主与庄大人已是天地共证的夫妻了,那就该当有个和和顺顺的新气象才是。您今日凑着顺星节去庄府一趟,与他们见上一面,日后说起来,便也不算是他们迟迟未行过回门礼了。”

不知是哪一句说对了门儿,梅重九揉在一对猫耳间的手忽顿住不动了,那白毛团子不快地扭着身子哼唧起来。

万喜趁热打铁,上前凑凑,细声细气地叹道:“要说皇城间那些闲言碎语,对庄大人倒是没什么妨碍,总是县主一介女儿身,怎好整日的叫那些个闲人挂在嘴上?您只要去庄府坐坐,就能为县主免去一道是非,何乐不为呀?”

梅重九默然片刻,到底是应了。

万喜到梅宅的时候,另有一路宫人把这道旨意也送去了庄府,是以梅重九到时,门前那些京兆府官差没做分毫拦阻。

庄府里也将饭菜备好了。

“兄长快坐!”千钟与庄和初一同迎了梅重九进门,瞧着梅重九一脸说不清的寒色,庄和初一时谨慎着不作声,千钟嘴上倒是格外殷勤了些,“那天兄长送我出嫁后,我就想着,等再见着兄长,我可得有些能拿出来说嘴的大长进才好。”

梅重九眉头微妙地一跳,“大长进?”

“是呀!不在您跟前,我也没断了识字,我还跟大人学写字了,大人还应了我,过些日子会教我学功夫,等我学好了,必不让任何人再欺负兄长一下。”千钟说着,忙又替庄和初补上一句,“还有,大人给兄长备了好些东西,要不是裕王那些人一直守着,早就送去了。”

“是吗。”梅重九语声淡淡。

银柳随着梅重九一道来的,进门自然地与姜浓站到了一块儿,千钟凑在梅重九身边说话的工夫,银柳余光瞥见姜浓似是盯着梅重九身上一处,顺着那方向看去,不由得一阵心虚。

梅重九青蓝的衣摆间赫然黏着几根显眼的白色猫毛。

冬日天寒,那小猫还没长结实,怕冷得很,整日的黏在梅重九身上。从前在庄府里没有伺候过这些小东西,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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