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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还没参出点眉目,前面就有人来传报,谢宗云带梅重九来了。

“皇兄且慢。”萧明宣截住那刚出口的一声“传”,问向来人,“那梅重九还活着吗?”

“回禀王爷,活着。”

谢宗云能让这人活着来,那就意味着,这人口中的供词值得带来一说,否则来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如此,就要保证,梅重九一会儿在这里说出的,就是谢宗云想让他说的。

萧明宣目光在堂中凛然一扫,“梅重九既是重要人证,为保他证词可信,我等最好都不要出言干扰,一切都由谢宗云来问,皇兄以为如何?”

“三弟虑事周详,就照三弟所说,咱们都不要说话。”

一众人应了之后,萧明宣又令人将千钟反捆双手,重新把嘴堵了起来,才传人进来。

这次上来绑她的是随行护驾的羽林卫,从力气到手艺,都比大皇子那群人精到百倍,千钟两手被勒得生疼,嘴里也塞得结结实实,不由得心慌起来。

庄和初昨夜嘱咐她时说,今日在这里,无论其间发生什么,她只要把“死活不承认自己是梅氏”这个戏码坚持一直演到底,最后结果,定会皆大欢喜。

早些时候,庄和初一提出要请梅重九来对证,千钟就明白,庄和初定然是心里有底,只要梅重九来,必会向着他们说话。

这也没什么稀奇。

这些年,街面上虽从没听说庄府与广泰楼有什么往来,可梅重九既然能用庄和初写的话本,那就是说,他们私下里肯定有交情。

所以,她才在梅氏与梅重九的关系上砸出那么个疑处,让他们不得不顺着庄和初的意思,把梅重九带到这儿来。

庄和初能在京兆府巡街官差里安插上自己的人手,也是有可能给关在牢里的梅重九送句话的,比如,让梅重九今日就认下她这个妹妹。

可眼下最大的麻烦,是堂哥这个说辞。

这说辞是她刚才现编的,庄和初接她的那套说辞,必也不可能提前知会到梅重九,原以为只要人来了,总有法子暗示到他,谁知裕王一下子不让人出声了,这可怎么好!

千钟还满心七上八下着,谢宗云已带人进来了。

来之前,谢宗云特意劝哄着梅重九略做梳洗,换了身干净的衣袍,掩住了那些不太赏心悦目的伤处,除了脸色不大好,已全然看不出他这些天在京兆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堂中不闻一丝声响,寂若无人。

谢宗云接住萧明宣投来的一个眼色,立时会意,一声不响地略过一应礼数,径直把梅重九带到千钟身前。

“烦请梅先生辨认一下,这个人,您是否认得。”

梅重九一路过来都靠搭着他的手臂引路,谢宗云说话间,捉起梅重九搭在他臂间上的手,引着他朝下而去,搭住跪在地上的人的肩头。

那单薄的肩头一缩,梅重九的手也随着一缩,又被谢宗云紧紧摁住了。

这一路,谢宗云是用马车把他送来的,目盲之人耳力会格外好些,马车行到半路时,听着外面种种声响,梅重九便觉出此行去的并不是广泰楼所在的城南街。

他问谢宗云,谢宗云才说,还有件小事需要请他帮个忙。

什么事,去哪里帮,谢宗云就不提了。

梅重九一路仔细分辨着四周响动,却越辨越是陌生,直到进门前被仔细搜了身,听出那负责搜身之人穿甲配刃,不似寻常衙差,他才猜着,这大概是个比京兆府更高些的衙门。

方才又听谢宗云这一句话激出的回响,估摸得出,这里轩敞高阔,若真是个公堂,就该是个比京兆府大堂更大一些的公堂。

梅重九的手被谢宗云按在那片簌簌发抖的肩头上,感觉得出棉袍下面是一副单薄纤细的骨架,好像是个身量不大的女子,不由得皱眉。

“是让我认玉轻容吗?我不知道玉轻容什么样子。”

谢宗云不置可否,模棱两可道:“这会儿还说不好,您上手辨一辨,看认不认得就是。完事儿谢某就送您回广泰楼,绝不迁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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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禁偷偷瞄向庄和初。

庄和初似是还没缓过来,一直低头掩着心口,谢宗云说话间,他又忍不住地断断续续咳起来,忽一声咳得沉了,手绢上又添一团血色。

“先生——”

萧廷俊刚关切出声,就被萧明宣一声警告的清嗓截住了。

梅重九微一惊,似是这才觉出四周还有不少人。

“咳,梅先生别怕,您只管辨您的,认不认得,一句话就好。”谢宗云又在他手背上一按,若无其事地催促,“梅先生,快请吧。”

第35章

梅重九略一迟疑,还是自那单薄的肩头起,一寸寸向颈间寻去。

谢宗云松了手,任他去摸,就见梅重九一点点摸过那节细瘦的颈子,顺着颈子又摸上去,摸到那被布塞鼓的脸颊时,不知摸出了什么,手上蓦地一顿,再往上走,便多了几分急切,手也颤颤发抖起来。

那颤抖的手匆匆往上摸过千钟的眉眼,忽然一沉,一把揪住她衣襟。

“你……你怎么在这里?”

梅重九被囚了这些日子,又有重伤在身,手上本就没有多少力气,激动之下这么一揪,没能把跪缚在地上的人揪起来,反倒拽得自己脚下一个踉跄,重重跌跪在地。

人跌在地上,手仍紧揪着不放,那清越如山溪的嗓音似是被什么炽烈的东西骤然灼干了,喑哑得不成样子。

“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眼见梅重九激动间摸索着就要去拽出那团堵在千钟嘴里的布,谢宗云忙一把按了他的手。

锋锐如鹰的眸光冲破谢宗云眼中那重半真半假的醉意,牢牢盯着梅重九瞬间变得惨白一片的脸,纠着眉头,故作惊讶问。

“怎么,梅先生当真认识她?”

“谢参军何必多此一问……”目盲之人激愤之下寻不准问话人的方向,狼狈得可怜,“你们把她抓来,让我来认,不就是因为她是梅知雪吗!”

“梅知雪?您那个,逃婚逃了十年的妹妹?”谢宗云还是牢牢盯着他面上的每一丝神情,讶异问,“您都多少年没跟她碰过面了啊,您不会认错吧?”

“认错?”梅重九怅恨地笑了两声,颓然松开揪在手里的人,踉跄起身,惨然笑道,“有没有认错,你们把这些日子加诸梅某身上的一切都给她试试,还怕有什么不清楚吗?她……她自己做的孽,要担什么,都是她应得的!”

谢宗云又看看那跪缚在地上的人。

似是被这兄长的绝情吓到,那张圆鼓鼓的小脸上尽是惊惶,双目噙着泪光呜呜直摇头。

“梅先生您先别激动啊,您确定,她就是梅知雪?她就不会是个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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