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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比他们矮了许多,但看过去的目光、脸上的神态、说话的语气却丝毫不显弱势。随后面上露出一抹冷淡又嘲讽的笑,“而且你们竟然把我最喜欢的花园弄成那样。”
只是简单一句话,三个男人都慌了神。
看他们如今的样子,当真一个比一个憔悴,可想而知这段时间争得有多头破血流,甚至把沈老爷子都架空了。沈老爷子大概觉得这三个人疯了,索性不管,拿着些资产退休养老去了,而这沈宅便在他们的争斗中一天天寥落,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这三个几乎快争疯了的男人,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还没等他们说话,沈砚就说:“算了,反正我今天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拿走一些自己的东西。”他指挥陆珵推着他出去,从这边拐过去,就是他之前住的一楼房间。
先前特意为他改建的无障碍通道还能用,那栋位于花园尽头的房间,远远望去,竟还保留着当初的色彩与生机。
窗棂上有迎着朝阳盛开的鲜花,垂落的枝蔓带着新绿,还有蜂鸟蝴蝶在周围盘旋,和外面的寥落灰暗截然不同。
陆珵站在他身后,缓缓评价:“看得出来还是上心的。”
沈砚说:“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吓唬他们。看看他们吓得脸色苍白、一句话都不敢说的样子。”他说着,脸上露出一抹天真又恶劣的笑。
脸上的天真与恶劣揉在一起,像偷了糖的孩子偏要扬起下巴。阳光穿过长廊照在他身上,把轮椅的影子拉得很长,衬得他半张脸在光里半张在暗里,明暗交错间,眼眸里的光色带着几分可爱的莹亮。
他拍了拍陆珵的手臂,“你回去吧。这三位没有我,看样子是打算争一辈子了。沈家三兄弟要和睦,还得看我啊。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怎么要斗成这样,你说是不是?”
陆珵低下头,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沈砚想了想:“不知道。”
陆珵笑了,手指轻轻抚摸他的面颊,又亲了亲他的脸:“注意身体。”
他这么说。
沈砚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哼笑一声:“知道啦。”仔细听,能听出他语气里几分撒娇的意味。
第311章 假少爷后续(五)
不知那三个人是不是在偷偷留意这边,陆珵刚走,就有人上前来轻轻扶住他的轮椅。沈砚故意让陆珵把自己放在这儿,就是要给他们机会——他坐在这里片刻,那些人定然按捺不住要过来,只是来的是谁,他并不清楚。
沈砚抬起头,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瞧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算算他经历过的那些世界,其实已经过了很久,久到他早已分不清这对双胞胎兄弟。
而且根据记忆,这对兄弟有时总爱扮演对方,从前他本就辨不清,还得靠别的标记才能确定眼前人是谁,至于眼下这个,总不能现在就扒掉他的裤子来判断身份吧?
“砚砚吃过早饭了吗?”那人推着轮椅,带沈砚往房间走。轮椅碾过小径,发出轻微的轱辘声,廊下的盆栽里,几株秋菊正开得热烈,金黄的花瓣沾着晨露。
听声音、看做派,有点像沈序。但沈砚实在记不清沈序是否这般,只模糊觉得大概如此。或许这是沈序,又或许是沈映?沈砚暗自琢磨,没说话。
他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轮椅扶手上,那截皓腕在晨光里白得像玉。身后的人又道:“陆珵怎么可能会不让你吃了早饭再过来……”他推开房门,这许久没来的地方还保留着从前的一切,宽阔明亮,桌上上摆着青瓷瓶,插着两枝鲜花,空气中甚至带着清香。
看来他们虽没精力维系别处,这间房却被好好保留着,仿佛是什么不可破坏的神圣之地,被他们这般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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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沈砚推进来,随后在沈砚面前缓缓蹲下,以仰望的姿态望着他,呈现出最为温顺低微的模样,轻声问:“砚砚要拿什么东西?我帮你拿。现在就要回去了吗?可我看陆珵已经走了。”
沈砚垂眸,颈侧的线条像被月光描过,细腻得能看清淡青色的血管。
沈砚盯着他的脸和眼睛,仍在试图分辨他是谁,也答了他的问题:“他有事要忙,等会儿再来接我。”话音刚落,眼前人的眼睛骤然亮了些,脸上也浮起浅浅的笑意。
这神态和沈序惯有的模样一模一样,所以这是沈序?沈砚便喊了声:“大哥。”他声音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懒,尾音微微发颤,像羽毛扫过心尖。
对方应道:“怎么了,砚砚?”
沈砚说:“我腿疼。”他微微蹙眉,眉宇间那点脆弱像易碎的琉璃,偏偏眼底又藏着丝狡黠。
那人温暖的手掌覆在沈砚的膝盖上,顺着他细瘦的小腿抚摸下去,轻轻按揉了一下。只这一下,沈砚便知这人是沈映而非沈序——他记得从前都是沈序帮他护理按揉小腿,隐约记得沈序的手法温暖轻柔,而眼前这人的手法带着些稚嫩青涩,方才还攥了一下他的膝盖,这绝非沈序会做的事。
沈砚撑着脸,垂眸看着眼前的男人。阳光斜斜切进来,给他半边脸颊镀上金。
来见他还要戴着别人的面具,沈映,你就这么胆小吗?不过你向来都是胆小鬼。
他弯起唇角,带着恶意说道:“大哥,你摸错腿了。”
眼前的男人控制不住地微微一僵,沈砚几乎要在心里偷笑出声,又看见对方假装自然地说:“我太久没见你了,砚砚,抱歉忘了是哪一边。”他伸手去握沈砚的另一条腿,可此时沈砚已然抬起腿,踩在了沈映的腰腹上。
沈映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僵硬起来,被这么踩着腹部,仿佛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他没再说话,微微垂着眼,这般一来,就更看不清他的面色与神情,瞧着倒真和沈序没什么两样。
沈砚说:“大哥,帮我脱掉鞋袜吧,我想去床上躺着。”他说话时抬了抬眼,那双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偏又蒙着层雾似的,看不真切情绪。
他这一路坐着轮椅,鞋袜都还干净。沈映轻轻脱掉他的鞋子,又缓缓褪下袜子。
沈砚细瘦白皙的脚背上蔓延着几根青筋,脚趾与骨节泛着点点粉意,脚踝处还能看见几抹浅淡的伤痕。
在岛上时,江景思总给他涂很多药,做很多护理,那些斑驳可怖的伤疤已淡去不少,但皮肤下静静蛰伏的瘢痕,仍会让人想起他曾那般可怜的时刻。
孤零零地坐在轮椅里,面色白得像上好的宣纸,唇瓣却红得像点上去的朱砂,眼神阴郁漠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想把最好的一切给他。可那全是装的,即便如今已知晓真相,还是忍不住对他心生怜爱。
沈砚见他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脚,又说:“大哥,你一直看着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