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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打实的奖励。有他在前面打着样,三公主心里也踏实多了。
……
唯有太皇太后对着那两条孤零零的鱼,在自己宫里伤心的垂泪抱怨了两句:“……哀家临了老了,竟然还能吃上贡鱼!这儿子当着皇帝,还不如孙子当皇帝有孝心……”
虽说陛下主意大,什么事都不许她管,等皇后入了宫,连宫权都该从她手上拿走了。但是……
陛下发了话,和她相熟的那些老外命妇们往后进宫拜见,还是到她这里叙话。平时她也不拘留在宫里,平时想去庄子上,园子里,山上,去哪里玩都行。
太皇太后做梦都想不到孙子做事能这么宽容,她一个后宫妇人还能有这么自由的一天。日子也太松快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太上皇殿里——
太上皇殿里没有半点反应,饮冰卫们守着,没有人不长眼的把消息传过来。如今修仙问道的太上皇陶醉于自己逐日年轻的感觉,也没有过问的意思。只有之前讲学的道人严厉的阻止着太上皇:
“那药丸的药力还未消化,太上皇接下来一旬都不得再用了!”
“咳咳……无碍,朕知晓的。”太上皇面色红润,神色纠结又喜又悲。
他自然知道得按时吃丹药,按时消化药力。但吃下药丸时,身躯仿佛年轻时那么轻松有力,随着时间流逝,身体的力气却又一点点消失,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日日衰老,变成了现在这样力不从心的模样。
……每一次服用药丸都是同样的折磨,这怎么能让太上皇忍得住?
他当了多年大权独断的皇帝,脾性不容忤逆,只想永远在年轻力壮的时候停留,却又清楚这样有害无利……也只能行为反复罢了,克制是克制不住的。
“唉……”老道人只能深深叹气。
他三番五次严厉告诫过太上皇了,太上皇却不听,这恶果种下了,将来若是真出了事,也不怪他了啊。
……
一场赏鱼引发的风波竟然还没过去,第二天一早,就有不少谏官打鸡血了似的齐齐聚到皇宫里,上奏痛斥陛下的劳民伤财之举,从活鱼一路运到京城要抛费耗损多少,到历史上偏爱奢侈享乐之君都会带来什么影响,洋洋洒洒谏了许多,每个人都有不重样的,偏偏听着都很有道理。
齐承明淡定听着,从他决定赏鱼下去时他就意识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齐承明也踟蹰过一瞬,但他想到自己有多少东西不能对这个世界的人解释,有多少观念他们理解不了。他能为此遮遮掩掩,永远这样下去吗?当初在柳州时齐承明就做不到,选择在心腹们面前暴露自己的异常,现在齐承明也不会。
他没有反驳,只是说:
“你们所言朕知道,朕爱食,但不接受劳民伤财之食。以往到现在,那些上供到宫里的珍馐美味朕全都不受,无论是商人还是官员所献,如此便不会引起争相模仿。朕所食用的,是朕还做藩王时自己的商队采购,取的是私库所得,用的是市价买卖——朕一不选定贡品,二不劳民伤财,众卿还有什么异议啊?”
齐承明能解释的原因只有这么多了。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重生臣子们大多都低着头沉默不语,眼神只注视着君王的脚尖,不和任何人有眉眼官司。
……什么商队采购?
重生臣子们心中转悠着这一句话。
陛下身有神异,是天上星君下凡,他想吃点鱼,还需要商队跑那么远采购?我们陛下挥挥袖子就能变出来了!
所以今天来上小朝的大多数人都沉默不语,半点不带跟着激动的。倒是那些谏官还在不依不饶,跟着转换了角度。有人痛心疾首道:“陛下岂能与民争利?民生何其多艰!陛下不知道悉心爱护,怎么带头做起那铜臭味的商人买卖来了?”
还有人跪地哭谏大呼:“陛下啊!即便是私船,也是劳民伤财啊!那些鱼想好端端的送到京里,得花费多少?京郊还有不少前年的流民过着苦日子呢!”
齐承明冷了脸,一拍桌案:“放肆!”
岂有此理!
这群谏官前面的话还像样,后面的就越说越不对劲了。
——别对别人的钱太有占有欲了,感情朕的私库你们都惦记上了?!
我的钱关你们什么事啊!
第293章
君王大怒。
臣子们哗啦啦跪了一地, 噤若寒蝉。但谏官们还不放弃,在地上继续想要哭求。
齐承明冷笑的问他:“朕记得你姓代?代大人家中可有余钱?”
那谏官惊疑不定,意识到这句话中必有陷阱, 但陛下所问不得不答,他含糊其辞的哭穷道:“臣穷啊,俸禄都用来买米粮糊口口了……哪还有什么余钱?”
齐承明视线扫向一旁, 崔暗使在那里恭敬候着。
随着他的目光, 崔暗使点点头,这是要去查的意思。
齐承明并不着急, 问起了其他谏官:“你们呢?”
谏官们自然是各个哭穷, 说得逼真无比,有人悲愤的举起洗的发白的袍角,有人哭诉自己俸禄不够家用后,家中老小的惨状。
齐承明认真听着。
假若崔暗使等会儿能禀报情况,是最好的。时间短暂查不出来, 这话题拖到下次朝上再议也就是了。
但何三帖眼尖的看到了新君对人示意的模样——他哪里能看着别人为君分忧?
他正好在吏部当郎中,官职不高, 但过手的都是官员们相关的文书, 最主要的是……他前两天才在翠宝阁见到代大人给女眷买了一枚鸽子卵大的宝石发簪!
何三帖当场出列悉数禀报出来, 然后看了过去:“……代大人,这就是你的家贫吗?”
代姓谏官脸色难看,忍不住愤怒道:“我的确家贫,妻儿跟着我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操持家用,柴米油盐,连点首饰都没有……那发簪可是我攒了大半年的俸禄才给她买下的生辰礼!这也不准许吗?!”
齐承明幽幽的刁难道:“代大人还能攒到余钱给女眷买生辰礼,想必也能攒钱帮扶那些难过冬日的平民百姓吧?”
“……?!”这话简直过于苛求了, 代姓谏官憋得脸上青白,愣是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委屈哭诉道,“陛下!臣……臣实在家贫,连自家妻儿都过的困苦,跟着我受了委屈,臣、臣真不能辜负了他们啊!哪还能攒下旁的余钱呢?还请陛下明察!”
今天这番对话要是传出去了,不管陛下名声怎么样,他往后再敢有点余钱,对自家妻儿好上那么一点,就是要命的事了!但陛下的苛刻要求他实在照做不了啊!他要是有能力有钱米了,能不帮扶百姓吗?这不是做不到吗?
其他臣子脸色也都有些古怪,不少人兔死狐悲的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