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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血气方刚,让他想入非非的时候也不少,却又得克己守礼,辗转反侧。这种若有若无的情愫和新鲜感让齐承明食髓知味,总算对未来多了一份具象化的憧憬。
只是到了这一天,风筝春会上两人再见时,陶姑娘欲言又止,望过来的目光有些踟蹰。
少女垂着头,满腹心事,连忧愁的眉眼都如诗如画了。齐承明自然不会视而不见,一边在心里夸她一边问:“陶姑娘今日是有什么烦忧吗?”
男女双方一天不彻底定下终身大事,就一天不可能称呼改口。
齐公子从初见到现在都十分懂礼,又温柔体贴,并无不妥之处。尊重她的喜好,也知晓如何行事不在讨好的同时给她带来非议……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有了陛下不愿选秀的金口玉言后,陶姜的一颗心已经牢牢挂在了齐公子身上。
说句不好听的话,在婚事上她比寻常女儿家多了一次曲折。但若不是这次曲折,有过她与前未婚夫的相处——若不是有了这个经历,陶姜也不会朦朦胧胧的有了对比,才意识到世界上居然有齐公子这般的好男儿。
陶姜早迫不及待禀明父母去打听齐公子的家世背景了。
但得来的结果……
“齐公子。”陶姜欲言又止,眉头蹙着就没松开过,她实在怕,却还是鼓起勇气要来问一问,“敢问齐公子家是从长安来的皇亲宗室吗?我母亲在京中多方打听,不曾听过齐公子的名姓……”
去长安探查的忠仆已在路上,往返书信还要一点时间。
陶姜心中不安。
这事一天不落地,母亲也不好与齐公子家的长辈接触,让她家着实煎熬得很。其实她已经知道齐公子生母早逝,这几次参加花宴做主的全都是齐公子的远房亲戚,也怪不得他得自己出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操劳了。
齐承明听到这里知道时候已到。
他不再隐瞒,肃然的歉意道:“陶姑娘,事事都对你坦诚,但唯有一桩事我从初见便隐瞒了你。我在家中的确行二,自幼不得父亲看重,打发出京远走他乡多年。对终身大事,曾经我丝毫不愿,怕再拖累了旁人。后来,我最大的奢望也不过是能有个说得来话的妻子,便是万幸了。”
“我早已发下誓言,只愿与妻子一心一意,彼此扶持,从无二色……”
“这段时间,我逐渐心悦于陶姑娘,但我的真实名姓尚未表明,在此先对陶姑娘赔礼了。”齐承明惭愧的说道,上面这些话说得又快又急,生怕陶姑娘误会了。
陶姜心里越听越有不好的预感,她攥住了裙角,忍不住颤声问:“什么?”
“——我姓齐,名承明。是太上皇排行第二的皇子。”
那不就是,当今新帝的名讳吗?!
陶姜两眼一黑,目瞪口呆,只觉得荒谬无比,一时间不知道是狂喜更多还是离谱更多,搅得她一阵晕眩感袭来,忍不住摇摇欲坠。此时陶姜再想起来新帝前不久斩钉截铁说着不愿选秀、只想迎娶一位皇后的广泛传言……
陶姜咬着下唇,竟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一时间说不出来话了:
“你……你……”
“我知道陶姑娘需要时间理解,先不打搅了。若是陶姑娘无意,这番话就此停留在你我耳边,此后陶夫人只会查出‘齐仲乃一谎称高门姓名的山野小子,被你们及时打听发现’罢了。”
齐承明知道不能催促一时,所以把话全说了,赔礼和体贴都在,也不逼陶家做选择,过后若真恼了不愿,他也不会去威逼好好的女孩,说完就此先离去了。
陶姜思绪越发混乱,又羞又恼,又惊又讶,手足无措的想起齐公子那张温柔可恨的面孔……她怎么都没法和她这段时间听说的雷厉风行的新帝联系到一处去。
一时间陶姜跺了跺脚,也不知道该不该生气,只能用手帕捂住脸庞,扭头冲出去了。
这……
难道她是傻了不成?说不得一国之君不选妃的承诺能坚持到何时,但,她的确对齐公子有意,现在又有了全天下独一份的尊贵,这样的好夫婿,难道她还会往外推吗?
虽然……但是……
啊呀,齐公子还是太可恨了!
陶姜愤愤想着。
……
陶姜回去把话一说,全家上下还以为她魇症了,等壮着胆子出去打听了半晌,这一次就像是有人特地守在他们家附近似的,陶母把当今陛下还在柳州时的桩桩件件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化名齐仲……喜欢隐姓埋名,与人结识为友,一同玩乐……
陶母这才是傻了。
陶父也目瞪口呆。
难道自家女儿真的要撞大运、成为皇后了?
陶父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不真实。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无实权五品官啊,陛下到底看上了哪点?他家人脉势力是半点也无的,还有个女儿的前未婚夫家在不时纠缠。难不成自家女儿就真的那么有能耐,靠自己把陛下迷得五迷三道的?
只此一人?不再选妃?一心一意?都承诺成这样了。
……苏妲己啊??
陶父不能理解。
他摸着下巴审视的上上下下把自家女儿打量了多遍,也没看出个子丁寅卯来,眉毛拧出了一个荒谬的形状,痛苦万分。
这也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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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陶姜(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爹,你能说点好听的吗?
第270章
不管怎么想, 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
一家三口游魂似的,消化了足足六七日。直到下一次府上又接到了邀请的帖子——这回还是两人初见时那位齐夫人所设下的宴席,陶家就明白了。
只要今天接下了这张拜帖——新帝也就明白了他们的答复。
“女儿啊, 皇宫不是那么好混的,但这么多的优势都在你身上了,你也乐意。咱们家再不情愿那就是天打雷劈、大雁都要啄人眼睛了!往后哪能找到更好的人家?”陶母想到她那天和女儿谈心时, 自己这么说后, 女儿含羞带怯的把头埋进她的怀里撒娇,半点不带不情愿的模样。
她回过神重重一点头, 接下了这份拜帖。
另一边。
收到消息的齐承明高兴笑了, 叫来宋故和礼部尚书,开口就扔下了一个大雷,让他们来筹备帝后大婚的事宜。随即写下一份明旨发了出去,大摇大摆的送去了陶家。没人敢和德公公抢这份去宣旨的殊荣。
没过半个上午,大半个京城都被这个不声不响的消息轰炸得人仰马翻, 速度飞快的那些有心人,马上打探了个清清楚楚。新帝中宫皇后之位居然已定——竟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五品官嫡长女?!
年岁十八, 比新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