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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的大殿上端坐着对他温柔慈爱笑着的妇人,气质那样的雍容华贵,却无端的落寞,像是在祭奠这座即将成为坟墓的宫殿……黑暗几乎吞没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那一瞬间,宁王不寒而栗。
宁王怎么愿意呢?
他反而迟疑了。
以前是宁王没得选,保住自己都很困难了,日夜因为母后的罪而悬心。选父皇还是太子兄长都会被拿捏问罪母后。但现在形势不同了……
一边说给新皇听,母后会被下罪。一边父皇暗中蛊惑他,隐有愿意为了他而既往不咎母后罪过的意思……
宁王很难不心动,但又痛苦纠结。理智告诉他,母后说得对,他前面九十九步都走完了,最后就差这一下就是光明的未来。但……但若是能有救下母后的一丝可能性——
宁王又怎么能干脆利落的舍弃母亲呢?
他终于承认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中庸之人,就这样在痛苦中挣扎犹豫了三天,没有任何动静。然后一到皇兄的登基大典——
皇兄的手段迎头劈下,当场把宁王劈了个魂飞魄散。
皇兄不仅现在就要治母后的罪,不承认她皇太后的地位,还要废除她先皇后的尊名?!
宁王匍匐在地上,丝毫不顾自己的尊严了,他清楚的知道今天这些手段一定是皇兄在敲打他,他和父皇到底怎么有胆子敢和皇兄争呢?!
宁王吓破了胆子的苦苦求情着:“皇兄,一切都是我鬼迷心窍。和母后无关……还请,还请皇兄对母后从轻发落啊!”
不承认为皇太后,又废除皇后尊位,那对一国皇后来说也太……过于羞辱了啊。
宁王若是一丝一毫的胆气,就该被今天的手段激怒,彻底投向父皇的怀抱暗中与皇兄作对。但他的确是吓怕了。皇兄什么都知道,皇兄也什么都能做,皇兄就是专门掐住他的七寸,来敲打他不能产生异心的……
齐承明无奈看着地上越想越怕的少年人,都颤抖着哆嗦起来了,他打断宁王的想象:“你想多了,你的事是你的,先皇后的罪是她自己的。”
不管宁王要挣扎纠结多久,最后选了哪边,齐承明今天都不可能改了对皇后的问责,也不可能把她封成皇太后。
“别忘了,朕已经给先皇后留些颜面了。”齐承明暗示的看向了后宫方向。
赵福满和崔暗使这几天去查情报的时候,在齐承明的授意下还查了一桩事——皇后谋害后宫子嗣之事。除了亲自动手过的大公主和二公主,四皇子和五皇子的夭折其中也有着先皇后推波助澜。
并不是什么大动作,无非是受冷的时候太医晚去一会儿,未好之前的窗户多开一会儿,诸如此类的小手段。身体不怎么强健的皇子,抗不过去就抗不过去了。皇后也不会多做别的动作。
鸿仁帝之前对皇后起了疑心,调查了许久这件事情。在原剧情中,皇后全族后来也会被此牵连——齐承明一直所知的皇后把柄,就是这件事。
这些后宫旧事其实和齐承明无关,但——
全族投靠了齐承明的薛妃,在这次宫变中也提供了人手做了贡献。
她是无子无女的后宫高位妃嫔,曾经是四妃之首,以贤字为封号。那时候,她也是有子有女的——无论是夭折的大公主,还是夭折的五皇子,都是从她所出。还有二公主生母叶嫔,丧女不说还反被牵连成了叶庶人。
先皇后从宁王和三公主的角度看的确是个慈母,但她并不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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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承明本来就要治罪先皇后的。
……区别只是什么罪名罢了。
“…………”宁王跌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哑口无言了。
第255章
难道这些东西宁王不知道吗?
只是——只是宁王心情复杂,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又无法割舍为了自己的母后罢了。他知道自己本不该为母后求情的。
现在最后一丝期望消失,他才死了心。
少年人心如死灰的跪在地上, 没了一丝辩驳。
“这些……这些是什么意思?”三公主颤抖的声音却在旁边响起。
她摇摇欲坠的听了这么多对话,本想求情,却被弟弟一进门的话惊得半晌没回过神, 后面越听脸色越惨白。三公主并不是愚笨之人, 她心中生出了浓浓的不祥预感。
母后……到底都做过什么?
三公主又想到了驸马以前总是劝她与皇兄交好,刚才更是苦劝她不要凑过来求情了。却被三公主拒绝了, 不顾身子跟着弟弟过来。三公主泪盈于睫的转过头, 确认的看向驸马。
扶着她的汪石拍了拍她的肩头,看看地砖看看挂像就是不说话。
三公主捂住了小腹,疼痛难忍,一时间却顾不上这个:“……唔!”
母后的下场已经够惨的了,即便是这样, 皇兄……甚至还为母后留了颜面……母后到底?
她心乱如麻。
“——小成子,宣御医。”齐承明见这对姐弟俩失魂落魄的、都没了求情的意思, 知道他们可能没心思听, 但还是说道, “三公主子嗣可继承你的封地爵位。宁王等此事了后就出宫建府吧,户部有差事等着你办。”
一阵忙乱下只剩汪石这个驸马还有空谢恩:“臣谢陛下隆恩!”
这意思很明白了。
虽然新君要狠狠问责先皇后,但宁王与三公主这两个早日盟友也不会被过河拆桥。不管是必须施恩于兄弟也好,还是温养名声也罢, 新君都打算重用宁王这位嫡弟。
这两道圣旨现在从宫中一发出,外面的人就会明白……
就算先皇后眼看着要倒台了,宁王也仍然不受影响,反而继续炙手可热。
这天登基大典过后, 余韵还在不断往外发酵。
沐大学士一离了宫,就回宅闭门谢客。许多递上帖子的重生大小官员碰了个闭门羹,一头雾水。像是吴太师和钦天监监正就聪明多了,压根没来碰头,也默契的谢绝了所有人的私下示意。
“这不对劲。”已经致仕的前刑部尚书被旧友求上了门,警觉地眯起了眼睛。这几天发生的大事接连在他心中过了几道,突然间,他电光火石的握住旧友的手,急切说道:“快回去,就当做你不知道这些事!哪里也别去,陛下说什么做什么!”
前刑部尚书一心办案,并不通朝堂政事的弯弯绕绕,他的旧友要不是无头苍蝇一样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问情了,也不会来这里碰碰运气。现在旧友一听,半信半疑。
“信我的。”前刑部尚书重重压低了语气。
他是不懂那些人的勾心斗角,但他装了满脑子的办案步骤,总是触类旁通的。这很明显有大事要发生。现在钻营,不如什么都不做,绝不能结党营私。
旧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