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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重生臣子想到了什么门道, 脸色稍显微妙,沉着下来准备等着新君下令。

‘如果是新君的性子……那倒也……’

‘嗯, 这么做可以理解……’

齐承明环视周围, 在他的登基大典上挥了一下手。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了上来。是眼下一片青紫, 眼中血丝遍布、起码熬了三个大夜却又精神亢奋着的赵福满。

宋故:“……?!”

赵福满捧着一份厚厚的卷轴宣读了起来:“鸿仁元年,皇二子生诞,时逢威勇军大败,容妃夸大其词至华嫔宫中使华嫔产后而亡, 又于宫中遥传皇二子乃天降孤星……皇后皆从中推波助澜,后苛待二皇子所分例。”

宋故的猜测落实了,心也跟着死了:“……”

他的脸色一时间极其复杂,有点磨牙。

时隔多年终于再次入宫的老威勇伯夫妇神色十分震惊和难以置信, 老威勇伯夫人抬起头,眼含泪花的望着上方的外孙,怎么都没想到她还能等到清算的这一天。

宁王咬紧了牙关,肩膀却一下子垮了下来,有一种隐瞒许久的重担终于被发现了的恍惚和不合时宜的解脱感,他恍惚听着,什么都没再想了。

三公主听得摇摇欲坠。

赵福满的话却还没说完:

“鸿仁六年。皇三子试图把皇二子推入水井,暗害未果,容妃扫尾杀人灭口……”

他说完一笔罪证,就把画押供词的那些纸发下去给大臣传看。

“……鸿仁十五年,容妃下毒暗中谋害就藩的瑞王,皇七子与伴读密谈,后指使言官朝中弹劾瑞王,皇后推波助澜。”

这下刚得了个郡王的七皇子脸色变了,左右环顾,看到站在他周围的人都下意识怪异的望了他一眼,然后恢复了站姿,并不敢与他交谈。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七皇子难受极了,浑身都不舒坦:“……”

“鸿仁十六年,皇七子指使养母族人陷害贤妃族人袭击归京瑞王……皇后,淑妃,容妃各有人手,从中扩散流言……”

这下在场脸白的人又多了一个——是已故皇长子的舅兄,他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小成子和小德子都顾不上得意发飘了,神色愤愤。

殿下经历了那么多,这里报出来的不过是其中一部分罢了!还没说殿下身边莫名起了宫中流言,就这么被太上皇痛骂一顿丢去就藩的事呢!皇后原来那么坏,总喜欢推波助澜……她该不会那一次也在里面掺和了吧?

齐承明定定听着崔暗使细数桩桩件件,面无表情。

这些原本是鸿仁帝承诺要替他扫清的障碍,替他出的气。但其中有多件明明被鸿仁帝查出来了,却因着对齐承明的忌惮而摁下不提了。鸿仁帝竟然还有脸拿这个和他做交易?

他现在是皇帝了,不需要别人来给他出气,他自己就可以复仇。

齐承明当时没说什么,过后就算这三天再忙得不可开交,也让崔暗使去查个详细。也不需要去盯紧那些陈年往事,只要去盯鸿仁帝的人就够了,那些被摁下的线索罪证更容易顺藤摸瓜。果然查的很快,一朝天子一朝臣,奴婢们也是懂这个道理的,问对了人就没有多少人不开口了。

如此一来,事情分明,再由太上皇曾经的御前第一位大太监赵福满来读这些罪证……

赵福满念了很久,下面大殿里的众人鸦雀无声,也没有言官执拗到非要在这种时候上谏。新君都在他自己的登基大典上开始清算旧人了,一刻都不愿多等……难道还不能让他们明白这次的决心吗?

在场众人中,有许多是不了解当今陛下性情的,本就不敢擅自出头,现在更是打定了主意好好听着,摸索一下新君性子,才好知道以后要怎么相处。

终于,赵福满停下了。他手中厚厚的罪证也翻到了最后一页——那是不同寻常的明黄色,是一份圣旨。

“庶人于氏,暗害朕之生母,大逆不道,赐冷宫毒酒一盅。于氏全族,除去太上皇开恩一枝,余下视情满门抄斩及流放。”赵福满熟门熟路的宣旨着。

不过他说的后半段等同废话了。自从三皇子叛上逼宫,本就所剩无几的三皇子残党被清的如同犁遍的地一样干净,剩下的于氏族人也被捉拿了,本就该落这个下场。

下方听着的众臣子们心里琢磨得有点头绪了。

听完了,手中的供纸们也差不多看完了。

新君……这些罪证中说了三个人,却偏偏只明着下旨处罚了已经贬为了庶人的三皇子之母,而对皇后和七皇子闭口不言。为什么罪名也只有一条,说她是谋害天子生母呢?多次暗中当推手谋害天子不是更严重的罪名吗?且众人都有了册封,就连同样谋害过新君的七皇子都得了册封,为什么偏偏没有皇后?

新君这是几个意思?

“众卿都看好了吧,说说何意啊?”齐承明示意他们发言。

脑子最活泛的还得是言官。

赵御史马上出列正色道:“陛下为母伸冤,孝感动天!先皇后无慈爱之心,无中宫之德,臣请谏废除先皇后之位!”

众臣哗然。

太上皇还在呢!甚至是一个时辰前才刚刚禅位,你可真敢说!

在此之前就被暗示过、心中有数的宗人令叔公咬了咬牙:“臣等宗室中人附议。”

跟太上皇还是跟陛下?这个问题想都不用想,宗人令本身与威勇伯府交好,他的好大孙还是当今伴读呢!且陛下说得有理有据,这样的皇后不配在位,还在京里的宗室们不费多少力气就被说服了。

大殿里一时间爆出种种激烈声音,皆是出奏反对的:

“不可!陛下岂能以人子反废其母?赵御史,你是想至陛下于不利吗?”“先皇后乃是中宫,陛下嫡母……此举有违孝道,还请陛下三思啊!”

齐承明的眼神又扫向几位重臣。

王传道面露难色,剧烈挣扎。沐大学士不大赞同的沉默着,但他们两个都没动。

他们清楚新君敢在登基大典上做出这样的壮举,到底有多少决意。但这还是太过鲁莽了啊!凡事不是非要这般明着来的,不是横冲直撞就能行的,新君刚登基志得意满,这会失望的啊!

秦留颂瞥他们一眼,有不同意见。他直接奏道:“陛下深悼华贵妃生养之恩,为母伸张,岂能退缩?臣附议,请废先皇后!”

沈书知毫不犹豫跟了,昂首挺胸:“臣附议!无贤无德之人不堪担任天子之母!”

他眼光是不太好,在皇子中间选不出真正的天命之君,但他眼珠子又没有瞎!在天子和臣子之间该选哪一个他还是懂的!

他们的话提醒到了不少人。

吴太师眯了眯眼,抓住关键表态道:“老臣请废先皇后——并追封先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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