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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要禅位了,这会儿还是利索点……顺着自己的脾气才是自讨苦吃。这个儿子身上真有几分神神道道。他……惹不起。

但哪怕理智上这么想了,鸿仁帝心底化不开的郁气与愤怒还是憋在胸膛里,无处可泄。

……他何时这么对人俯首帖耳过!

“陛下?”

这次来人是后宫太后身边的针花姑姑与皇后宫中的掌事太监, 后宫里提心吊胆了那么久,这是见事端渐渐平复, 却又没人去后宫禀报一声, 他们壮着胆子出来关切皇帝的。

即便太子说了他来理事, 这两人都还是把视线投向昏昏欲睡着的鸿仁帝,恭敬疑问的等待交待。

齐承明扔下毛笔,没什么反应,只是坐在这边桌案前, 好整以暇的擎等着。

宁王倒是魂不守舍,见状心中一寒,他上前一步急急地说:“姑姑,公公, 父皇在宫变中受了伤,已经精力不济写了禅位圣旨,太子兄长一片孝心,咱们还是别在这处打扰父皇了。”

他不住给两人使眼色。

虽说皇后宫中的上一任掌事太监在几年前被清除了,但这任掌事太监也是自小在中宫看着宁王长大的,听谁的都不如听自己小主子的。掌事公公虽然心中疑问众多,却不便在这种时候询问个明白,当即意识到走错了一步,收了眼神又去太子面前恭敬赔笑。

太后一向最疼宁王,针花姑姑哪能不爱?她也转头跟着行事。

齐承明这才露出微笑,抬手示意他们起来不必请罪:“不必多礼,回去禀告太后娘娘与皇后,近两日是非繁多,后宫也得清净有条理才是。父皇伤累,但没有性命之忧。恕我不能前去请安,待到闲时再去拜见。”

“哪里哪里,太子殿下也请保重身体……”针花姑姑哪敢接下这话,赶紧说些寒暄话语。

太子登基前什么时候能得闲?他们还没这么不懂眼色。

“正是这个理呢,奴婢前来还有一桩事,皇后娘娘挂心宁王殿下,这才……”掌事太监笑得谄媚,丝滑的把话题带过到了宁王身上。

“……让母后挂心是儿臣的不孝,儿臣这就回去。”宁王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说道。他回头先看了一眼齐承明,像是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碍于人多眼杂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匆匆行了个礼随人去了。

齐承明多长了个心眼,把这事记下了。

正站在太子面前议事的禁军大统领见他们两个的态度也是前后翻转,干脆闭了下眼,一言不发了:“……”

太子好手段啊。

同一个殿内,八步远外的榻上就是陛下在休养。太子却在这边设了一矮桌理事。美名其曰一边守着父皇尽心,一边若有处理不明白的事端,也好教父皇清楚。无事不可事君。

结果呢?

臣子侍卫,姑姑太监,哪一个进门的不得迟疑一二?左一个陛下右一个太子的,又摆出这等阵仗,这事该往哪里禀?等太子近旁的大太监多说几次,再从这个门里走出去的人就都明白了……现在是太子当政。

或者说,是只差了个大典仪式的新君在当政!

往右边太子案前往来的人络绎不绝,形如溪流。左边陛下榻前却稀稀拉拉,多是太医和御前太监低声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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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竟连这几日都不愿多等!这么早就要把握住权柄吗?

这又要让看了全程的陛下何等锥心?

禁军大统领一想到这些就心乱如麻,对自己所忠之君的落寞而愤然,对自己的未来而惘然焦虑。他是深知,不管自己表现得再好,他是忠于陛下之人,太子上位后就不可能让他继续当这个大统领下去了。

他哪里还有什么前途啊?

齐承明见禁军大统领心不在焉的站着出神,也不体谅他,瞥了一眼门口的小成子,让他宣下一个人进来回话。

小成子秉道:“皇子所管事太监吴青稻求见,说七皇子深感惶恐,来请圣安。”

这谁在门口候着,谁能进不能进,都是御前大太监需要打探好的,要揣摩上意还不能自作主张。小成子和小德子两个人站在这里,一个近身伺候,一个门口套话,虽是刚走马上任,但做得还算有模有样。

——小成子还在宫里时就擅于四处结交打听,很有好人缘,现在又做回老本行了。

“不见。”齐承明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回绝,甚至没有多说半句缘由。

小成子心里有了底,再出门时就劝吴青稻回去了,还把消息透露一二:“殿下忙得不可开交,七皇子在这种时候裹什么乱?他安心待着就是替陛下尽孝了!”

吴青稻得了个准话,脸上有了点血色,笑着连声应是。七皇子在皇子所闹得厉害,还不是听到了风声,怕兄长登基后自己前途未卜?但吴青稻来看,这位也不是个安分的,怕是不敢相信为多。要不是吴青稻来寻宁王,他也不至于替七皇子的话走上一遭……

齐承明这一忙,就没有再从宫中出去。

三日下来,洛阳城中一直戒严,逐天放松。这两日除了百官朝廷还在运转外,百姓之间其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谣言猜测满天飞,各家各户却不敢往外传,只敢自家暗中磨牙,忙着打探。

齐承明暗示下去,京中镇守的禁卫军们收了银子,适当往外透露消息。各家采买也恢复了正常,街上渐渐有了百姓身影。鸿仁帝在宫中写的两道圣旨也大告天下:一是判罪二是禅位。

刘老大人步履匆匆,这几天脚步不停的捉拿叛党,塞满了大狱。这边进,大理寺那边审,审完就砍头,一刻都没有拖延的。

宗人令老叔公也闲不下来,鸿仁帝的禅位诏书一公布后,他要代“重伤无法起身”的鸿仁帝去祭告天地与宗庙。六部百官加紧了运转,忙得是昏天黑地。

“原来是三皇子逼宫……!”听闻了圣旨的李半晖之父在家中嘀咕,满心焦急的来找儿子,“太后娘娘年岁高了,不知道可有受了惊吓?”

“爹,你放心,没传到后宫去。”李半晖已经放下了忧虑。他们全家老小都投靠了太子殿下,这回也看准时机帮着开了一次城门。所以他入宫行走还是没受影响,能入宫的第一时间就去探望了。

“这回咱们只等着太子殿下登基就是了……太子殿下说了,要找边神医来给太后诊治呢!”李半晖美滋滋的准备抱大腿。这几天繁乱之下也不影响太子殿下安抚自己人,暗中问询分糕饼吃——虽说正式分功任命都得等登基。

李半晖得的功劳都被他用来求治太后娘娘了。

距离禅位大典只剩一日。

齐承明的伴读褚宏应礼部之托,悄悄呈上一些拟出来的吉利字眼:“殿下,这些用以你登基时的年号改元,在禅位大典上就要写进表文里了。”

齐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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