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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啊。”

“小心些,先帮我装起来吧。”齐承明谨小慎微的说,他打算进宫见了鸿仁帝再穿朝服。

虽然监控已经能证明这其中无疑了,但齐承明要的是万无一失。

他是有些疑心——这口谕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假传。之前鸿仁帝真的有封他为太子的打算,但如果这是有人从中算计, 提前把朝服送给他呢?

他若是不知情中了计,大摇大摆穿着这身衣裳进了宫, 说不得反而会惹起鸿仁帝大怒, 激起强烈忌惮下把他的地位打落悬崖底下, 自此落败。

这计谋听起来粗糙又幼稚,但架不住万一成功了真的很有用啊。保险起见,齐承明还是在这种重要时刻疑心了一下。

春末的天空亮的仍然很早,也只有这种时候还有凛冽的寒风。

宫门口已经像往常大朝会那样停满了马车, 络绎不绝的人流裹挟着食物香气,形成了一副鲜活灵动的古代上朝图。官员们各自下轿下马,互相寒暄着,神色都有些糊涂, 打着机锋试探。

齐承明暗暗听了一耳朵,才多裹了一层披风,厚厚实实的进宫去了。进宫时负责搜检马车的两名禁卫军看到车上的杏黄色龙袍,也没有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看样子被早早告知了。反而是他们对齐承明的态度比往常恭敬多了。

齐承明心中渐渐有了实感。

所以他……是真的快要……!

等少年皇子畅通无阻的到了宫殿里后,鸿仁帝抬眼第一句话果然是:“怎么不穿上朝服?不敢穿?”

齐承明连忙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的表忠心:“父皇突然赐下衣裳,儿臣心中惶恐,哪里敢擅作主张?”

哪怕明知道这是推让,鸿仁帝心里也舒服了不少,脸上有了笑影:“行了,让你穿,你就放心穿上。说一说,知道今天叫你来做什么吗?”

他的后半句话又恢复了冰冷威严,像是一个帝王了。

齐承明前面表现得老实谨慎,现在就不能装傻太过了,他脸上丝毫不见得意,诚实坦率的说:“有猜测。父皇……是想在今天册立儿臣为太子吗?”

“你是怎么想的?”鸿仁帝意味不明的问,甚至没有给出别的前缀,让人猜不透他的意思。

齐承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是怎么想的?

他从在柳州老老实实搞基建的大包工头变成现在皇宫里圆滑老练的黑心眼皇子,不全都是鸿仁帝培养的吗?衣裳都送过来了,他还能怎么想?表忠心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再表了。

齐承明沉默了一下,不卑不亢的抬起眼帘,斟酌语言诚挚的说:

“皇兄去了以后……儿臣自觉要替他一同忠顺孝悌,为父皇分忧,友爱兄弟。父皇若是以嫡为尊,儿臣自当遵从辅佐。父皇今日选了儿臣,便是信任儿臣所能。儿臣也愿以身相护百姓,为定国分忧,不做辱没先辈之事!”

后半句话齐承明说得掷地有声,坚定而咬字清晰。

或许还是会惹鸿仁帝忌惮,但现在这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后半句话就是他心中所想,他接得住、也愿意接这一摊国事。他要表现出态度让鸿仁帝看得到,这就是他所思所想。

……当然,鸿仁帝如果真的想让六皇子上位,齐承明是不可能顺从的。

首先第一位,六皇子就压制不住原男主七皇子。日后六皇子也弹压不了做基建任务的齐承明,届时只会有惨案发生。齐承明无论如何也要争的。

鸿仁帝脸色缓和了下来,二子这番话不偏不倚全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唉。”他最终又叹息了一声,把所有不甘和复杂滋味都埋进心底,下定决心:“承明,换上朝服,随朕上朝。”

二子是他的儿子们中最优秀的一个,志向政见与他相同,心胸也比他宽阔,难得的装着天下百姓。这是最合适不过的继承人了,只是……二子是他最不喜欢的一个孩子,无论如何鸿仁帝都改不了这样的印象。

事到如今,他再挣扎也只能认了。

恢弘的奏乐响起。

伴随着遥远肃穆的钟声,今天按照大朝会的规格在王城门外宣召众臣,入主殿上朝。

二兄迟迟没到,六皇子站在老位置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七弟也被破格允许上朝,现在正一脸强装镇定的站在他身侧。

近来父皇加重了宫墙里的控制,他就算去问母后,也只知道宫里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具体的一概不知。这让六皇子很不安。

秦留颂与张庭作为翰林院新封的编撰与编修,中规中矩的站在董编撰身后,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上朝。

黄岚兄是庶吉士,本来今天没资格上朝的,但今日似乎特殊,翰林院倾巢出动了,老人新人都来了。所以他规规矩矩的站在最后面,别人怎么做他就怎么做,紧张得很。

沐大学士今天也被特召上朝。

作为在家赋闲休养的老大人来说,他这个年龄真的不允许他多操劳了。但是这个不同寻常的大朝会还是勾起了沐大学士的敏锐警觉,虽然时间和上一世对不上号,他还是怀着一份期待……

万一……

所以沐大学士很沉得住气,今天上朝来特地给几个相熟的同伴使了眼色,让他们见机行事。

大家都是老狐狸了,得他一个眼神提醒,有了警醒,便知道怎么做更合适。

果然,不多时陛下出来了,身后跟着一道穿着杏黄色衣袍的身影,头上带着冕冠。这代表着什么,傻子都知道。

“嘶……”“嘶……?!”下面看见的众臣站位距离太远,看不清到底是哪个皇子,一时间都发出了细微响动。他们人头攒动的伸长脖子,下意识想去看看前面哪位皇子缺席。

七皇子瞳孔放大,一脸空白,刚被破格允许上朝的隐隐激动和骄傲全都不翼而飞了,只剩下愤怒和难以置信:“……?!”

秦留颂的嘴角都快压不下去了,没想到自己入朝为臣的第一天,竟然能赶上见证新君册立太子,这也太幸运了。他死命用手在大腿侧拧着自己,才逼着自己把嘴角压了压,不露痕迹。

鸿仁帝在上面龙座坐定,福满公公高声洪亮的宣告:“上朝——有事起奏!”

偌大的宫殿里陷入了鸦雀无声的古怪处境。就算有事的大臣也打定主意,把手死死揣在袖子里一言不发。

看今天陛下这副默认的架势,谁不知道他搭好了台子就等着唱戏了呢?

礼部尚书早就经过鸿仁帝授意——他吸了口气,出列奏道:“启禀陛下,先皇之言犹如在耳,储君乃一国之本,不可常年空悬……”

他引经据论掉了一会儿书袋子,最后引入正题:“……今众皇子年岁渐长,依托旧例,臣斗胆请陛下立太子,以重国本。”

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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