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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这才微吐了口气,解开了封泥。他身形微胖,刚才匆匆跑来时累得面色涨红,微有汗渍,却顾不上擦,而是把那酒坛子展示给齐承明看:“王爷,六皇子殿下吩咐下官去拿……就是这个了。”
那哪里是什么美酒?
开封的酒坛口里藏着厚厚的一叠纸张和零散物件。
齐承明凑近开始辨认,皱紧了眉头。
有不少口供,来自当年被陆续遣出宫的宫女,还有生病被抬出宫最后位置被挤而没有回去的老太监。
他们陆续指证了有人给过他们银钱或是昂贵的赏赐,要么在华嫔怀孕时散步的必经之路上散播风声——是关于威勇军几连大败的前线战情,扰得华嫔日夜担忧祈祷。
要么就是当宫女时偶然见过当年的钦天监监正与人暗中交换银钱,在那不久之后就有了华嫔所生之子克母,是个八字极硬的灾星的谣传。
哦,这些细枝末节的证词里面,交待钦天监这件事的宫女不是当事人本人。她和那个叫雨霁的宫女原是好友,但雨霁偷偷担忧的对她说起这件事后,没多久就失足溺水而亡了。只剩下云霏吓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大病了一场眼看着活不了,就抬出宫了,不料她愣是又挺了过来。
这些线索里面,只有很琐碎的细节指认,当年暗中吩咐他们做事的那个人前往的是容妃宫里方向,但一连几个人都这么说。
齐承明看得心里沉甸甸的:“……”
所以六皇子才怀疑这一切都是容妃指使的吗?事情这么简单?这其实可以是一种障眼法。
齐承明再往酒坛子底部掏了掏,摸出来几张卖身契,还有款式陈旧的金锞子并翡翠手镯,玉簪子。
毛大公子见瑞王陷入了沉默,难掩紧张的清了清嗓子,替自家殿下说好话:“六殿下花了好大功夫才搜寻到这些,那些人现在也都安顿好了。王爷若是想见……”
齐承明又沉默了半晌,没有拒绝,但挑出了一个名字:“好,我想见见那位暗香姑姑。”
六皇子能悄悄搜寻出这些东西,已经让齐承明刮目相看了,这也是非大力气不成的事。但现在所有线索都是模模糊糊的指向容妃,实则没有真正的证据。这些人的证词里也只是含糊的一笔带过皇后在其中推波助澜的事。
齐承明很难完全相信这些证词。但他注意到,情报名单上有一个人的身份很特殊——
那是原身的母妃,华嫔娘娘院里伺候过的一个三等宫女。自从二皇子落地被冷落开始,原华嫔宫里的人都被陆续遣散了。留在原身身边照看的人也在接下来几年里陆续遣走,最后才变成了只有小德子小成子这一批全然不知前事的宫人撑场面。
多年过去,华嫔宫里伺候过的人已经陆续找不到了,这里被鲜红的朱砂批了一条,大多数到年龄出宫的宫女都在意外中亡故,一条条追查的结果触目惊心。
只余下这位三等宫女与宫里一位美人原是同族,在她宫里当了掌事女官,这才好端端活到了今天。不管她清不清楚当年的事了,齐承明都想与她见面交谈一番。
“她还在宫里当差。”毛大公子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很有经验的说,“王爷入宫稍等一下,让去御膳房提膳的宫人注意着,总能碰上她们宫里的人。”
齐承明了然。
知道了,这几天他都会住在宫里……理由也很好找,快春闱了。士子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前来京里,各个旅店热闹了起来。朝上也开始议论纷纷起了谁会被钦点主持这场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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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会试都是礼部负责的,但现在……这不是皇子们都长大了吗?外面隐有传言,说陛下也有可能会把这项重任交给哪个儿子。六皇子和七皇子最近也总被频频夸赞,只有二皇子逐渐低调了下来。
他想留在宫里低调乖巧的讨好皇父,这不是很正常吗?
当天齐承明就溜回了宫里。
小宋总管猝不及防的收到了信,连忙带着甘棠往宫里送了一回大毛衣物。二皇子所倒不是没有,只是他们总怕殿下用的不够习惯。
三天过去了。
齐承明每天都维持在上午回府里读书,下午到郊外转上一圈然后回宫的稳定生活。
沉默寡言又心细如发的甘棠这几天都在主动去提膳,摸清楚了那位美人宫里的规律。身为掌事女官,那位暗香姑姑没有亲自去提过膳,但是冬日分的针线,春日前分发的新衣,这些都需要她去操心打点。
甘棠便心里有了底,请示完齐承明后,在这日借口王爷的大氅上跌破了个口子,往针线局走了一趟,“正巧”遇到了那位暗香姑姑。
“姑姑有礼了。”甘棠敏锐的察觉到,她还没有想好斟酌着怎么起话茬,那位暗香姑姑看到她的时候神色就发生了微变,强装着镇定似的移开了眼。
甘棠心里有了底,也不着急,只是普通的寒暄后离开了。
那位美人多年来又没有诞下子嗣,又年老色衰不受陛下喜欢了,太后娘娘平日也管不到太多细枝末节,那位美人在宫里的日子过得低调又有些艰难。看得出来暗香姑姑认识她,且心里存着戒备呢,那就不好上来叙旧了。
甘棠只需要一场明谋,日渐与人亲厚,那位美人在宫里的日子就会大大改善。也由不得暗香姑姑的态度不软化了。
“殿下,只有一点需要担心,就是……”甘棠特地等到殿下回了王府的时候,才谨慎的把进度禀了,又忧虑提醒着,“万一最近真的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暗香姑姑的安危……”
齐承明有些分神的回答:“宋总管说他在宫里认识的几个太监可以帮忙注意,六弟的人也在暗地里。”
他为什么在一心二用呢?
因为容妃这边的嫌疑还没解除,反而是去调查耳坠子走向的黄叔有了进展。他亲手写的密信正留在书房暗格里,齐承明一回来就注意到不对劲,拆开一看……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
收走了那枚耳坠子的人家很狡猾,暗中做了不少准备,他差点跟丢。最后才再三确认买家是礼部的一位侍郎,所以花了这些天时间。
此人家世不凡,年纪轻轻又身居高位,这自然不是他一个人运作的结果。因为他有着另一重特别的身份——前礼部尚书主持过的那年会试中的榜眼。两边过后自然走得亲近,换句话说,这位礼部侍郎和前礼部尚书是实打实的门生关系。
再换句话说……
这件事的背后,恐怕不是前礼部尚书指使的、就是现在贬为庶人的三皇子或是宫里降成了‘容嫔’的三皇子之母主导的!
齐承明:“……”
虽然实质性的证据一个都没有,但似乎……好像……真的是三皇子一脉的人当年干的?!
那他就不得不开始深思,多年后的幕后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