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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闹。

几个重生分散在六部里的官员在架秧子,浑水摸鱼的跟着叫嚷,只当自己是那不知情却一心尽忠的,神色大义凛然极了。

几位大学士——包括已经半退在家,今日却重新上朝的沐解,都肃然的齐齐上禀,要求严惩。

旁的不管,粮草自古以来重要性不言而喻。

现在一整个州的粮食都被变没了,谁不胆寒?尤其是在这种边关正打仗激烈的时候……性质又更不同了。大学士们很懂君王的心思,百姓们苦,得赈灾,但动摇到江山社稷的这种敏感问题,才更是鸿仁帝不能容忍的。

不管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大学士们都没有理由不这么禀报。

沈书知埋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尽管如此还是能感觉到……陛下的目光仿佛火烧似的灼过他的后脖颈。度日如年的熬了一会儿,好在陛下的目光还是转走了。

他在心里沉甸甸的叹了口气。

怎么避还是避不过这一遭,现在他能自保都算不错的了。

董翰林站的位置现在偏后了,但在后排一众缩着脑袋不敢冒声的小官里,他是大着胆子敢跟着进言要求严惩的那一个,倒又搏回了陛下的一个意外眼神,那目光略微回暖了。

等到陛下的目光转走,董翰林浑身瘫软,大汗淋漓,心中却一阵喜悦:“……”

成了!

他是恼极了自己真心提携的前郁林巡抚,把他置于这种危险处境,偏偏对方心思大到那种程度,还敢与皇子私下谋事,胆子肥到天上了!

董翰林只能怪自己骤升高位后见钱眼开,失了谨慎与本分,才落得今天下场。

他既不是三皇子也不是七皇子的人,又不像前郁林巡抚那样到处接触过。但现在三皇子的人给了他一条出路,既是帮他,也是自救。他也只有对不起不相识的那位七皇子了。

“……”鸿仁帝坐在上方扫视一圈,把众人的神情看得毫无遮漏。

他意外的望着激愤的董翰林,眼底几番思虑过后,都变成了阴霾。

好啊……没想到,没想到……

竟然是他看走了眼!

难不成皇二子的事,真是平时乖巧稚嫩的小七做的?

经过前面几次捉摸不透的反复,鸿仁帝不会草率的下最终结论了,但他对七皇子多了一份冰冷的审视。

这么一出后,鸿仁帝的心情更是糟糕透顶,胸膛中翻滚着的是帝王压下的雷霆之怒。他定定望着大理寺卿,目光冷厉透彻,施压几瞬息后,才许了对方:“冀州一事,交给大理寺审查,务必给朕审出个结果!”

大理寺卿伏在地上,几乎喜极而泣:“臣,遵旨!”

那告御状的血书上明明白白写着,三皇子的门人伴读与冀州几官交往甚密,一起造了不少孽,桩桩件件都有苦主喊冤,更有守着粮仓的粮官也被买通,运走大批粮食,在冀州无人敢吱声……

若不是这次激起民怨,有人敢大着胆子告状,真不知道冀州的事要悄无声息的遮掩下去,到多久后才能败露……许是再遇上一次天灾?

大理寺卿是河东人,最是怕陛下把他们与三皇子联想到一处的,平时是战战兢兢,能划分开来就划分开来,恨不得往自己身上挂块牌匾直接写着:“臣非三皇子党派中人也”。

陛下疑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虽说沈书知早就表明了志向态度,也离京避嫌又归来托了重任,大理寺卿心里还是不踏实。现在陛下愿意让他来调查与三皇子有关的污糟事……

大理寺卿反而心里发了狠——

本就不是一路的,他一个忠心为君的人也不怕得罪三皇子!这次必须严查!好好查!

没见堂上除了相涉及的几部、大学士和一些愣头青小官之外,嚷得最凶的就是河东人?平时是没机会,但他们为了自己的前途,如今也得狠狠的踩三皇子一脚!

论起将来是有些担忧,但为了未来虚无缥缈还没个定数的时候,放弃现在的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子孙福泽……傻子才会这么干!

鸿仁帝看着六部商量着开始讨论怎么对冀州赈灾了。

为了前线抠抠搜搜的,真是一个子都拿不出来。本来各州今年都加了赋税与军饷,哪还能挤出赈灾粮来?议论来议论去,估计还得吵上三五天,果真也惦记上想追回消失的那些粮食了。

鸿仁帝面无表情,视线终于移到了下首处鹌鹑一样缩着的皇三子:

“……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看这模样,如果鸿仁帝真的不叫他,他怕不是打着全程不开口装不存在的主意。

三皇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心疾首的流起了泪,请罪着:“儿臣自知没有约束好身边的人,随父皇怎么罚他们!为了那些受苦的百姓,也为了替他们赎罪,儿臣与母妃愿变卖家产,献上银子粮食,回去就做准备……”

鸿仁帝半晌没说话。

他已经完全分得清,哪些是容妃教三皇子这么说的,哪些是三皇子自己发自本心的行为了。

三皇子提心吊胆的在地上跪着,脸上害怕流的泪倒是情真意挚。

他想起前两天事发时的慌乱,与母妃的慌张讨论。

知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告状的人和灾情上报的信都往京城来了。

这段时间宫门外总有人窥探,或者说父皇名正言顺的在盯着他准备做什么。害得三皇子根本不敢和惣哥联系,去派人抹干净首尾,刺杀了事。

相比之下,什么欺辱二皇子的风言风语,三皇子压根顾不上。

还是母妃稳得住,了解完他是什么时候去勾结外臣侵吞粮食,私下偷摸壮大势力的之后,脸色灰败的平静宣布:“把佑哥几个舍了,只求陛下这次不多追究你的罪……不贬成庶人,就是咱们娘俩最好的结局了。”

佑哥是三皇子仅存的几个伴读中领头的了。

他的势力在上回大皇子犯事前后一次次削得接近于无,失去河东派系与当官的外祖父支持后,更是惨的看都不能看。

母妃觉得安心,让他好好参政表现自己的手腕。

尝过甜头的三皇子却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与悲愤,继续和几个小的一样,当个光杆的皇子了。

他自己手腕有多少,他不知道吗?父皇也知道他是能力上佳的。再说了,那些私下偷偷接触他的外臣,愿意对他效忠的官员……是他主动了吗?是他不想拒绝的吗?

几连加在一起,哪怕三皇子清楚老大是犯了父皇忌讳,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也抵不住诱惑,偷偷的与冀州勾连。

这是他该要的。

六弟是中宫嫡子,跟在太后娘娘身边又多得了一份偏爱,尽是优势,年岁渐长。怎么不让三皇子心中焦灼?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必须暗中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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