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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沉思了好一会儿,奋笔疾书连写下好几封书信,才对神色忧愁不安的小吏说:“你把这些交给驿站的人,放心回去吧,那册子还有多余的,尽快让大家抄写散发出去。”
“是!”小吏满脸振奋,再也没有忧虑了。
他很放心王爷会处理这件事,哪怕对手是高高在上的知州大人。
“还是我的心腹不够啊。”齐承明看着他离开后,也没心思处理杂事了,放下笔叹了口气。
齐承明在官场上没有相熟拉拢过来的人,本地的知州和知府过于盘剥百姓了,让他忍无可忍,也只有县令那种程度的贪欲还能忍下,亏得他识相愿意当个傀儡。
现在齐承明盘算来盘算去,只有沐县令适合推上去担任知州。齐承明之前从边大夫那里了解过一点他的情况:本来小沐县令的资历已经熬够了,岁数经验都足了,差不多也该回朝中委以重任,得施高位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转调到了柳州继续当县令。
齐承明想想原书剧情里沐大学士一直在官场老而弥坚,就突然不奇怪了。
也许是沐家父兄太得力了,鸿仁帝不舍得吧,所以一直压着小沐县令。但现在好了,如果……非要用这管理册子立一个能升职的典型,那么为什么非得是知州,而不是小沐县令呢?
当然,齐承明不会遮掩掉这些其他撰者的名讳,只是他自己作为一个王爷反而不宜宣扬太多。小沐县令又有经验又有资历,哪怕是初来,但他这次赈灾事情办得好,让他在原地升职成知州……也是一个机遇。
至于空缺出来的县令位置,齐承明就能想办法在本地拉拢来的自己人里挑着举荐了。如此一来上下都是自己人,哪怕搞掉后新来的知府不太妙,齐承明也能再想办法。
“希望他们能同意吧。”齐承明是给沐老,小沐县令,秦师爷包括威勇伯府都去了快信的。只希望这番运作不会遭到拒绝。
但不管自己人最后会不会上位,只等朝廷派来人调查情况或赈灾,再想到了奏折,现任知州和知府两位大人一顶“玩忽渎职,夺功欺瞒”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
飓风后的第十天。
柳州城的忙乱才渐渐平复,本着谁出银子谁最大的心思,齐承明成功担任了整个柳州城的包工头老大:
没错。
整个城满目疮痍,大多人的房子都毁了泡了得重建,既然这样。这不就是重新规划城镇和下水道的最佳机会吗?!
天赐良机啊!
尤其是飓风走后,气温会短暂升高,现在刚好又是人人都在农闲的空窗期,刚好动工。灾后的“以工代赈”也有了……
值得一提的是,齐承明在外面跟着四处巡视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感慨:“幸亏我要求造了公厕啊!”
从飓风快来的时候,他就联想到了要紧的两处地方——堆肥的郊外大院,还有城里的那些公厕都得尽量封死。后来虽说城中病了的百姓有很多,但看数据远远没有其他六县来势汹汹,死伤惨重。
很难说这是不是因为,柳州城的水中没有混着大量粪便细菌的原因。
齐承明只要想起这一点,心中就会升起浓浓的成就感:
飓风来了是很心痛……但他前一个月的努力也没有白费!他尽其所能的救下了好多人……好多好多本该死于饥饿,飓风,洪灾和疫病中的人。
那都是他的百姓啊。
这天晚上,齐承明睡得非常踏实,一直心虚的那种感觉,终于不再整日整日的灼烧他了。
第50章
山上空气清新, 吹过来的微风吃起来有一丝甜滋滋的味道。
牛娃躺在挖出来的土坑里,翻了个身,张着嘴巴睡得不大踏实, 肚皮叽里咕噜的在打鼓。
他的耳边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有些耳熟。牛娃受不了了,爬起来粗声粗气的说:“张家嫂子, 你就别担心了, 张哥的病肯定能好的!”
在这个山头上,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帐篷, 不拘男男女女大大小小, 但每个一片区域地上都撒了有颜色的粉末写着古怪的符号做标记。也有往常德高望重的耆老组织着秩序,不许乱不许闹。看起来也算井井有条。
这会儿天刚蒙蒙亮。
有人在进进出出,手中捧着打水的瓦罐,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坐在帐篷门口揪着草编篮子。还有小孩子已经恢复了活泼,旁若无人的在这片小营地上追逐打闹, 沿途迎来几声呵斥或是一巴掌。
不远处破布和渔网搭出来的一个“帐篷”里,张家嫂子抱着一个襁褓, 垂着眼角神情憔悴的回话:“我不担心那口子, 再没有见过比王爷还好的人, 还愿意给他买药看病……”
“那你是怎么了?”牛娃奇怪的问,他眺望了一眼远处满目疮痍的柳州城,明白了什么,拍着自己健壮的肩膀,
“……大家的房子都住不了了,张嫂子你放心吧,就算张哥病好回来……这房子我也会帮衬着你家建的!平常你们对我好,我牛娃是憨了点, 但我知道好歹!”
“你快歇歇吧,哪有力气做那么多活?”张家嫂子擦了泪连忙说,“我也不是为了这个发愁,是,是……往后县衙要是不发粥了,我们可怎么办……?”
眼看着稻要成熟该收了,飓风就来了,田间倒伏一大片一大片。有经验的老农、还能动的妇人在被安顿好后全去抢收自家的田了,能收多少是多少。
张家嫂子比较倒霉,她的阿公在头一天被风卷来的石头砸中没气了,男人病的上吐下泻被带去治病了,剩下她自己带着还在吃奶的小娃,一狠心把孩子绑在身上,准备拖着虚弱的身子去地里抢救些救命的粮食。结果……
结果……
到她家的水田里仔细一看,那些稻杆都泡烂了,腐烂枯萎,有的还生着虫病。莫说抢救了,今年等于绝收了。
张家嫂子绝望的大哭一场,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种不了地了,只能卖给谁家当佃户,或者干脆自卖自身……才能在赈灾粮停了以后赶紧混一口饭吃。”张家嫂子继续垂着头喃喃,脸上没有表情,那是对未来的茫然。
她还带着离不开身的孩子,真的会有人要她吗?
而且听说最富的那一批老爷,早在大风快来前就拖家带口的坐车逃走了。他们想卖身的,又能卖给谁家?
“……”牛娃听到这里也沉默了。
他有一把子力气,平时都是上山打猎砍柴换钱,过些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这两天他饿的手软脚也软,县衙每人一碗的稠粥对他来说就是尝个味,咕嘟就没了,烧心得难受。强忍着到山上转了几圈,也找不到一点猎物的影子,捡的认识的蘑菇都被他煮熟填肚子了。
张家嫂子在担心接下来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