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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一早方还精神矍铄的丞相, 这一刻像是精气神都被一并抽干的模样也是心情复杂。

可怜, 也可恨。

偏偏胡亥抓住了这个间隙, 悄无声息地减缓了磕头的速度和力道:他的头好痛!

可惜他实在是低估了自己现在万众瞩目的程度, 他这边才刚刚偷了一点懒, 就立刻被一直死死盯着他的公子将闾发现了端倪。

公子将闾心中冷笑一声, 登时走上前头, 行礼道:“父, 我看十八弟磕头磕累了,儿换个鞭子与他休息一下吧。”

始皇已经收拾好了心情,点了点头:“允, 留下性命,之后朕也有事寻他。”

“多谢阿父!”公子将闾没想到这么顺利,当即就兴奋起来,准备将他带去大殿一侧:狗东西看他怎么收拾他!

不想胡亥疯狂挣扎,比过年的猪还要难按,将闾一人一下两下的还真解决不了他。侍卫此时也不好上手帮忙,不论如何,这胡亥还是陛下的孩子。

胡亥嘴里还不停地叫着阿父阿父,试图唤起一丝慈父之心。显然他也知道,如果落到他兄弟姐妹手里,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始皇只充耳不闻。

如果此时只是公子将闾一人,说不得还真难拿他如何。可惜,他得罪的,是所有的兄弟姐妹。

他们早在将闾说完之后就心痒难耐了,本来还在懊悔怎么就让他抢占了先机,又遇到这个机会如果不把握住,接下来一辈子每天半夜都得气的爬起来扇自己巴掌!

一大群儿女闪着星星眼过来看着你,就是始皇也遭不住啊,更何况一个个还都受了大委屈……他挥挥手就让他们自由发挥了。

于是乎,还在疯狂逃避将闾魔爪的胡亥就发现,一大群面目狰狞的兄弟姐妹全部朝自己扑了过来。

两招都没过到,他就被连人叉走了。

听着大殿角落里传来的声响,蒙恬时不时就投过去一道歆羨的目光。

他、他也好想去打一两下啊!可惜胡亥终究是陛下的儿子,他去了就是以下犯上了。

#从来没有一天这么想当陛下的儿子#

好,干的好阴嫚公主!就是这个角度、这个力道!!

***

【咱们来看看这位从某种程度来看也是个天才的秦二世究竟是怎么做的呢:

首先就是之前提到过的屠杀宗室、重臣,导致统治基础崩塌;】

【第二,是滥用民力。

在现在人看来,长城巍峨壮丽;秦始皇陵奢华瑰丽;阿房宫更是带着遗憾的尘灰。

可是在那个时代,每一块石头里都浸满了百姓的鲜血!

以长城为例,那时因为有“速成边防”的需求,所以以夯土和毛石为主,毛石重量普遍在五十至一百公斤左右。可秦长城有五千公里!

他们那时不像我们有重型机械,甚至连绞盘、滑轮等工具都没有出现。他们能依靠的,只有人力、畜力。

当然,以人力为主。

——牲畜贵重,哪里舍得当成耗材用。人就不一样了,地里的韭菜,一茬接着一茬。

所以秦时徭役“三十倍于古”,这才撑起了那些巍峨奇观。】

【有一首长城谣于秦时传下:

生男慎勿举,生女哺用脯。

不见长城下,尸骸相支拄。[1]

尸骸相支拄啊……】

【这是始皇留下的徭役,胡亥却没有及时叫停。

百姓们在新帝上位时,一定是有过改弦更张的期盼的,胡亥却让他们失望了。拥有过后再失去、比起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要残忍的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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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满是怜悯的语气让许多人都忍不住跟着叹了一口气。

司马迁更是怒呵一声:“暴秦!”

***

【而胡亥不仅延续了秦始皇时期的徭役,他本身也贪图享乐,在这基础上变本加厉:他效仿秦始皇巡游天下,耗费巨资刻石颂德。

为了满足这一需求,他征发沿途百姓修缮道路、供应物资;同时漕运需求剧增,到的最后,民夫“丁男被甲,丁女转输”[2],民力显然已经被征调到了极致。

《史记》记载:“男子疾耕不足于粮饷,女子纺绩不足于帷幕。”

最终导致粮价飞涨,人相食的惨剧频发。】

***

贾谊一叹:“二世受之,因而不改,暴虐以重祸……百姓怨望而海内畔矣。”

*

这回等不及始皇开口了,原本还顾念着未曾动手的扶苏这一刻也忍不住冲下了高台,兄弟姐妹都为他让出了道路。

只见他勃然大怒,一脚又一脚地重重踏在胡亥脸上:“人头畜鸣、人头畜鸣!你竟敢如此放纵私欲,你何堪为阿父之子,何堪为人!”

***

天幕不管秦人有多崩溃,她的声音仍在那幽幽传来:

【秦法已然严苛之至,它轻罪重刑、连坐普遍、管控无孔不入。

就连死刑的方式都高达十余种,如车裂、腰斩、枭首、磔等等。个个残酷可怖。

还有告密制度、执法严苛等,整个社会已然长期处于恐惧不安的状态,但就是这种情况,胡亥甚至还要变本加厉:

他下令戍卒失期当斩![3]

《陈涉世家》里记载“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当斩”。

于是,重重暴政、严苛律法,终于逼出了一句我至今仍以为是古往今来当属第一的强音: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第30章 秦皇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 宁有种乎!

*

秦二世时期

骊山上的刑徒张三蓦然停下了夯土筑墙的动作,覆满老茧的手掌仍保持着紧握石杵的弧度,指节在经年累月的机械起落间早已与木柄长成畸形的连理。

明明是烈日当空的天气, 当那句振聋发聩的低语穿透耳畔时,他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的怠惰很快落入了负责监管这一片的啬夫眼里。啬夫眉毛一竖,当即挥舞起手中长鞭,给张三重重的来了一下。

张三不防,被抽的踉跄两步,血珠成串地从肩胛滚落, 渗入已被夯实的泥土。他猛地往后看去。

啬夫浑身一震, 手中皮鞭险些脱手。待意识到自己竟被刑徒震慑,面皮瞬间涨得紫红,额角青筋如蚯蚓蠕动。

”反了天的贱骨头!骊山皇陵也敢偷奸耍滑!”暴喝声惊起林间寒鸦,长鞭再次挟着破空声直取张三面门。

铛!

石杵与铁鞭相击迸出火星。

张三一咬牙, 以石杵接住鞭子。五指紧扣浸透汗水的杵柄,指节透出用力过度的白色。

”我本是南郡贩缯的,祖传楚铜量用了三代人……”他喉头滚动, 字字浸着丹阳口音的苦楚, ”大秦量器推行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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