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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的性格。

她没有什么很强的对于未知的恐惧感,有的时候她也是真害怕,但都不影响她那颗大心脏兢兢业业本本分分工作着。

遇见困难的时候,执微往往都是一边念叨着“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一边向前猛猛冲。

她头脑清醒,尖锐地迫使自己拥有理智,保持战斗能力,愿意倾尽所有力量,与敌方周旋,试图抓住反杀的机会。

她永远站在自由和自我的一端。

鹑火接过药剂,手指都是翘着的,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要不,我在星网上匿名联系一些生物专家?打碎一些数据,多找一些专家进行分析?”

鹑火的担心很现实。

“灵魄和我的专业,大概都是信息数据方向的,我们研究生物药剂,可能不会很快出结果。”鹑火这么说。

她说得当然有道理。

但在星网上海选生物学家,执微是真怕一个不注意海选到铁血银红的专家。

这太正常的,银红是全星际最大的两个组织,专家也要投票的,也要选神的,专家也有自己的归属选区和好感竞选人的。

直接选到了铁血银红的选民,以星际这种“选民可以为竞选人付出一切”的生活方式,执微想,恐怕数据出现异常后,专家一点儿都不会顾忌自己的职业方向业务道德,立刻就会上报组织。

她直接把秘密往银红手里塞做什么?

是麦特欧还不够阴沉沉?还是小狗神捏造生命的纲领还没引起她的注意?

“还是先别。”执微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先看看吧。”

“这东西来得隐秘,又宝贵,一旦暴露,地肤和沙洲都有危险。”

真要用生物学家的话……执微想,那她当然会去薅祁入渊的羊毛。

执微回忆着地肤说过的话,喃喃开口:“浮玉山的最后一声啼鸣……”

她思索了一会儿,对着已破译出来的字符,扯出她的光脑虚拟屏,写写画画了一会儿,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执微还是觉得信息量挺大的,她没忍住吐槽的欲望,问鹑火和安德烈:“你们说,如果这真的是从神明尸身里榨出来的进化力量……你们怎么想?”

“很危险。”鹑火评价道,“但也很诱人。”

她忍着人类对于神明的本能性恐惧,真实地回答了主官的问题。

安德烈轻轻颤抖了一下。他胆子小,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超乎他的理解范围了。

他害怕的时候,就会很黏执微。执微在他眼里,是无所不能的,是人格伟大还高尚,实力优秀还能打的完美竞选人。

安德烈怕是很怕的,但蹭到执微身边坐着,偷偷摩挲了两下执微的衣角,他心底就没那么发抖了。

面对执微的问题,安德烈也实话实说:“……我,我觉得有点儿恶心。”

他脸色发白,看着更像一捧未化的雪了。

鹑火理智地开口:“神明不是人类。哪怕是竞选成功的人类,成为神明的一瞬间开始,就不再是人类了,而且,我们说的还是陨落神。”

“如果真的是三千多年前的那位陨落神的遗骸碎片,那就更不是人类了。”鹑火分析着,“如果把神格理解为祂破碎的精神力量,遗骸……就可以认作是,一种能量成因。”

安德烈没怎么听懂,很努力地眯着眼睛思考。

执微听懂了,于是她垂着眼神,面色不明。

她还是没有摆脱思维惯性,她是用人体的概念去幻想那位唯一神的。

但唯一神是一切的起源,祂究竟是人样的神明吗?

还是那些别的生命概念,比如天使、克苏鲁章鱼、人鱼等一些奇幻生物,都是有可能的。

鹑火说得对。可以残酷地把祂破碎的身躯,理解为一种能量成因。

执微想到了石油这种东西。石油的形成原因里,就有一个假设,是生物成因说。

认为石油是古代生物的遗骸,经过数百万年或者上亿年、几亿年的高温、高压,与地下物质混合,经过生物化学的复杂过程,转化为石油这种能量物质。

生命是生命的燃料。

生命造就生命,生命成就生命。

“当然可以这样想,鹑火。”执微轻轻开口,“这样才是理智的、正确的、合理的、自洽的。”

她肯定了鹑火的说法,从理智上,她也赞同鹑火的想法。生命长于生命之上,一切都很正常。

执微靠在椅背上,轻轻向后仰着身体。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一只手虚虚地拢着她的一双眼睛。

“我只是……我只是……”她竟然有些语塞。

她可是执微,她可是在互联网大厂各种早会日会周会月总结期中期末回报里次次存活下来的执微。

哪怕上一秒钟她还在走神,但只要领导下一秒点到了她的名字,执微就永远不会没话说。

别管说的是不是废话,反正她不会没有话说。

可此刻,执微居然有些语塞。

“神格破碎,躯壳遗落……”执微闷着声音,喃喃道,“一个生命陨落后被奉为神明,然后星际时代,于祂倒下的身躯上生机勃勃。”

“我只是有一点点……”执微难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她像是卡住了,思维重复着此刻的事情,难以向下发展,连带着自己都坠入沼泽。

温暖的沼泽,随时可以挣脱的沼泽,执微并没有被困在这里,她只是在这里,找着一个词。

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找到了,她只是难以开口。

安德烈本就坐得离着她很近,见执微低落,他将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你只是有一点点同情祂。”他小动物样子的直觉上了线,他开口说,“主官,是这样的。”

执微一听,更难以承认了。

她下意识地觉得有些羞愧:“我在做什么,我在同情、可怜三千多年前无所不能的唯一真神吗?轮得到我……”

“这就是你啊,执微。”安德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他站在执微的对面和身边,脱离开执微竞选人的身份,再去看执微这个人。

安德烈每次这样做,都会被执微的人格魅力晃到双眼。

他很实诚地开口:“因为在你眼里,唯一神和污染种,没有什么不同。你永远站在事情的角度上,平等地看待所有生命。”

“你的选民、你的从属,敬仰的、爱慕的、惊为天人的,就是你这一点。”

安德烈的声音清透极了,像是一泓清泉,浸湿浇润了执微干涸的心扉。

执微本来还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圣人病。

但安德烈一段话,直接把她哄好了。

是啊,她只是,保有了她自己。她的思维做出反应,她的头脑进行思考,她没有被同化,于是她觉察到异样,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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