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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她去过的地方,最后,她看向了——卧房。
卧室的房门正大大敞开着。
在徐斯人的理解里,敞开房门,就意味着屋里没人,处于可以进入的状态。
难道?莫非?
徐斯人歪着身子,探出脑袋,朝卧室走近几步,直到看到床尾的被子底下,拱起小山包。
有人!是男人!方知有真在卧室啊?
人在屋里也能敞开门吗?不会太暴露了?
再想到自己这些时日里起的歪心思……
徐斯人不禁感慨:方知有对这个家里的治安......真有自信啊!
徐斯人下意识昂起头,看了头顶的摄像头一眼,她朝摄像头讨好地笑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送餐呢,正经人,正经事。
徐斯人光明磊落地走到卧室门口,她靠在房间门头,从床脚被窝底拱起来的人形,慢慢看上去。
烟灰色的床单上,从胸口朝上的位置,冷白色的皮肤与裸露出来的健硕肌肉,阳光下白灿灿一片。
方知有没有穿衣服,
方知有睡的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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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有很好看。
早就听说男人睡觉不喜欢穿衣服了。今日一看方知,大家都是有生活经验的。
徐斯人静静欣赏了一会儿,见方知有迟迟没有反应,才后知后觉,心里一诧。
真没想看出来,方知有这么文气一人,原来平时里睡的比猪还死。
她都目光灼灼地看这么久了,他还没感觉?
好吧,这很现实主义了,大人物眼里,永远都是看不见小卡拉米的。
徐斯人架了架腿,帮衬另一只手托住餐盘,她空出一只手,把控着力度,敲了敲房门。
徐斯人语气温和,和颜悦色地关心道:“老板,要不要吃了早餐再接着睡呀?”
“……”
“……”
徐斯人木木眨眼,乖乖等了一会儿,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室内一片安宁,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徐斯人不断侧耳,却只得到了仿佛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静默。
可是,为什么呀?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突然“冷战”了呢?
徐斯人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嘴微微张开,无声地讶异。
又担心是自己误会了,也许只是因为出差两天的工作强度实在太大,老板睡得太沉,又或者是老板戴了耳塞,没听见动静……
徐斯人心里七上八下,实在想搞明白。
她重新端好餐盘,把腿放下去,屁股离开门边,一只脚已经踏进屋了。
方知有突然的冷漠,令徐斯人更小心谨慎,怕他发兴,为了方便随时调头出去,她是打着侧身,面朝着床的方向,螃蟹一样步伐缓慢地挪进去的。
嘴里也一直在捣词:
“老板,我进屋了,我能进吗?我要出去吗?”
“老板,我是来给您送餐的,我给您放在床头成吗?方便您饿了就起身吃两口。”
“您吃完了就搁着,等我中午来给您送中餐了,再来一块儿收走,省得多打扰您休息。”
“老板,我提醒一下哈,你没穿衣服。——我已经走到床尾了,再走近几步,你就要被我看完了。您要不把被子往上扯扯?”
“老板,我走到床头了,我看到了,你没戴耳塞,你肯定能听到我说话,为什么不理我?”
徐斯人的话,子弹一样密集地扫射过来。
她拧着眉拿目光杵了方知有一眼,她放下餐盘,故意把金手镯晃地噼啪作响。
可是床上的方知有,自始至终如静物一般,没有一点点细微的动作。
咋了嘛?徐斯人撇撇嘴,有点不开心。
两只手臂很酸,她也没心情揉捏,她在床边罚站似的,捏着拳,硬邦邦地站着,还可劲儿拿眼睛骂方知有。
直到飕飕的冷气不断从头顶灌下来,吹进她的脖领里,在她身体里打转,徐斯人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
什么意思?人失宠了,到哪里都是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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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人气愤抬手,捂了捂寒毛竖立的后脖颈,跟着敏感地抬起头,狠狠瞪了一眼冷气。
呸!狗眼看人低的家电!
真受不了这失宠的苦日子。
徐斯人再次低下头,死盯着方知有的脸色瞧。
她瞧了半天,也没把人瞧出不自在。倒是她自己,越看方知有的脸色越觉得有点不对劲。
方知有白皙的脸颊,浮现一抹不正常的潮红,薄嘴上,皮肤干绷到冒出一个尖锐的细角,前额的软发,被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打湿。
起初徐斯人还在想:老板的火气真旺,都入秋了还开空调,温度还调这么低,还不好好盖被子,身体真好。
现在徐斯人很怀疑:方知有这么没底线地贪凉,万一……或许……可能……
“……”徐斯人心里跟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终于反应过来。
瞬间扑面而来的幻觉,有唢呐声,有酒席香,还有痛不欲生地哭嚎。
下一刻,被掐住,窒息一样的错觉,环环绕在徐斯人的脖子上。
徐斯人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
“方……方……方……”她的嘴唇打颤,嘴里囫囵半天,却连他的名字也叫不全。
她颤颤抖抖蹲下身,趴在床边,一副要哭不哭的害怕模样,她伸出两根手指,进一寸又退一步,总在胆怯,慢慢放到方知有的鼻子底下。
第32章
徐斯人感受了很久, 可是因为太紧张了,什么也没感觉出来。
又因为她的出生,她的环境, 她的贫穷, 让她离生老病死的生活总是很近,她想到了许多见过的、听过的意外, 她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得想哭。
冷静,冷静。她一遍遍提醒自己,揉了揉眼睛,深深调整呼吸。
再次伸出手, 重新感觉。
直到“呼——呼——”,他身体里滚热的气息,重而滞地浮到她手上。
“啊——吓死人了!吓死了——”徐斯人似被踩了尾巴的猫, 尖声叫了起来,她下意识伸手锤了方知有一拳,力道颇重地砸在他裸露在外的胸膛上。
“方知有, 你丫的呼吸不能动静大点?我在门口都没听见!这科学吗?你的胸肌白练了?都不随着呼吸起伏一下的?”
徐斯人气鼓鼓地骂他,可一低眼, 见自己的拳头, 在方知有白皙的胸膛上锤出五指印。
她怕他疼, 又挣着两只手, 拿柔软的指腹给他揉了揉,边骂他, 边给他吹了吹。
“你还是不是28岁?你老了吗?你的激情呢?passion呢?你这么死气沉沉给谁看!”
等等!徐斯人很快反应过来, 连连撤回那个不该说的字眼。
“哎哟呸呸呸,我说错了,菩萨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