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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也有差别,一旦出事,吃亏的还能是他么?我们把事情想得简单点,好比那小子现在是没有别的歪心思,只想要旧梦重温,可人心善变呐,社会、家庭,还有工作的压力之下,他又能将这份心血来潮维持多久呢。你是个男人,这辈子也不是每件事情都对得起别人对得起自己,还不清楚自己同类是什么样么。”

复合味的甜酒香充盈小小一间厨房,或许糖放多了,甜到极致,多出一丝酸苦。“弘哥,”季风廷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了,也都很清楚。”

他吸了口气,停在这里,顿了好久,才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只是怕他会失望。”

“失望?”丁弘瞪大眼,不可思议地问,“他有什么可失望的?”

季风廷抬眼,脸和睫毛被水蒸气熏得湿漉漉的,目光很平和,他冲丁弘淡笑了下,所有想说的话、未说的话,似乎都在这个笑容里了。

丁弘失语好久,最终还是走近季风廷,抬手揽住他。

“说得再多,无论你最后做什么选择,我不是都无条件支持?别人的意见,你就当个屁放。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他拍拍季风廷肩膀,低声说,“傻瓜。”

接下来的日子,季风廷忙碌起来。谈文耀安排给季风廷的经纪人姓崔,单名一个群字。这个崔群来头不小,从业三十年,捧红的巨星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只是他到了年纪,精力有限,只跟季风廷在公司见过一两面,后面具体工作事项便由一位叫Eva姐的执行经纪负责。

在她的安排下,季风廷先是去了两部班底还不错的电影做客串,又跟着同事扎进公司安排的表演课和台词课。这期间,《大路朝天》释出片花,在网上引起不小的讨论度,等季风廷培训课告一段落,崔群给他发来个剧本,让他在家没事就先熟悉熟悉。

这个项目是公司一个大股东主导的,本子质量还不错,只是题材有些不大吸引人,安排季风廷试镜的角色是其中的男二号,一个古板封建的书呆子。季风廷拿到剧本,花两天时间看完,第三天下午,便是程志明的话剧开演。

程志明主演的这部话剧叫《镜中春秋》。季风廷住处离剧场有些距离,赶到时已有许多人入场。江徕穿简单t恤,戴着副黑框眼镜,头发直顺地垂在额前,用这副模样,坦然地混坐在人堆里。

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瞧着舞台上的动静,周围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坐在旁边这个学生打扮的男人,就是当红影星江徕。

季风廷入座,发现这位置视野正佳。江徕见他来,只点头当做跟他打招呼,视线远远放在台上,默几秒,身体却微微倾向季风廷。

他声音很轻很低:“穿这么少。今天刮风。”

“还好,不怎么凉。”季风廷左右瞄,提防有人认出江徕,也压着声音说,“口罩也没戴就来了,江老师胆真大。”

江徕淡笑一下,没讲话。演出很快开始,《镜中春秋》第三次全国巡演首都场,幕拉开,旁白凄楚,轻轻念《浪淘沙》,一位扮相狼狈的长袍男子扶坐桌前,他毁冠裂发,头埋得极低,整张脸都淹在阴影里,手边一杯酒。这是程志明所饰演的将赴死的李煜。

季风廷静静看着台上,他其实知道,整场话剧采用很有特色的分幕设计,接下来的时间,演员们便要跳跃式地演绎出这位千古词帝的一生。

历史剧,多以悲剧收尾,现场氛围令人不知觉沉浸,观众席里时不时传来叹声和啜泣,最后一幕,李煜饮下杯中酒,扣弦的词句又缓缓响起,是李煜望住天顶,轻声,念白再无感情。舞台降下象征死亡的白绫,白绫上却隐约有血字成诗,被风一拂,如雾飘动。

演出结束,季风廷被江徕带进后台时,身后场内仍然掌声如雷,久不停息。他默不作声,也并不四处张望,一直低头跟在江徕身后。

后台建得有些复杂,回廊很多,绕了半天,一扇门前,江徕忽然停住脚步,季风廷下意识抬眼,见到江徕回头看他,顿了下说:“也不问我要带你去哪。”

季风廷笑了:“总不会是把我骗去卖了。”

“算你猜对。”江徕嘴角浮上浅淡弧度,他伸手抓住季风廷手腕,将他缓缓带到门前,说,“跟我见个朋友。”

他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瘦高个中年男人,左手戴一串尺寸不小的木珠。季风廷不认得,却见过,只有一面之缘,可他对这人印象深刻。

见是江徕,男人很快露了个笑脸,将二人请进屋,说,大影帝,现在想见你一面真是难啊。

江徕也笑了下,交际场上惯用的那种笑,像是跟他熟识,肢体动作和声音都很放松,风轻云淡应他的调侃,说孟总抬举,前辈要见后生,后生哪里敢不登门?

娱乐圈里和程志明有关系又姓孟的人并不多,这时候,季风廷已然猜出这男人身份,他立在一旁,没有出声,安静地听二人交谈。下一刻,江徕转头看了眼他,果然说:“季老师,这位就是孟山孟总,跟志明哥合作快二十年了。”

不怪季风廷眼拙,孟山虽是程志明的经纪人,是业内大咖,可他这人为人低调,在人前少有曝光,若非资深娱乐圈迷,大多数人都是只闻其名不识其貌。

江徕转头看了眼季风廷,将季风廷介绍给孟山:“孟总,上次你问起我的人,今天我给你带过来了。”

第67章 何止朋友

孟山一早就在暗自打量季风廷,江徕这么一说,他便顺理成章将视线投向他。这种阅人无数的目光在某些地方跟谈文耀打量人时很像,但相比起来,更温和,更近距离。

他主动要跟季风廷握手,季风廷赶紧上前,在他开口前做自我介绍,说他突然来访,还请孟总别嫌他冒昧。孟山却含笑解释:“风廷,是这样,之前我看过你们那部戏的片花,所以一直想要见见你,没想到赶巧在今天碰面了。”

季风廷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开口。孟山顺着季风廷手腕,往上,拍拍他胳膊:“听人说,你们两位主演之前在组里还闹得不愉快,我瞧着这不挺好么。”

没等季风廷说话,他扫了眼江徕,又笑了下,说:“看来都是些谣传。”

季风廷摇摇头,也看向江徕,斟酌几秒,说:“我和江老师……相处还算不错,都是朋友,可能大家有什么误会吧。”

听这话,江徕眼皮都不掀,鼻尖朝外,淡笑了声,嘴唇动动,“何止是朋友。”

他轻飘飘说这几个字,落地却有如千斤重,季风廷的心也跟着猛然一沉,他紧紧瞪着江徕,脊背都僵硬,生怕江徕口风一漏,说出不该让人知道的事情。

不料见季风廷反应,江徕却神色未变,看着季风廷道:“他还是我的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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