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惚,像是来到了天地初开、一片混沌的时候。
尤格就在他不远不近却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像一个洞悉天地的智者,在计算着这世间万物从生到死?的规律。
“我是由?您创造的,生理?上,我或许应该称您一声?父亲。虽然从开始到现在,我们一直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但现在的我们,对于人类来说,都只?是一样的异类。”
“很辛苦吧,被困锁在这个陌生的星球,无法脱离,也无法回归。或许比起永生不灭,您更渴望的,是自由?,还有……回家……”
在最后两个字落地时,褚颜只?觉得脑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嗡鸣,像是被高频率的能量重重一击,让他眼耳口鼻顷刻就流出血来,舌尖尝到的尽是铁锈的腥咸。
极致的威压像一只无形将他重重压向地面,他强撑着才没狼狈地趴下,却也不得不呈现出屈辱的半跪姿势。
褚颜擦去口鼻处乱流的鲜血,坚持着将话说完:“父亲,我已经不再是为你所?生的容器,我将为我保护的人类而战……
我们可以将你放归星海,让你度过这漫漫黑暗宇宙,回到你本体的身边。
条件只?有一个,释怀你对人类的所?有仇恨,不加报复地就此离开。”
褚颜每说一句,加诸在他身上的威力?就更重一分?,到最后他连五脏六腑都一跳一跳地生疼,每一个分?子都在濒临崩裂。
倏然,他只?觉加诸在身上的力?道骤然一轻,再定?睛一看时,发现这片精神空间里,多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是刚刚从霍怀泽手里摆脱离开的阮星河,他诧异于褚颜的出现,也畏惧于被他先行摘取了胜利果实,这才用同样的方?式进到这片区域来。
而作为次子的他,也没有获得丝毫优待,被尤格用同样的方?式压得跪在了地上。
他的脸涨得通红,青筋根根暴起,却因为畏惧尤格的力?量,只?敢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不,父亲,您误会了,我让古神进来,只?是预感到您会有危险……想帮您抵抗这群该死?的人类……”
尤格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但从褚颜的视角看去,根本无法解读。
只?是阮星河原本涨红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像是被戳破了内心深藏的隐秘,极尽卑微地低伏着,说:“我当然明白?您对古神的仇恨,只?是我担心这伙人对您不利……”
就在他的额头低叩到地面的瞬间,他的神色突然在一瞬间变得怨毒。
下一刻宛如天光乍破,一道长长摆尾生生劈裂了这片精神空间。
只?见那原本低伏的古神融合体,已经像个巨大的蠕虫般挺直了身体,无数有模有样的神明在祂的身体各处张开手臂,扭曲的面容宛如地狱炮烙铜柱上印刻的符文。
祂已经走到了尤格的身体附近,无数圣光从祂的身体里放出,如炽烈的烈阳般刺向受困的囚徒。
阮星河也如一道极光般激射出去,他意识到时机已到,全然顾不得不远处的纷争,只?将身体恢复成本来形态,一个柔软无骨的庞大水母。
他在废土之上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张开巨口,开始吞食这造就他的父神。
任谁也想不到形势会往这个方?向发展,在一片混乱之中,他首先干起了这自相残杀的勾当。
却只?有阮星河自己清楚,他为了这一刻,算计筹谋了多少年?。
作为残次品诞生的自己,连一块天生神骨都不配拥有的自己,不得不寄居在人类躯壳上苟延残喘的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独立存在的资格。
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将褚颜这个完美的容器骗入封印之地的诱饵,一旦尤格金蝉脱壳的计划成功,他也会被尤格吞食入腹,融合成这位神明的一部分?。
可?他怎能甘心?
他已经以人的姿态生活了多年?,靠着那伪装出的善良温和,他在特情局里混得风生水起。
多年?前?的那场算计,让褚颜异化,让裴恒被放逐,而他顺着东风而上,节节高升,成了特情局里举足轻重的存在。
权力?的滋味太过诱人,较之在星海中流浪、搅弄风云的一群旧日支配者的生活,要?有意思得多。
所?以,当褚颜这把打开封印之地的“钥匙”出现时,他知道,时机到了。
他要?借住古神的帮助,窃夺尤格的力?量,取而代之!
古神融合体庞大的身躯在前?方?形成了一堵厚厚的城墙,来与所?有阻拦者对抗。
褚颜回到裴恒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看向远处那滑稽又凶残的一幕。
争斗的双方?也不由?得停了手,看向那三个庞然大物。和那个层面的斗争相比,他们就像在地上观望的蚂蚁,全然没有参与的资格。
当阮星河将尤格全部吞入腹中之时,即便?他已完全没有人的形态,那张巨脸上还是显出了几分?得意与张狂。
他没想到这个过程会这么容易,比他设想的简单了千百倍。
可?他的得意也仅限于此了。
只?见无数亮光从他的身体内部传来,令他的躯体也如久旱的土地一样生生绽裂开。
无数根触手从裂口处汩汩涌出,困锁尤格的铁链与长钉也不知何时便?已脱落。
当时空之王尤格·索托斯以自由?的姿态重现时,所?有人都只?感到呼吸一紧,心头一悸。
第132章 尤格输了?
像花释放了藤蔓, 又似猛兽张开了爪牙,那在无数光团簇拥下的身体,从囚禁祂多年的土地?上缓缓腾起。
在目光与祂的身躯接触的一瞬间, 整片天地?都变得?粘稠。
咸腥的海风不知从何处起, 带着?难以抹去的潮湿缓缓降临。
像是误入了一个奇妙的水族馆,天空中突然飘起数十米轻柔的丝缕,纠缠着?, 飘摇着?,等束缚到颈部, 沿着?丝缕的方向看去时, 却只看见层层叠叠云朵般撑开的伞盖,和一张黝黑空洞深不见底的巨口。
一颗一颗奇妙的星子在夜空中点亮, 闪烁着?, 如一场童年时光怪陆离的梦。这些星星或两两成对, 或簇成一团,像戏台下翘首以盼的观众,却更像原野中缓慢聚集的恶狼。
褚颜想再看仔细一点,看清那一对对星星后面朦胧的黑影, 却只觉得?眼皮沉沉欲坠, 像一瞬间回到了母体的子宫里, 在柔软的羊水里静静漂浮。和谐,安宁,平静,甚至想就此一睡不醒。
可不过刹那间, 那份柔软就成了泥沼,眼前也恍然出现了那片永难忘怀的深海。
暴雨击打着?桅杆和残破的船帆,海面上飘荡着?怪物们腐烂到发臭的尸体, 低头?看时,才发现女儿幼小的身躯,已经在指尖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