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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住所。

绪灯鸣没有阻止对方的行为,她面上一直带着友善的微笑,此刻甚至还稍微侧过身,很客气地让开了进门的位置,然后伸出手,在女生的后背上恰到好处地推了一下。

平衡被打破的女生踉跄着跌进了304房间,与此同时,绪灯鸣眼疾手快地将房门直接关上,对着同伴匆匆吐出了一个字“走”。

“……”

对于王雁行而言,眼前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也太莫名其妙了。

即使常识被剥离得七七八八,王雁行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对人生的怀疑。

她看着同伴在另一间宿舍前停下,动作利索地把刚认识的女生推了进去,然后拽住自己,飞奔回了B-307。

差点把鞋子踩掉的王雁行:“你——”

绪灯鸣:“没事,就是有些事情想要确认。”

王雁行看着舍友,心中莫名浮现出一个念头——以绪灯鸣想一出就做一出的行动力,现在都没找到合适的职位,只怪市场上的公司风气太过稳健。

两人迅速离开后,被推进B-304的女生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304房间并非空无一人,另一个女生正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闯进自己住所的人。

她们都有着黑色的眼睛,健康的躯体,以及足够僵硬的表情。

两人面对面站着,好像在凝视自己的镜像。

“……”

绪灯鸣跟王雁行安全回到了自己的住宿区。

进入房间后,绪灯鸣第一时间开始检查内部的情况,初步确定没有被侵入的痕迹后,她示意王雁行走到窗户前,盯住水泥地面,自己则走到门口,将门拉开一道缝隙。

304与307之间隔得并不远,如果有人进出的话,绪灯鸣必然能够看见对方。

三分钟后。

304室的门框处先冒出了些许黑色,随后伸出了一颗歪着的、圆圆的头。

头颅主人就是台阶上见过的女生,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绪灯鸣,眼睛黑得仿佛一颗染色过头的玻璃球,以绪灯鸣现在出色的视觉能力,甚至能看见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倒影。

绪灯鸣脸上的友善客气就像桌面的灰尘,已经被风吹散得无影无踪,替代出现的是冷淡审视的目光。

她目不转瞬地看着对方,嘴唇翕动,无声说了四个字:

“欢迎入住。”

女生慢慢缩回了自己的头颅,绪灯鸣也关上了房门。

从对方的表现看,绪灯鸣认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副本自有一套区别于现实世界的运转规则,所以在女生提出想住进来的请求后,绪灯鸣就开始考虑搬入新宿舍的正确方式。

她是从一楼的打卡机上获得最初居住地点的,正常来说,想要更改房间也得在打卡机上走一遍流程。

但那名女生却直接找上了绪灯鸣跟王雁行。

其实从对话看,绪灯鸣跟王雁行都没明确说出同意对方入住的话语,女生却并不认为自己遭遇了拒绝。

绪灯鸣由此得出了另一个推测——搬入新宿舍,不需要原住民的同意,只要原住民不表示抗拒就可以。

她想,既然如此,那么以自己的反应速度,完全能在304的住户给予回应之前,为这件事带来一个足够有效率的结局。

第17章

利用这一点, 乐于助人的绪灯鸣成功为寻找新住所的女生找到了一名条件匹配的舍友。

进入304房间后,失去跟绪王两人接触理由的女生并没过去307继续骚扰,多半是还在适应新的居住地点。

绪灯鸣靠在窗户旁, 手指无意识地动了两下——她现在隐约能推测出打卡机上那些乱码的内容。

衔接在“经检测, B-304宿舍仅剩一位住户”后面的话语, 应该是“可以搬入新宿舍”。

只要一个宿舍中只剩一位居住者,那个人就可以自由离开自己原本的居住地,寻找新的、更适合停留的区域生活。

她们在阶梯上遇到的女生已经失去了舍友,而刚被绪灯鸣拣了卡跟钥匙的304也没第二个住客。

在宿舍区中,舍友数为零的人存在某种共性,这些人面对死亡都更加麻木,比起外来者,更像已经同化成了耐斯特园区的一部分,能让绪灯鸣感觉到鲜明的不祥意味。

但让绪灯鸣觉得奇怪的是, 仅剩一人的住宿者显然并不乐意跟自己的同类住在一起, 反而会在失去舍友后, 继续寻找两人全部存活的新宿舍。

绪灯鸣垂下目光,神情微微凛冽,泛起一种秋日薄霜般的意味,在她看来, 耐斯特园区带来的压迫感比电梯副本更重。就像一栋防守严密的监牢, 禁锢着误入此间的无辜求职者。

她们行动受限,思维能力也同样受限,绪灯鸣没法与任何人交流自己的猜测, 只是独自在脑海中默默梳理着所有获得的信息。

同在一条走廊上的304室内现在有两个人,她们是彼此的舍友,她们都没办法搬走。

如果对她们来说搬进两人全部存活的新宿舍是一件重要的事, 就必须——

“砰!”

一道人影自高空坠落,然后在水泥地面上绽开了新的血红。

绪灯鸣的视线被声音吸引到了楼外,她实际上没办法辨认出地上的残骸究竟属于谁,然而绪灯鸣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窗口,在人影掉落的过程中,她曾短暂地看过一眼对方的面容。

死者就是刚进入304的那名女生。

——失去了刚刚获得的舍友后,原本住在304的人,此刻重新获得了搬往新宿舍的资格。

绪灯鸣双手抱臂,静静注视下方的水泥地面。

她看到的不止是人影的脸,还有对方下落时的状态。

呼啸而下的瞬间,女生的眼球从眼眶中完完全全地凸了出来,只剩几根血管连接,红白相间的脑浆从头颅的豁口处淌到了脸上。

在落地之前,那位女生就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绪灯鸣抬手轻敲了两下太阳穴,转过头对王雁行道:“有件事情还要你帮个忙。”

王雁行:“什么事?”

绪灯鸣:“我得看一眼你的临时员工卡。”

听见舍友的话后,王雁行将手伸进了口袋中,然后停下了动作。

王雁行此刻的感觉非常难以形容,作为一个乐意在外城区将大学读到快毕业的内城区居民,她性格十分随和,而绪灯鸣又是她认识很久的老同学,别说对方要的是员工卡,就算要的是银行卡,也能随手一丢。

可王雁行现在却产生了犹豫。

仅仅不到两天的时间,王雁行对自己的包吃包住的新职位就产生了认同,她不想松开能证明自己员工身份的物品。

绪灯鸣看着同学,就像看着一位梦游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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