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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
房间内传来一道含糊的招呼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绪灯鸣立刻回头往里看去。
房间内摆着两张电脑桌,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汗衫的大汉就坐在桌子前。
屏幕上的光映在大汉的面孔上,让他的皮肤显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大汉抬头瞥了刚进来的绪灯鸣一眼,用下巴指着左手边的另一台电脑道:“你的工位。”
他桌子上放着烟灰缸,里面大半都是烟头,空气里更是飘着一股极不好闻的糟糕气味。
绪灯鸣先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的确是今天来报到的新人,随后先将背包放在工位上,才客气询问:“能开下窗吗?”
大汉有些不耐烦:“窗户坏了,开不了。”他说话的时候,还拿衣服下摆擦了把脸上的汗渍,顺便扇了扇风。
绪灯鸣默了一会,退而求其次:“那开门行吗?”
这一回,大汉连回答都没回答,只是快速摇了下头,顺便从鼻子里发出了一道显然跟愉快无关的哼气声。
绪灯鸣没急着坐下,她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屋子里唯一的一扇窗,就开在自己工位的斜后方跟盥洗室大门正对着的墙上。
透过那扇窗户,绪灯鸣能望见外面阴沉沉的天色。
房间的对街是一座电玩城,楼梯外表挂着的灯牌,“乐翻天”的巨大字样几乎填满了整个窗口。
绪灯鸣看了两眼,确认窗户是封死的,只好将就着在椅子上坐下。
从得到的信息看,她应聘的岗位显然跟游戏测试紧密相关,而光盘中的内容就是接下来的工作要求。绪灯鸣本来还有别的问题想打听,奈何眼前的同事已经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身不乐意与人交流的态度。
用于测试的电脑十分老旧,看起来跟绪灯鸣的手机属于同一时期的产物,甚至还配置了光驱。
绪灯鸣按下开关键,读取光盘,很快,屏幕中弹出了一个颇具复古风格的游戏页面。
“‘测试游戏一’正在启动中,请耐心等待……”
短暂的黑屏后,游戏正式启动。
“游戏名称:逃离房间
“游戏类型:单机RPG冒险向
“倒计时:00:59:59。”
这是一个全屏像素游戏,绪灯鸣很快发现,眼前游戏界面无法缩小,也没有多余选项,无论自己怎么动鼠标,都只能控制界面上的玩家小人在房间内四处走动。
她操纵着小人走到图中的柜子箱子前面,试着打开,却没有收获任何有用的线索或道具。
绪灯鸣:“……”
她很想给游戏差评。
绪灯鸣在上学期间有着丰富的打工经验,也做过游戏代玩,很少会像现在这样,一开头就直接卡关。
游戏地图有限,她操纵着小人,尝试撞击墙壁、踩踏地板,用遍历法触发所有可能的机关,最终却一无所获。
屏幕左上角倒计时还有四十三分钟。
在绪灯鸣右边,大汉专心盯着屏幕,他正在进行的是一项战斗游戏,击打声源源不断传来,听起来测试得非常顺利。
绪灯鸣放下鼠标,靠在椅背上,深呼吸。
眼下的工作环境相当一般,整个房间的装修几乎没有任何审美可言,家具也很少,空旷到一眼就能看清。
唯一能让人觉得凉快些的大约就是窗户下的冰柜。
绪灯鸣走过去,将冰柜门打开,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凉一点的饮料。
可让她觉得遗憾的是,冰柜里居然只有啤酒,而她一向滴酒不沾。
那些罐装啤酒的表面都没有品牌名称,只写了原料跟度数,还有一行“本产品为含酒精饮料,饮用后有一定概率会出现兴奋,血压上升、头晕、尿频等情况,请适量饮用”的红色提醒。
绪灯鸣抹了把脸上的汗,再度感到一丝燥热。
她站在窗前往外看,对街的电玩城还是一副冷清的样子,跟一开始瞧见的没有丝毫区别,“乐翻天”三个大字占据了窗口的大部分空间,几乎要将窗户填满,带给人要撞碎玻璃的沉闷压迫感。
大汉对绪灯鸣的行为视而不见,依旧专注地盯着屏幕。
绪灯鸣拿起两罐啤酒,直接放到大汉的桌子上。
大汉终于抬头,看了看啤酒,又看了看绪灯鸣,猜测:“给我?”
绪灯鸣点头。
大汉神情似乎有些犹疑:“你自己不喝?”
绪灯鸣将“求职期间当场酗酒是嫌自己拿到offer的可能性太高”给咽了回去,选择性地说了一句实话:“我一般不喝酒。”又客客气气道,“屋子里太闷了,我先去洗把脸。”
说完话后,绪灯鸣自顾自走进了盥洗室当中,然后关上了门。
盥洗室内只有一盏泛黄的电灯。四周的瓷砖虽然陈旧,好在并不肮脏,里面放了马桶,洗手台跟一只木柜。
绪灯鸣打量一圈,发现洗手台后面那段水管的颜色跟其它部分存在明显的区别,似乎有一截是新换上的。
她思索片刻,打开了洗手台旁的木柜,绪灯鸣先仰头往上看,柜子上层是空的,但最后一格中放了修理用的螺丝刀以及更换下来的旧水管。
第2章
两罐啤酒下肚后,大汉开始觉得室内没有之前那么闷热。
但可能是饮料喝得太多得缘故,在继续打了会射击游戏后,大汉发现小腹处传来鼓胀的感觉。
他站起身,机械地环顾一圈,后知后觉地发现房间空得奇怪。
——之前的那位实习生,在进入盥洗室之后,居然就一直没动静了。
而一个膀胱正常且有意在求职期间给甲方留下良好印象的人类,显然不应该在盥洗室内不声不吭地逗留超过二十分钟。
如果大汉记得去看一眼隔壁的电脑屏幕的话,就会发现,《逃离房间》留给绪灯鸣用来测试的时间只剩十分钟。
“00:09:59……”
最后的时间无声地流逝着。
大汉来回踱了两步,原本尚算清亮的眼睛逐渐染上一丝焦躁的神色,随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大步走了过去,抬手哐哐敲击盥洗室的门。
他敲得格外用力,巨大的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碎漆从门板上不断落下。
然而房间内的人就像是听觉失灵了一般,始终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大汉骤然安静下来,一霎不霎地盯着面漆的门。
红色的血丝仿佛蠕虫,一点一点爬上了大汉的眼白,紧紧缠绕在他的瞳孔周围。
大汉后退两步,随后抬腿用力向前踹。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盥洗室的木门应声而开。
“……”
灰尘与木屑在空中飞扬。
盥洗室内没有开灯,带着黏稠湿气的黑暗漂浮在空中,大汉眯着眼睛,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