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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敌!”

左景年沉默不语。

“你好好运功调息,我派两名兵士守在门外,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好。”印晖轻拍一下他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走了。

左景年在窗外洒进的沉沉暮霭中站立了许久,最后直接盘坐于地,闭上双眼。

坐忘。空明浑然,同于大道。

二十五年来的人世光阴,浮光掠影般从他脑中划过,如同回溯一条光阴的长河。他孤身一人,站在湍急的河水中,逆流而上,艰难行走。

抡树取书从他身边流过;弑君刺驾从他身边流过。

持鞭退妖从他身边流过;潜寨救人从他身边流过。

清曜殿的孤灯相守从他身边流过;入宫后的循规蹈矩从他身边流过。

三年孤独守坟从他身边流过;清贫却温馨的猎户生涯从他身边流过。

熊熊大火中的哀嚎声从他身边流过;模糊而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从他身边流过……

他继续跋涉,看见前方依稀有一点光芒。

他终于走到光芒面前,伸手触碰——

混沌初开,天地升降!日月盈仄,斗转星移!他是一团皓然星光,在穷极浩瀚的宇宙中自由飞行!有一股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无边无垠的威能降临在他身上,仿佛巨指拨动满盘黑白棋子,将它们逐一推动到相应的位置。

他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感觉到天地灵力分化了一缕在自己身上。无数较他渺小的光芒被吸引过来,在他身边旋动如练,最终化作一条星河般宏伟而璀璨的长鞭!

“赐尔仙名……摇光。”九天九地之间,仿佛有一个不可闻的声音响起。

造化,即是不可道的道。

天地规则制定。从此清浊分化,阴阳流转,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生万灵,尊人为万灵之首。

千百万年光阴流水般过去,但在这一年、这一天、这一刻,时光长河里的一滴水微微停滞了一下。使得人间一个肉体凡胎在那一瞬间,与天地规则有了交接。

借这一瞬间的交接,先天灵气降临,亘古星曜归位!

墨黑苍穹之上,正北方向有七颗星斗,原本微明的光芒倏然交替闪烁,隐隐呈首尾呼应之势,最末一颗星尤其显得大而白、动有光,锋芒夺人眼目——此乃北斗第七星,星名:摇光。

左景年猛地睁开双目,瞳孔中似有万千星云萦转。

一道恢宏白光,从边境军镇的一座道观的屋宇上方直冲苍穹,煌煌光芒映亮了半片夜空!雾州境内无数人看到了这幕奇景,震撼不已,心驰神荡。

左景年的身上,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依旧是那样的容貌,依旧是那样的布衣,但又仿佛从内到外焕然一新,散发出辉煌的光芒。

光芒一瞬收敛,仙灵返璞归真。他的目光仿佛穿透虚空,望向千百里外的某处,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影:“主上,摇光已醒。”

第46章 逢场且做戏中戏,神武更有人外人

震州,抚冥军镇。

军医为印云墨治疗包扎过肩伤,嘱咐了几句饮食清淡、不可饮酒便退下了。印云墨换了一身貂裘锦袍,见旁边的秦阳羽满身血污肉屑,俱是交战时敌兵溅上去的,当即笑道:“乖孙儿,怎还不去清洗?”

秦阳羽本就不耐烦伺候他,因着皇叔的尊贵身份勉强应付,又听他肆意调笑,登时雷炸火起:“王爷如此言语轻浮,如何做天下臣民的楷模?”

印云墨哂笑:“你这暴脾气,跟我大哥当年一模一样,血脉传承果然妙不可言。”

“我大哥”?莫非指的是骄奢淫逸的前章呈太子?秦阳羽一愣,揣摩他话中深意无果,又自觉与前太子毫无相像之处,越发认为历王真是莫名其妙,脑袋有毛病。

今上分明是才思敏捷的聪慧人,也不知道中意他哪一点,总让他伴驾,连北巡也带在身边,真是狗屎糊了眼。秦阳羽大不敬地暗道。

“皇上就是中意我,你再不爽也白搭。”印云墨冷不丁说。

秦阳羽心中一惊,险以为刚才那番腹诽说出了口。难道这位王爷真有点稀奇古怪的本事?他拿狐疑的眼光瞥对方。

“我会读心术。”印云墨一脸无所谓的悠哉,“你站着别动啊,让我窥一窥你的心思……”

秦阳羽当即变了脸色,拔腿就走。

印云墨在他身后哈哈大笑。

秦阳羽出了院子,叫来几名传令兵,命他们快马南下迎驾,将历王安然抵达扶冥镇的消息禀告圣上,便自去清洗更衣。

房间内,监军王喜正趴在床榻上啃酱鸡爪听小曲儿,手下一名番役走进来,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王喜当即丢了鸡爪,在番役衣上擦了擦油手,吩咐道:“去取狗血来,往本公背上洒点……多洒点!本公伤重着呢!还有你们俩,抬一副担架过来!那个谁,去捣点姜汁!”

鸡飞狗跳地折腾了半时辰后,王喜公公血迹斑驳、脸色蜡黄地被两个番役抬到印云墨面前,气息奄奄地拢了拢手:“奴婢王喜……叩见殿下千岁……千千岁……”

“你叫王喜?听说你是魏吉祥的义子?”印云墨露出一副不忍猝睹的神色,“怎么伤成这样?真是可怜哟。”

王喜当即落下泪来:“奴婢是自作自受……触怒了龙虎将军……”

印云墨道:“怎么回事,说清楚,光哭顶什么用。”

王喜道:“奴婢知道管得太宽讨人嫌……但查清军资明细,以免被人侵克,毕竟是奴婢职责所在,懈怠不得……奴婢虽然拳脚不精,临阵时也是凭着一颗赤胆忠心,没有军令不敢擅离,怎么就变成‘拥精兵先遁’了呢?奴婢想不通啊呜呜呜……”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印云墨饶有兴致地看了片刻,手在桌案上猛地一拍,响声吓了王喜一跳。

“太过分了!圣上早说过,秦阳羽此人桀骜不驯、刚愎自用,如今连奉旨监军也不放在眼里,竟敢擅动私刑,简直是目无王法!王公公,你放心,等圣驾一到,本王定会亲自禀明皇上,替你讨回公道。”

王喜激动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奴婢真是死也、死也——”他一口气没上来,头一歪便昏了过去。旁边两名番役立即扑上来,做抚尸大哭状。

印云墨挥手:“抬回去治啊,赶紧的,要是真死了,一切可就白瞎了。”

番役一脸哭相地抬走了王监军。

印云墨喝了口秦阳羽命人奉上的、快要发霉的粗茶,噗的一下喷出来,笑道:“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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