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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安霖仍然不露脸,但这场戏不同于之前的动作戏份,不是简单的跑一跑、打打球就行,需要安霖进入陈晓霜这个角色,才能用最少的肢体语言来传达丰富的人物情感。

秦遇帮忙进情绪,无非是给安霖讲戏,又或者带他过一遍两人争吵的戏份。安霖低头想了想,说:“不用。”

安霖不是不会演戏,相反,他开始拍戏的年纪大概比在场所有人都小,包括秦遇。

早在小学,他就参演过市电视台的公益短片,演一个给老奶奶让座的好宝宝。到了初中,他基本每个月都会参加文艺演出,高中更是早早接触专业的表演和声乐课程,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大学。

在辍学之前,安霖刚竞选上了校庆活动的话剧男主角。要不是家里出事,他心思全无,被别人换下,错过了崭露头角的机会,或许那时候他就已经接到戏约,开启了演艺事业。

这并非安霖瞎想,当初顶替他演话剧男主的那个同学就是在校庆上大放异彩,被选去了参演主旋律电影,早已在圈内有了姓名。

所以,陈晓霜这一场戏对安霖来说毫无难度,他只需要确保自己别犯老毛病就行。

淋浴间很狭小,挤不下太多人,除了摄影师外,灯光师、收音助理等人都待在门外。

导演和秦遇撤了出去,在室外的遮阳棚下看着监视器,虽然现场还有场记等人,但总体而言人非常少,不会给安霖造成压力。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还是安霖的身份并未转变,他依旧是替身,陈晓霜这角色并不属于他,没有人会用对主演的要求来审视他。

因此他完全没有心理负担,整个人非常松弛,随着“咔哒”一声场记板打下,他立马屏蔽外界,进入了陈晓霜的内心。

输掉比赛,陈晓霜是不甘的。但比起不甘,他更多的是懊恼,因为和黄柏铭一路走来,两人惺惺相惜,早已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黄柏铭是为了陈晓霜好,陈晓霜知道。他就是太想赢下这场比赛,宁可打封闭也要硬拼。

但比赛太吃状态,他一上来就丢掉发球局,第一盘大比分输掉。黄柏铭发现他状态不行,让他干脆退赛,他感到恼火,两人边打边吵,最后他一怒之下直接解雇了黄柏铭,还说出了伤人的话语:你多久没打比赛了?你懂什么。

浴室里淅沥沥地响着水声,打过封闭的右手手肘开始隐隐作痛。

陈晓霜面朝着墙,左手撑着墙砖,右手垂在身侧,低垂着脑袋,任由水珠顺着他的头顶滑落,笼罩住他的双耳,帮他隔绝外界的声响,好让他专心感受手肘的疼痛。

他的确懊恼,但网球就是孤独的运动。

不像大多比赛,教练会陪在运动员身边,网球选手一旦上场就是一个人在战斗,团队只能坐在观众席就是最好的说明。

所有网球选手都是一个人养一个团队,所以陈晓霜安慰自己,教练也好,团队中的其他人也好,他和他们都只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黄柏铭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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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稍微舒服了些,但手肘却越发疼了。

陈晓霜垂下双手,抬起脑袋迎着花洒,渐渐从懊恼中感受到了强烈的后悔与不舍。

黄柏铭不只是他的教练。

他还是他的目标,是他的精神支柱,是最懂他抱负的人,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来?

可惜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了。

拧上水龙头,疼痛变得不再重要,心里空落落的,就像缺失了一块。

陈晓霜用浴巾擦了擦脸,当浴巾放下时,只剩下一脸的落寞。

“卡。”

姜导在外面用对讲机下达了指令,场记随之打了板,安霖立马收起表情,继续用浴巾擦身上的水珠。

“安霖你先休息下哈。”对讲机里响着姜导的声音,“我这边看下效果。”

镜头回放,没有台词的场景也不需要确认现场声音,姜导摘下半边耳机,对一直在旁看着的秦遇说:“他还有点东西,你发现了吗?”

“嗯。”秦遇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里从未有过如此多情绪的安霖,“他有他的设计。”

“他的情绪是起伏的,忽高忽地,转折非常明显。”姜导说。

“因为陈晓霜这个人是有点自负的,就像一匹野马,很有自己的想法。”秦遇仍未移开视线,“和黄柏铭闹掰后,他会后悔,但不会反省,只会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没错!”姜导眼里的欣喜溢于言表,“他竟然完全理解到了这个人物。”

“是。”镜头回放到最后,秦遇终于收回了视线。

“回头就让迟昊补一下最后那个露脸的镜头。”姜导重新拿起了对讲机,“安霖,就这样哈,我们再保一条,你也可以再发挥一下。”

秦遇靠回椅背上,看着镜头里重新入戏的安霖,那股意外仍未消散。

要知道,这场戏是临时加的,安霖的准备时间不过换衣服的那几分钟,没有人给他讲戏,更没有人带他进入角色——秦遇倒是想帮个忙,但安霖说不用。

结果安霖所呈现出来的是他完全成为了陈晓霜,就连陈晓霜手肘的伤病都考虑到了,还演得完全能让人看懂。这种即兴发挥只有演技非常扎实的演员才能做到,和迟昊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顶峰开拍到现在,秦遇只和迟昊拍过日常训练的对手戏,而那部分戏还基本是安霖替演的。

回想起那晚两人打球时的场景,秦遇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念头,似乎安霖才是他心目中的陈晓霜。

——现在的替身都这么卷了吗?

迟昊比报备的时间回来得早一些,还没到中午便火急火燎地出现在片场,应是知道自己被删改了戏份。

安霖刚吹完头发出来就从工作人员口中得知了一个噩耗,迟昊以合同上没有约定为由,不愿意拍洗澡的戏,安霖刚拍的那个片段只能作废。

遮阳棚下氛围紧张,姜导黑着一张脸,迟昊不声不响地坐在一旁,他的助理焦头烂额地打着电话,在两人之间周旋。

正常来说,被导演组小小地针对了一下,迟昊应该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冒着和导演组闹僵的风险罢演。

他会如此抗拒,只能是因为代替他的人是安霖,而安霖刚甩了他,他无比介意,一点也不愿意退让。

所以与其说他是在与导演组较量,不如说他是在和安霖较量,他要告诉安霖谁才是这部电影真正的主演。

安霖倒是无所谓。

就算刚才的镜头最终出现在大荧幕上,别人也只会以为是迟昊,又不是他,对他来说压根没差。

他在观众席第一排找了个空位刷起了手机,毫不意外分享群里正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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