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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还拉着夏油杰,又不舍得松。
哎!
越看,越觉得这颗丸子怎么这么可?爱呢!它就好像一个小宝宝那样从五条悟的心里长出来?啦。
有时候他低头去看夏油杰脚上的拖鞋。海水把沙滩泡得很软,杰的脚踩下去,鞋底有大半陷在沙里,脚趾全?都露在外面。有沙子黏在指头缝里,他就想,等没人了,老子要把这双拖鞋踢掉,把杰的脚捧起?来?,挠一挠,看他会不会缩回去笑。
好喜欢啊。
一种沉甸甸的暖意充盈着胸腔。它并非狂喜,而是一种比狂喜还要热烈的、令五条悟近乎屏息的宁静!
哗啦啦……
海潮退去了,爱潮涌来?了。
它们在礁石的怀抱里留下了被阳光吻透的清澈海水。
心里痒痒的。
五条悟突然?伸手把夏油杰的皮筋抽走!
“诶!”
挚友乌黑的头发全?散了下来?,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他笑着用额头撞了五条悟一下。五条悟捂住额头,半晌也撞了他一下。
咚。
五条悟发现自己的胸口也在发出这样的撞击声,他想,我要赶紧摁住呀!就这么想着,他像一只大海獭抱着自己的小宝宝一样用腋窝夹住了夏油杰的胳膊,嘻嘻的笑。
他们沿着水线走了一会儿,脚下慢慢出现了一点硌脚的细石子和湿滑的海藻。
最终,藤井介人在一处高大平坦的礁石前停下。
“都上来?!光着脚才够劲!”他朗声笑着,毫不犹豫地弯腰脱掉鞋袜,赤脚“啪嗒”踩上粗糙湿润的岩石,动作麻利得不像七十多岁。
“上面有什么吗?”五条悟大声问?。
“哈哈哈哈……上来?吧!上来?就知道了!”
五条悟“哈”了一声,甩掉鞋子先跳上去,再帮忙接住夏油杰举起?来?的美美子和菜菜子。家入硝子抱着手臂看了看,也慢吞吞地跟着踏上去。
藤井介人已经灵活地蹲在礁石靠海的一侧,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半旧的折叠刀和一块扁石头。他指着岩石缝隙间那些灰扑扑、紧紧吸附的硬壳:“瞧,牡蛎!好东西哟!”
“哐哐!哐!”
敲了几下,再一掰、一撬,里面湿漉漉、微微颤动的鲜美蚝肉就露出来?了。
老头儿直接就这么生着吸溜进嘴,几乎是一口吞下!
他满足地咂咂嘴:“非常鲜!尝尝?”
呀!直接长在礁石上的生蚝,他们都还没见过呢!
夏油杰他们也兴致勃勃地找了块石头敲起?来?。
几人收获了不少?生蚝,围坐着开?来?吃。五条悟从狱门?疆里拿了点柠檬酱油和芥末。藤井见了忍不住“哦呵”一下,他说,“咒术师还是方便啊。”
夏油杰问?他:“要来?点吗?”
“多谢。”
夏油杰说:“这么漂亮的地方,是我们要多些您带我们来?才对。”
藤井笑了:“哈哈哈……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们来?这里吗?”
“为什么?”五条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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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以?前是我老家。”
夏油杰几人都有些意外。他们还以?为藤井介人也是世家出身的官员,毕竟日本内阁出现平民?是很罕见的事。不过,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这位老先生会站在革新派的那一边了。
接着,藤井介人下一秒的话是彻彻底底震惊了众人——
“这块礁石是我曾经给自己选的自杀地。”
“噗!……咳咳咳咳!”
夏油杰冷不丁被这惊天大秘密呛到了!
五条悟赶紧拍后?背给他顺顺气,一边也惊讶地问?:“什么情况啊??老爷爷,你还挺惊人的嘛……”
“呵哈哈哈……那是在我弟弟刚死不久的时候了。”老人说,“父亲很早就不在了,母亲年轻时工作得太拼命,身体一直不好,我和阿健是家里的顶梁柱。”
“阿健出事的那一天刚好是我和妻子的婚礼,他出发前还告诉我会为我们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我当天早上与他通了电话,之后?再也没有消息了。再见到他的时候,我几乎要认不出来?那是我的弟弟——他那么开?朗、那么年轻、那么乐于帮助别人的一个人,却?那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死得毫无意义。”
“因为弟弟的死,妈妈的身体也撑不住了,没多久也跟着离开?。而妻子也在同时查出了疾病,我一边奔波着同时操办两位至亲的葬礼,一边想办法带着妻子去大城市的医院治病,而后?我们也去了京都。我找到了总监部的一个驻点,对方先是问?我怎么找来?这里的,接着再以?抚恤金为要挟让我不要再打听自己不该打听的事。后?来?,我从阿健曾经的同伴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那时候我对这个世界是绝望的。我充满恶念,我想开?车把那些人全?都撞死!我想带一把匕首去剖开?他们的心肝看看那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
夏油杰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道老迈的声音顺着海风清晰的钻进耳朵里——
生活的浪潮仿佛故意要掀翻我们的小船,接踵而至的麻烦让我喘不过气来?。疲惫和绝望一点点淹没了我。就在某一天,一个念头顽固地盘踞在脑海:结束吧,让这一切沉入永恒的寂静。
那晚,我几乎没有合眼。
我穿着结婚时买的衬衣默默出了门?。车子沿着今天我们开?来?的那条海岸公路行驶,我为自己挑选了很久,最终停在了这片荒僻的礁石滩旁。
我也像今天这样脱下鞋子,赤脚踩上冰冷湿滑的礁石,一步步向那片伸入海中的黑色巨影走去。海风抽打着我的脸,我想,就在这里吧,让下一个浪头把我带走!
我爬上巨大的、被海水冲刷得黝黑发亮的礁石顶端,准备纵身一跃。就在我最后?一次望向那片吞噬一切光线的深渊时,脚下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不是光滑的石头,而是粗糙、坚硬、带着海藻黏腻的凸起?。借着天边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灰白,我蹲下身,手指摸索过去。是牡蛎!一大片紧紧吸附在礁石上的牡蛎。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捡起?旁边一块被海浪磨圆的石头,用力砸向其中一只牡蛎。咔嚓,我撬开?破碎的外壳,里面是灰白软嫩的肉,裹着一点冰凉的海水。我把它凑到嘴边,吮吸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瞬间在口中爆开?——极致的新鲜,海水的咸冽,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回甘,还有来?自生命本身纯粹的鲜美。它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穿透了包裹着我的绝望麻木。我几乎是贪婪地,又砸开?了第二只、第三只……那原始的、鲜活的滋味,在冰冷的清晨唤醒了某种被遗忘的东西。
就在我埋头敲打、吮吸时,一阵清脆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