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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都没有从正殿里出来的,连那只喜欢在他手边叽叽啾啾叫的白雀也不知所踪。

这很不同寻常。

离开了?

源雅一的正殿里有扇通往彼岸与此岸之间的门,他不仅知道,还亲自踏进去过。

自从上次他不小?心误入了后,源雅一就再也没去过那个世界了。

这是又跑过去寻那只狐妖了吗?

“哒——哒——哒——”

毫无血色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黑漆案几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让人听了心生不安。

藏在斜阳照不到的阴影中的黑卷发青年低低地咳嗽了声,眼含戾气地捕捉到正在收拾晾晒的草药的安倍清继,下颔微抬,沉郁地命令道:

“你?过来。”

安倍清继低眉顺眼:“……是,无惨少?爷。”

“他呢?”

“您是说雅一大人吗?”

无惨刺道:“不然还能有谁?”

除了源雅一之外,其他人他一概不关?注。

“雅一大人今早说要出去一趟,近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安倍清继还奇怪源雅一出去,无惨竟然不知道。

无惨拧眉。

梅色的眼睛倒映不远处橙红色的残阳余晖,透出一种古怪而粘稠的血红色。

或许是无惨太?久没吭声,安倍清继恭顺询问:“无惨少?爷是有事想要找雅一大人吗?”

无惨温吞地侧过血眸,神情?漠然说:“你?这是在打听我的事吗?”

语气看似轻缓,但就是叫人感?觉他下一秒就能掏出一把刀,动作狠厉,直捅心窝子。

安倍清继:“……不敢。”

无惨当即摆出讥讽的表情?。

“我看你?是敢得?很啊!”

源雅一不在,可怜的安倍清继就成了出气筒。

安倍清继活那么久了,什么没见过,也是几百岁的人了,一点也不生气。

“无惨少?爷想见雅一大人吗?”

今早他见到咒灵的时候,对方一副着急忙慌得?像是身后有猛虎追逐的模样,很难视而不见。

难道那一口真?的把源雅一吓跑了?

不应该啊!

那就是无惨做了什么别人不知道,但又足够惊到源雅一的事。

这可真?稀罕。

可惜无惨不可能告诉他。

血色的瞳孔缩了缩,无惨没说话?。

这像是一个默认。

安倍清继斟酌措辞,继续说了下去。

“雅一大人应当是为您寻找新的药材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是在为他说话?吗?”

无惨的口吻冷冽,眸光似针,绵密地扎入安倍清继的皮肤里。

安倍清继有一瞬没跟上无惨的脑回?路,顿了一秒,脑子里千回?百转,当即选择表忠心。

“在下是站在您这一边的。”

上位者都喜欢听这种话?,他张口就来。

作为下属,他不该胳膊肘往外拐。

而源雅一作为无惨的猎物,对方的事,他更不该多加置喙。

这两点是无惨在意的。

安倍清继都想打开头?盖骨给自己?的脑花透透气了。

无惨冷哼了声,没在发作。

“看来你?很清楚。”

安倍清继敛眉,头?更低了些。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源雅一不会把无惨丢在神社不管吧?

他还想继续研究咒灵和人类怎么相处的、是否会产生“爱”这样的情?感?。

和源雅一认识了那么久,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挺了解对方的,源雅一此般举止,很显然是有意在躲着无惨。

现在估计藏到那个“交界处”怀疑咒生去了。

遇到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事,源雅一就喜欢这么做。

安倍清继决定当一次好人。

“无惨少?爷,攻心为上。”

他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如此说道。

“你?知道?”

无惨冷睨着安倍清继,像是要听对方能给他说出个什么花来。

安倍清继说的语焉不详。

“雅一大人待您很好,对于神明来说,这是少?有的。”

有些事不需要特?意点破,双方都能懂。

作为一只咒灵,源雅一这么关?注一个人类,也是很少?有的。

“呵。”

无惨斜斜靠在木制窗框边,没吭声,心情?肉眼可见的糟糕,只需要一颗微小?的火星子就能点炸他。

后边薄薄的绢帛几帐徐徐飘动,药香顺着晚风丝丝缕缕地钻进整个房间,逐渐侵占、渗透。

安倍清继缓了缓,继续说了下去。

“若想让一个人为自己?所用,永不背叛,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掌握其弱点,拿捏其命脉,让对方反抗不能,‘心甘情?愿’。”

下下策则是以强硬的手段逼迫。

他丝毫没有出卖源雅一的良心不安。

和源雅一交好的是贺茂家主,关?他安倍清继、羂索什么事?

无惨再次纡尊降贵地分出一丝视线,似乎是来了点兴趣。

“你?还真?敢说啊!”

不可否认,这是公认的“好方法”。

但他是绝不会对这个药童说出什么称赞的话?。

今天白雀不在无惨这,安倍清继当然可以畅所欲言。

不过上述的方法,这显然不适用于源雅一和无惨之间。

傻子也知道谁更强。

就无惨这个病恹恹的身体,揍源雅一一拳都会觉得?自己?的手痛,咒灵要是反过来对无惨动手,那真?是连全尸也没了。

用强硬的手段掠夺,这方法万万不可行。

上一个威胁源雅一的人,坟头?草都有朱雀大道南端的罗城门高了吧?

要是把咒灵逼急了,那就鱼死网破。

反正源雅一孤身一人,啥也不怕。

“寻常情?况下理当如此,但,无惨大人,常言道,攻心为上啊!”

这方法比较适合无惨。

源雅一绝对是很心软的那类人……不咒灵。

无惨往后靠在软垫上,姿势慵懒,冷白的手指把玩着手鞠上挂着的短流苏,耷拉的眉尾却带了些许残酷。

等安倍清继说完后,才施施然开口。

“你?这是在指导我做事吗?”

扬起的尾音听起来很是尖锐刺耳,神情?说不上阴沉,眼型漂亮的红瞳里却盛着一汪稠血,黏腻而可怖。

真?是被药味熏昏了头?,他竟在这耐心听完了自己?原本就懂的手段。

他不需要别人对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指手画脚。

况且如今是他坐着,而安倍清继躬身站在旁边,难道上位者想做什么,还需要下属指指点点吗?

就算说的对做的对,他也不会给予肯定,因为那本就是对方该做的。

安倍清继立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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