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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迷离,像进入了另一个星球。

直觉告诉陆听,他要找的不是这么回事。

于是他点进微博,再次搜索,这次刚输入“雪”字的最后一个拼音,好几个词条跳出来。

边雪状态、请Zyphos给出合理解释、边雪违约、边雪Zyphos、边雪契约精神……

事情的起因经过相当复杂。

边雪给某个大热明星拍摄了一组照片,营销号说他一意孤行,不听取明星团队的建议,最后甚至毁约,放出不该公开的底片。

至此,他违背契约精神,明星团队和粉丝给公司施压,讨要说法。

边雪的个人账号彻底沦陷,底下的谩骂不堪入目,并不停有实时留言跳出来。

系统提示含有大量刺激言论,请谨慎观看。

陆听的脸被屏幕照得僵硬,边雪喝完第二罐啤酒,见他那表情忽然就笑了。

韩恒明当时也是这个神情,不过那人脾气火爆,差点砸了烧烤店里的酒杯,说要找Zyphos 找这狗公司要个说法。

边雪起身抽走手机,含着酒气说:“都说没必要知道了,弄得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地。”

陆听拍了下助听器说:“不是这样的人你。”

今天边雪总在笑,他发现陆听这人真挺有趣的:“我们又不熟,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陆听说:“我都听阿珍姨说了……别笑了。”

边雪打开最后一罐啤酒:“喝吗?”

陆听摇头,把手机拿起来,切回翻译软件。

他含含糊糊地说了几个字,啧的一声,把要说的话打在备忘录里。

“阿珍姨跟我聊过很多次你,我就是知道里面有问题。被误会了怎么不说?公司最后怎么跟你谈的?”

“弟弟,问题太多了吧,”边雪缩进被窝,“那你说吧,为什么欠钱,欠了多少?我看看把相机买了能不能还上。”

陆听先说了个“不要你还”,被边雪笑得心烦,移开视线打字。

“我爸去世后留下很多遗留订单,做不完得还定金。家里没什么积蓄,我还不起。有的老板通融说,只要货没问题就行,谁来做都没关系。”

边雪已经喝得有点过了,这一段文字在眼前飘忽,他看着看着就盯住了陆听的手。

都是靠手吃饭的人,陆听的手和他的不一样。粗糙又带着伤痕,大拇指上的指纹被磨得很淡。

“知道了,”边雪不想再谈了,敷衍说,“你也挺不容易的,是吧?”

他拉过被子,闭上眼有赶客的意思。

说太多就没意思了,他没力气介入另一个人的生活。

他和陆听之间最合适的距离,就是沙发到卧室,或者65号到阿珍副食。

“最后一个问题。”陆听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到边雪身边,揪了下他的耳朵直到他睁眼。

“嗯?”边雪掀起眼皮。

“你父母,”陆听说,“家庭情况,要知道我。”

就知道赶客这招对陆听不起作用,实际上他早发现这人特异的习惯。比如亲密的肢体接触,又比如在外面不开口,一开口又直白得不行。

“你阿珍姨没讲过?”边雪问,“你跟你阿珍姨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陆听抽走他手里的啤酒罐,三罐空瓶子摆在一起,酒气浓郁。

边雪看着他,他就瞪着边雪。

“你在搞人口普查?”

“不知道我,阿珍姨不说这些。”

边雪彻底躺倒在沙发上,那飞蛾就在天花板上绕,掉下来一根蜘蛛丝,晃晃悠悠。

“我妈出国了,我爸死了。”

陆听看清他的唇形,接话说:“哦。”

“哦?”

边雪这次真笑出来,笑了好一会。

陆听说话算话,摘下助听器:“没问题了。”

酒精带来一种晕乎乎的感觉,边雪看着他的动作,发现他一边耳朵圆润,另一边尖溜溜的。

很久没跟人聊这些事了,其实感觉不赖。知道陆听不会听见,边雪没设心理防线,自顾自说。

“其实我之后去拍过别的东西,拍猎豹、拍鸟,抓住瞬间的感觉真好,但我知道,人根本就抓不住瞬间……矫情是矫情,但和韩恒明那傻叉根本说不明白。”

他的嘴张合了好一阵,低声细语,像在说给自己听。

陆听弯腰问:“你说什么?”

“我说今晚在沙发上睡,”边雪闭眼大声说,“你别说话,我睡着了!”

他放空大脑,什么都不去想。

脚步声拖拖沓沓地响了一阵,还有那些啤酒罐子,被陆听丢掉时撞在一起,噼里啪啦。

听见关门声,边雪侧躺身子,往靠椅上窝了窝。身体被柔软的沙发环抱,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陆听。

在沙发上睡觉,像获得了一个拥抱。

的确能睡安稳。

陆听关上门,几秒后又拉开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他在黑暗里站了许久,低头看向手机界面。

那些有关边雪争议的讨论中,有一条格外扎眼。

“不是我说,边雪的摄影风格在一年前大变,有人发现了吗?看着特别诡异,好阴间好晦气。”

“虽然我也感觉到了,但说晦气是不是不太好啊,因为我总觉得和他妈妈的去世有关。”

第9章

边雪醒来的时候,陆听已经出门去汽修店了。

桌上有一张纸条:纸箱放在屋子里会受潮,我搬到工作室去了,不好意思。

走进侧屋,屋子被木料的气味笼罩,轻飘飘又沉甸甸,像陆听给人带来的感觉。

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快完工的椅子,边雪抚摸它粗糙的切面,忽然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

一座初见雏形的佛像阴在角落,被灰尘侵袭,却半眯眼睛,安静平和。

身后传来犬吠声,昨晚的土狗半伏在门边,做出个邀请的姿势。

“陆听的狗。”边雪叫它。

“汪汪!”狗给出热情回应,疯狂晃动尾巴。

边雪进屋冲了个澡,出门那狗还等在院外。

他跟着往巷子外走,见它拐进大路,路过镇上中学,跑进附近的文具店。

边雪站在不远处等,几秒后文具店里飞出一块香肠。

“你不是陆听的狗啊?”边雪轻踹了下狗尾巴,“陆听知道吗?”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边雪跟着狗去烤鸭店讨食,去河边撒尿,然后去王凉粉那儿吃红薯,绕了一圈,最后来到阿珍副食。

“大黄!”杨美珍远远叫唤,“接着!”

陆听的狗后脚一蹬,要到最后一块香肠,一蹦一跳跑得没了影。

杨美珍打开小电暖,冲边雪点了下头:“醒了,吃晚饭了没?”

“这才中午,吃什么晚饭?”边雪进店坐下。

“你还知道是中午啊!”杨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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