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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时间内,他不用担心过分亲密的接触导致身份暴露。
傅逐南表情未变,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不用刻意营造就有种电影里冷酷杀手的气质:“说说看,要是骗我,就把你丢到海里去喂鱼。”
慕然吸了下鼻子,低声抱怨:“好凶残。”
傅逐南耐心有限,绕开他横在身前的手往前走。
“诶诶,傅先生!”慕然扭身追上去,“哪有您这样的绑匪?都不把人质看好。”
傅逐南:“你跑一个试试看。”
“……话又说回来,我还没告诉你那个秘密呢。”
“转移话题的方式太生硬了。”
慕然充耳不闻:“我和姐姐关系很好很好,你可以狮子大开口,她肯定会妥协的。”
傅逐南垂眸看向慕然,罕见的,慕然不闪不避,直直迎上了他探究的目光。
这是第一次,他用这样直白的眼神打量慕然。
他不得不承认,慕然给他带来了惊喜。
大概是他之前的行径都太小孩子气,衬得此刻显露的锋芒凌厉瞩目。
慕然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姐姐是Omega,很不容易咯。”
傅逐南比他更清楚慕禾安在慕家的处境,极度充斥着性别压力的环境里,即便她的对手都蠢得像猪猡,她也不得不费尽心力才能勉强握住手里的权柄。
也正因为如此,倘若那天慕禾安真的把一众私生子赶出了公司,只要慕老爷子还在一天,她都不会自掘坟墓的背叛与傅家的同盟。
那些蠢货的确能让傅逐南更轻易地夺取合作里的主导地位,但无疑,和聪明人合作才能让利益最大化。
慕然愿意做“人质”,不是傅慕两家的人质,而是傅逐南和慕禾安博弈合作中的人质——
“傅先生,你觉得呢?”
傅逐南怀疑慕然故意夹着嗓子,黏黏糊糊的说话来恶心他,他沉默两秒,最后什么也没说。
“等等我啊。”慕然不仅没等到回答,反而又一次被落到后面。
西装裤包裹下的那双腿长的不可思议,比他过去接触的长腿欧巴还要长腿欧巴,他不得不刻意加快步伐才能勉强坠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傅先生,我名下有股份。”
傅逐南看了他一眼:“太早亮底牌可不是明智之举。”
商场上的博弈,最忌讳的就是沉不住气,谁更着急,谁就落了下风。
慕然从未接触过此道,不知道底牌尽出,无异于成为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更何况他面对的是傅逐南。
仅仅一句话,就足够让他想明白始末。
慕老爷子被法律承认的配偶只有徐大小姐,她死前只孕育了两个孩子,慕禾安的Alpha母亲慕清絮和慕然的Alpha父亲慕旭睿。
她的遗嘱公平公正的将她持有的股份、基金均分成了两份,留给了姐弟二人。
在争权最凶狠的那几年里,慕旭睿为了支持慕清絮,把手头的股份全“卖”给了慕清絮,后来慕清絮死了,这些股份理所当然的由慕禾安继承。
眼下看来,真实情况和外人熟知的有些出入,比如慕旭睿的股份并不是直接转让,而是授权。
所以慕禾安手里的股份,其中有不小的占比并不属于慕禾安,而在慕然名下。
“傅先生,我说过呀。”慕然没有半点紧张,反而笑眯眯地为自己增添砝码,“我喜欢您,所以我想对您坦诚。”
傅逐南定定地看了他两秒,倏尔一笑,轻飘飘地反问:“是吗?”
毫无疑问,两家联姻必然会对彼此名下的资产经行核验,并签订婚前协议,但如果傅逐南愿意,有的是手段利用那份婚姻关系,给慕禾安造成不小的麻烦。
主动示弱露出把柄,以此证明对“盟约”的忠贞。
很笨的方法,却足够有效。
慕然回答得很笃定:“当然。”
傅逐南笑而不语,他领着慕然拐过最后一个弯,林木与亭桥带来的阴影被抛在了身后,就连空气仿佛也变得湿润起来。
远远的海浪声与海鸟特殊的鸣叫交织,成了迎接红日下坠的交响曲。天地都被染为一色,橙亮的,鲜艳的,炫目到令人迷醉。
慕然陡然失声,在广阔的景色里忘记了预备的谎言。
海鸟在红日中跃过,黑色剪影出现又消失,飘渺着在心底留下了痕迹。
慕然的注意力被吸引,傅逐南拥有了随意打量的权力。
落日的灼灼的光辉将那张还残存着青涩与稚气的脸上染的橙红,细小的绒毛盛起浅浅的光晕,放大了无辜与天真,像在漂亮的玻璃花房里长大的孩子,蒙昧的愚蠢。
错觉。
慕然或许被保护的很好,但显然,他比傅逐南想象中的要聪明的多。
用“喜欢”作为借口的“坦诚”,不过是对自我的明确认知——反正藏不住,倒不如主动说出口,还能表现出诚意。
傅逐南承认,他被打动了。
一个假装成Omega的联姻对象,将会是绝佳的挡箭牌。
现今的法律没有限制Alpha与Alpha缔结婚约,但显然隐瞒真实第二性别的婚姻不在法律的保护范畴内。
只要傅逐南想,他随时都能以被“欺瞒”为由,解除婚姻关系。
更何况,慕然这个“人质”太值钱,只要不触及底线,慕禾安都会在合作中做出退步。
百利而无一害,他一时竟然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傅逐南看见慕然突然往前走了几步,他被壮阔的景色占据了心神,忘乎所以地想要走近些、再近些,好更清楚的观赏。
但他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傅逐南。
“傅先生,我可以下去看吗?”
在这里,只能看见悬于海面的落日,却无法看见海浪的起伏,潮水的冲击,还有更多别的令言语匮乏的景色。
傅逐南有些出乎意料,慕然没有邀请他同行。
是因为顾不上表演人设,还是体贴照顾他的洁癖?
疑惑转瞬即逝,傅逐南说:“去吧。”
慕然很愉悦,他边后退边挥了挥手,蹦蹦跳跳的跑向海岸边。
“……”
傅逐南往前走了几步,在栏杆处停下,远离海岸的沙滩相对干燥,柔软的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很快,从他身边跑开的青年在视线里只剩下模糊的剪影,被广袤的大海衬的瘦弱渺小。
“哗——”
潮水与海浪的双重弹奏,落日即将淹没在翻涌的蔚蓝中,余晖也变得温柔起来。
他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再被打动,但沐浴着橙色的光辉,傅逐南的心跳变得平和。
他扯松了领带,像解开了钳制着脖颈的枷锁,终于在呼吸间尝到了咸湿的味道。
只是一会儿功夫,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