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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齐应声。
两人离开后,姚映疏坐在床边,盯着沉睡的谭承烨出神,不时给他擦擦手心脚心,等到退了热,她这才打了个哈欠,躺到外间的榻上准备将就一晚。
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加之谭承烨坚持学武,身体不错,姚映疏醒来时,他便已经活蹦乱跳了。
揉了下眼睛,接过雨花递来的帕子,姚映疏道:“好端端的,怎么受凉了?”
谭承烨坐在床边,面上微红,尴尬地咳了两声,小声道:“前晚上担心谈大哥,吹了半夜的冷风,昨日回来时在河里救了个人,耽搁了些工夫,没来得及换干衣裳。”
姚映疏点点头,正欲说什么,就听谭承烨义正词严道:“是我着相了,谈大哥那么厉害,根本用不着我担心,我应该做我自己该做的。”
他面向姚映疏,诚恳道:“今日吉祥告了假,明日我就回学堂。”
小少年眉目舒展,轻松惬意,不似前两日的郁郁不欢。
姚映疏心中复杂。
又骄傲,又心疼,还有些怅然若失。
她从榻上起身,近前抚摸谭承烨的脑袋,“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了,量力而行便好。”
谭承烨笑着点头,“我知道的。”
这日过后,母子俩的生活恢复寻常,一个照常去学堂,一个忙着买庄子,偶尔应约赴宴,再去铺子里帮帮忙。
有时会收到谈之蕴的信,信里不提正事,而是一些江南风俗,风景名胜,语调轻松,仿佛他是去游玩的。
知道他无事,姚映疏便放了心,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
有时想起梁王之事去问姚闻远,总是得到没消息三个字。
姚映疏也不急了,慢慢等就是,谭承烨不着急报仇,梁王却急着谋反啊。
他只要一急,总会露出马脚。
枝头的花开了又谢,干枯叶片翩然而落,京城外的红枫垫了一层雪,雪花顺着风飘入窗内,落在柔嫩掌心,顷刻间化为雪水。
赵桐月感慨,“今年的雪下得真早。”
尚岚玉:“可不是,这才十月底便开始落雪了。”
抹去掌心水渍,姚映疏关了窗,坐回榻上。 w?a?n?g?址?F?a?布?Y?e?í????ù???ē?n?2???????????????
赵桐月皱眉,“你家谈大人走了有半年了吧?什么差事这么要紧?这么久还不回来?”
谈之蕴和严钦前往江南的消息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或许知道他领了差事离京,却并不知他去的是江南。
姚映疏笑了笑,“朝堂上的事我也不知,不过应该快回了。”
她弯起眼,打趣道:“世子的婚期可定了?”
赵桐月下意识去看尚岚玉,她静静坐着,笑容温婉,面色无异。
牵起唇,语气轻松,“快了,就在正月,到时候你可得来喝杯喜酒。”
作为亲妹妹,那日她定是忙不过来的,有阿疏妹妹陪着,想必表姐也能松快些。
姚映疏点头应了,“好啊,我一定去。”
尚岚玉轻笑,微微偏首,隔着关闭的窗棂望向窗外。
屋外白雪纷纷,屋内温暖如春。
她轻叹,“又快过完一年了。”
和赵桐月尚岚玉分开后,姚映疏给谭承烨带了两包他爱吃的栗子酥核桃酥和糖炒栗子,又买了些自己喜欢的瓜果,带着雨花回府。
天空飘飘落雪,刚进屋,吉福快跑而来,喘着气大声道:“娘子,有河阳县的信!”
姚映疏面色一喜。
一定是月桂姐和柔姐儿的信。
她匆匆起身,欣喜道:“快给我。”
取了信,姚映疏坐在榻上一字一字地看。
信上都是些家常,最近铺子生意极好,她忙得晕头转向,柔姐儿最近又长高了,去年冬做的衣裳穿不了了,她正准备重新给她做两身。
薛表哥带着侄子去山中打猎,猎到一头鹿,她要了鹿皮给她寄来,让她和承烨一人做一双靴子。
除此之外,还有账册和银票。
姚映疏唇角带笑看完,仰头问雨花,“最近库房里可是新送进来几匹缎子?”
雨花点头,“一匹姜黄色,一匹天青色,还有一匹桃粉色。”
姚映疏:“去包起来给月桂姐送去,她家柔姐儿长高了,正好裁了给她做衣裳。小姑娘家,穿得鲜亮正好。”
雨花:“好。”
她走之后,姚映疏把信放好,寻出信纸,磨墨提笔回信,将自己的近况一一写下。
写到一半,房门悄无声息推开,若非冷风吹入,她甚至都没察觉。
以为是雨花去而复返,姚映疏头也没抬,“这么快收拾好了?除了缎子,再给雨花姐送些燕窝,让她和柔姐儿,还有嘉元和封婶子补补身子。”
至于至今中风瘫痪在床的公爹,彻底被她忽略了。
等了片刻也无回音,姚映疏没放在心上,认真写着回信。
写完才惊觉,耳畔不知何时落下一道呼吸声,有道身影靠着她,温热气息扑打在她头顶,吹得碎发轻轻打旋。
这绝对不是雨花。
姚映疏撂笔,蓦然抬头。
一张放大的脸映入眼帘,熟悉又陌生。
五官是她熟悉的,陌生的是下巴上长了一圈青茬,那双潋滟桃花眼里遍布血丝,神色疲惫,面色苍白。
嘴唇发干,像是渴了许久,虽然不难看,但和离开之前比起来却是天壤之别。
姚映疏瞬间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情不自禁伸手抚摸谈之蕴的侧脸。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把自己变成这个模样了?”
在屋里待了这么久,谈之蕴的脸依旧是冰的,姚映疏摸上去时险些以为自己摸的是冰块。
憔悴的男人盖住她的手,嗓音发哑,“刚回来没多久。”
思念和忧虑一瞬间涌上心头,姚映疏忍不扑上去抱住他。
下一瞬,便听他轻轻嘶了一声。
声音极小,但两人离得近,姚映疏听得一清二楚,慌乱把人松开,担忧地上下扫视,语无伦次,“是疼吗?你怎么了?可是受了伤?伤口在哪儿?”
谈之蕴面色苍白,浅浅勾唇安慰,“我没事……”
“你闭嘴!”
姚映疏吼了一句,不由分说去解谈之蕴的衣裳。
他瓷白面容浮现红晕,往门口看了眼,低声道:“还是白天。”
姚映疏没好气道:“我看你的伤势还要管白天晚上?”
她动作快,三下五除二解开衣襟,看着缠在身上的白布里透出来的血,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
“不哭了,我这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吗?”
谈之蕴替姚映疏擦泪,轻声低语地哄。
姚映疏瞪他一眼,“你这叫好端端?”
包了这么多层都还有血渗出,伤口得多大啊。
她去拉谈之蕴的胳膊,“别在这儿蹲着了,快去床上躺着。”
谈之蕴顺着她的力道站起,却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