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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映疏伤了手,写不了信。谈之蕴代劳,将姜文科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写在纸上。
他刚把信装好,姚映疏拿在手里打声招呼就往外跑,“我去找人带信,很快就回来。”
谈之蕴目送她离开,搁下笔,转头唤一声在窗台下和大福蹲在一起的谭承烨,“我也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看书。”
话音落下,他已匆匆往外走去。
谭承烨不解挠头,姚映疏也就罢了,谈大哥出去作甚?
他点点大福脑袋,“你说,谈大哥干嘛去了?”
大福咯咯叫。
谭承烨叹气,“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嘛。”
他偏头看向谈宾的屋子。
伤口缝制完后他就昏睡过去了,至今还未醒。
“不醒才好呢。”
谭承烨小声嘟囔,“最好一辈子别醒。”
“去去去,上一边玩去。”
低头一看,大福往他鞋面上啄,谭承烨挥手将它赶走,转头回了自个儿屋,鬼鬼祟祟在枕头底下摸出一本书,两眼放光将之翻开。
……
找了好几个时辰,姚映疏总算找到人把信带去林月桂的表姑婆家。
虽然罪名是谈之蕴猜的,但白日里见姜文科心虚的表情,想必他也没少干贪赃枉法的事。
只希望那位严御史能加把劲,一举把这狗官弄死。
这些时日以来遮在头顶的乌云终于有了散开的迹象,姚映疏心情极好,迈着轻快的步伐去布庄买料子和线。
正在挑选颜色,她忽然感觉身后有道视线一直在追随自己。
姚映疏纳闷回头,没看见人。
她皱着眉头移回视线,继续选料子。
两息后,姚映疏猛地回头。
身后的人被她吓一跳,知道自己是被发现了,扬起笑悻悻开口,“娘子,是我啊。”
姚映疏拧眉,“你是?”
“娘子忘了?”
那人并不气馁,笑意粲然,“上次我喝醉酒倒在花卉行门口,是你劝的我。”
姚映疏犹疑打量着眼前的人,穿着富贵,生得很白,看着很是喜庆。
喜庆……?
姚映疏想起来了,指着男子道:“你、你是那个什么汪老板?”
妻子跟戏班子的角儿好上那个?
汪老板点头,笑容灿烂,“娘子好记性。”
姚映疏:“好巧,你怎会在此?”
微顿片刻,她恍然大悟,“这布庄是你的?”
汪老板笑着颔首,“正是。”
“娘子今个儿是来选料子的?”
“是啊。”
汪老板大气挥手,“相逢即是有缘,今个儿这铺子里的料子,我全给娘子六折。”
姚映疏嘴角扬起笑,“那就多谢汪老板了。”
她选了两块布和一些线,汪老板没要线的银钱,算是给她的搭头。
如此大方令姚映疏对他印象更佳,认真道谢,“今日是我占汪老板便宜,改日我请汪老板喝茶。”
汪老板并不把这点银钱看在眼里,不过这位姚娘子态度如此真挚,他心情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瞥了眼姚映疏缠着布的右手,汪老板道:“姚娘子的手不便,不如留个地址,我派人给你送去?”
姚映疏脸上刚露出一点笑,旋即迟疑道:“会不会太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
汪老板摆手,“布庄现在不忙,只是让堂倌跑一趟罢了,耽误不了多久,娘子只管放心。”
姚映疏点头笑道:“有劳汪老板。”
汪老板喜庆脸上露出笑,听完姚映疏所说的地址,惊奇地咦一声,“好巧,我姑姑也是住在此处。”
姚映疏惊讶,“这么巧。”
汪老板嘿嘿笑,“是我表姑,她姓高,姚娘子可认识?”
“高婶子啊。”
这可真是熟人,上次骂曾名良的可不就是她?
姚映疏双眼弯弯,“当然认识。”
汪老板:“那可真是巧了!”
两人就高婶子又寒暄几句,一直到汪老板被人叫走,她才离开布庄,一路往家走。
回去的路上转道去了菜市,姚映疏受伤的手不方便,只买了三根排骨和几节莲藕。
她没带菜篮子,讨要了两张油纸把菜包住,就这么抱着回去。
单手一直举着容易疲软,姚映疏刚走出菜市没多久手臂便开始发酸,她没兜住,几节莲藕直直往下掉,骨碌碌滚出老远。
“诶。”
姚映疏正要去捡,一道人影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麻利敏捷地将莲藕拾起放在自个儿篮子里,走到她面前道:“我送你回去。”
姚映疏愣愣地看着来人,犹疑道:“封家婶子?”
“是我。”
封婶子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脸上扬起笑,“娘子好记性。”
今日被夸了两次好记性,姚映疏笑容灿烂,“婶子好身手。”
并未拒绝封婶子的帮助,她抬步往前走,感激道:“多谢婶子。”
“是我该多谢娘子才对。”
封婶子声音很轻,只容她身边的姚映疏听见,“若非娘子相助,我孙儿怕是不能熬过去。”
听她这话,姚映疏略显欣喜,“婶子孙子的病好了?”
“已经大好了。”
说起孙子,封婶子眉眼柔和,“他听说是娘子救了他,一直心存感激,可惜不知娘子名讳住址,连道谢都找不到地儿。好在上天眷顾,让我今个儿遇见了娘子。”
姚映疏:“救他的是大夫,我可不敢居功,婶子与孙儿好好的,我心里就很欢喜了。”
封婶子:“可若没有娘子相赠,我哪儿来的银钱请郎中抓药?”
两人边走边说,聊得颇为投机,得知姚映疏伤了手不能沾水,封婶子提出给她把饭菜做好再走。
姚映疏急忙把人劝住,直说家里还有人会做饭,封婶子才勉强打消这个念头。
将东西送进屋,她只喝了口水便告辞离开。
姚映疏望着她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气。
封婶子可真是,太热情了。
刚要挪开视线,忽地瞧见谈之蕴从门后走来,姚映疏纳闷,“你出去了?”
谈之蕴点头,“去取了药。”
郎中离开时留下一副药方,姚映疏哦一声没追问,“那你去煎吧,我买了骨头和莲藕,你记得炖上。”
谈之蕴温声道:“好。”
手疼得厉害,吩咐完姚映疏转身进堂屋,瞧见放在一旁的布料,思忖着应该是谭承烨拿进来的,没管它直接回了房。
累了一天,她现在只想躺着。
谈之蕴进了厨房,炖了汤煎了药,待药煎得差不多了,用碗舀起端到谈宾的房间。
推开门,谈宾依旧在床上躺着未醒,谈之蕴走进去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舀起药汁,不时吹一口气,神色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