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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捕捉到姜文科眼里的心虚。他微微眯眼,没想到他们竟然想一块去了。

温和的嗓音沉下,态度却一如既往恭谦,“姜县令。”

严钦循声望去。

只见那事发时便无比镇定的年轻人望着姜文科,精致漂亮的桃花眼里隐含明悟,“你可是为了那件事……才想要我爹的命,以此要挟我?”

姜文科面色大变。

“不行!”

姚映疏拉住谈之蕴的袖子,含泪摇头,“不能说。”

谈之蕴偏头看她,微微叹气,垂眸不语。

严钦不动声色端详着这几人,眼睛微眯。

他与随从走到此处时刚好目睹衙役手持长刀挥向那名老汉,随后百姓惊慌而逃,姜文科拎着染血的刀威胁百姓。

严钦对这位传闻中的姜县令的第一印象瞬间跌到谷底,可看着这几人的神情,这里面似乎又还藏着别的东西。

有仇?

堂堂一个县令,与这目前看来不过生得出色的一家子有什么仇?

他正在忖度,身后陡然有脚步声靠近,一名年轻人匆匆走来与之拱手见礼,“平州知州从事宋子辰,见过严御史。”

严钦回身,眉心一拧,“陈安同的属官,你缘何在此?”

宋子辰恭谦道:“回刺史,前些时日,知州大人收到一封信,信上道河阳县令以次充好,私自贩盐,知州大人震怒,特命下官来此调查。”

盐铁乃国之大事,这姜文科的胆子竟这么大?

严钦眸色一厉,“确有其事?”

宋子辰道:“下官正在调查,不过河阳县最大的盐商,正是姜县令的岳丈。”

严钦冷笑,“好啊,我听说河阳县令姜文科治下清明,是难得的好官,特地来此瞧瞧,不曾想竟是这么个好法。查,将此事给本官一五一十查清楚!”

宋子辰躬身道:“是。”

姜文科一张胖脸霎时白得跟雪似的,连声喊冤,“冤枉啊大人,下官平日里最是节俭不过了,怎么会和岳家勾结贩卖私盐?大人明鉴,这定是有人在冤枉下官!”

“冤不冤的,查过就知。”

严钦重重冷哼。

站在姜文科身后的曾名良咽了口唾沫,有姜文科犯事在前,那他卖妻一事……也不算什么吧?

嫉妒又艳羡的目光扫过严钦,他悄悄后退,影子似的藏在姜文科身后,仿佛自己并不存在。

“大人,郎中来了!”

随从带着一名郎中匆匆赶来。

严钦道:“快让他给这位老丈和小娘子治伤。”

“是!”

郎中被拉到谈宾面前,谈之蕴刚要出声,掩在袖下的手忽然被拽了一下,姚映疏面色担忧,“劳烦先给我公爹看伤。”

郎中“诶”一声,蹲下身子查看谈宾的情况。

“这伤有些严重,需要缝合,快把他抬回去。”

随从看向严钦。

后者颔首,“去吧。”

借来担架,随从与谈之蕴一道把谈宾放上去,两人合力将之抬起。

严钦道:“先带着你父亲回去治伤,等他醒了本官再来问话。”

谈之蕴面不改色,“是,多谢大人。”

姚映疏拉着谭承烨,对严钦恭声道:“多谢大人。”

面对他们,严钦的表情语气不似方才严肃板正,略带了两分温和,“回去罢。”

年轻小娘子从身侧走过,严钦看着姚映疏的脸部轮廓,眉头微微一动。

这位娘子为何看着有几分眼熟?

姚映疏已经走到前方,严钦看不见她的脸,只好收回视线,目光在姜文科几人身上转了一圈,沉声道:“将他们带回府衙,本官要一一审查。”

“是。”

“大人,冤枉啊,下官真的冤枉!下官真的没有做过……”

姜文科的声音散在空中,枝头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叫着,叫声穿透云霄,盘旋在小院上空,经久不散。

听着这声音,谭承烨踮起脚尖往空中看一眼,小声道:“哟,看来老天爷也知道咱们家今个儿有喜事,派来了两只鹊儿报喜。”

姚映疏回头瞪他一眼,余光斜向站在门外的随从。

谭承烨立马把嘴捂住,不说话了。

片刻后,郎中从屋里走出,叹道:“伤口太深,流了太多血,这几日定得好生将养着,否则这条腿可就要废了。”

姚映疏暗道,废了才好呢,最好是手脚都废了,到时候看他还怎么打人。

她面色忧愁,“我记住了,多谢郎中。”

谈之蕴拱手,“多谢。劳烦大夫替我娘子包扎一下伤口。”

郎中:“好,这位娘子请。”

姚映疏和他移步至堂屋,她坐在椅上包扎伤口,谈之蕴在对面招待名唤严明的随从。

伤口虽长,但好在并不深,郎中很快上完药,叮嘱姚映疏这几日多休养,伤口不能沾水。

姚映疏一一应了。

事毕,严明对夫妻二人道:“先把你们父亲好生养着,今日的事,御史大人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谈之蕴颔首,恭谦道:“多谢。”

姚映疏付了诊金,和他一道送两人出去。

送了人回来,刚踏进院里,姚映疏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对谈之蕴道:“你和我去书房,我有话和你说。”

谭承烨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么大的喜事姚映疏为何拉着一张脸,挠挠头跟在两人身后走进书房。

还没跨过门槛,忽然砰的一声,谭承烨瞪着眼睛瞧着紧闭的房门,格外娴熟地蹲到书房窗户底下。

小福还在养伤,恹恹地趴在窝里休息,大福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谭承烨身旁,爪子一蹲坐在他脚边,啄吃地上的蚂蚁。

书房里,姚映疏从袖子里掏出好几块石子,摆在桌上,碰撞声如她的声音沉闷,“今日这一遭是你故意算计好的?”

谈之蕴并不瞒她,点头承认,“是。”

谈宾喝醉酒是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性子鲁莽自大,天不怕地不怕,在万恩县闹出不少事。

他算准了他会是什么反应,故意在他面前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故意与姜文科寒暄,再加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不怕他不发疯。

听他承认得这么爽快,姚映疏深吸一口气,“你算准了谈宾会死在衙役的刀下?”

“娘子高看我了。”

谈之蕴轻轻笑了声,“这种事我怎么会算得准?不过推波助澜而已。”

竟然还笑得出来!

姚映疏瞪他一眼,“你真的想让他去死?”

谈之蕴脸上笑意渐落。

曾经,年幼时的谈之蕴格外崇拜自己高大威猛的父亲,可从他目睹他娘一次次被打得遍体鳞伤开始,一颗种子便埋在了心上。

他娘死后,那颗种子生根发芽,一天天,一年年过去,长成了参天大树。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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