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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地冒。

一个小小的秀才,不仅敢殴打他,还公然挑衅他的威严,这不是把他的脸面往地下踩吗?

姜文科怒不可遏,招来人问道:“让你查查谈之蕴,查得怎么样了?”

“谈之蕴,万恩县人士,今在继明书院就读,家中有一父一妻一子,父亲住在万恩县,眼下身边唯有妻儿陪伴。”

姜文科黑脸,“就这些?”

那人冤枉,“大人,谈之蕴祖籍并不在河阳县,如今能查到的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再者离您吩咐此事不过一日,属下就算派人去万恩县查,也来不及传回消息啊。”

姜文科怒,“那本官就这么干等着?”

曾名良细细琢磨方才听到的话,眼里泛起光亮,一咬牙旋身出去,“大人,我有一计。”

猝不及防的声音把姜文科骇住,瞪眼朝曾名良看去,“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正好路过,不慎听完刚才的话,还请大人见谅。”

在姜文科发怒之前,曾名良语速极快,“大人若想惩治谈之蕴,我有一法。”

姜文科眉心一动,“说来听听。”

“大人,据我所知,万恩县的成柳书院不比咱们河阳的继明差,且那成柳还有一名雅士坐镇,更是令学子们趋之若鹜。”

“有此珠玉在前,谈之蕴为何要来河阳县,还将父亲扔在万恩县?”

姜文科细细琢磨,“你的意思是……”

曾名良笑容笃定,“大人,谈之蕴必定与他父亲不合。您何不将他父亲接来河阳,让他为您所用?”

姜文科眸光亮了一瞬,“可这不过是你的推测,万一事情非你所言,那又如何?”

曾名良沉思片晌,不疾不徐道:“若谈之蕴与其父父子情深,有他爹在手,大人还不是想怎么治他就怎么治?”

姜文科眸光大亮,嘴角上扬,白胖脸上露出喜意,“行,是个好法子。”

他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厮,“本官再交给你一个任务,现在就去万恩县打听谈之蕴的父亲在何处,想办法把他弄来河阳。”

“若再误事,本官定不轻饶!”

小厮叩头,“大人放心,小的这次一定把事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姜文科满意点头,细细打量曾名良一眼,“你明日就来县衙上值吧。”

视线触及曾名良脸上伤势,他狐疑道:“不过你身上的伤……”

曾名良心中大喜,当即躬身道:“多谢大人赏识,我的伤并无大碍,明日定去县衙点卯。”

身上仍在作痛,可他眼里却盛着狂喜之意。

第59章

听见动静, 姚映疏反应迅速地背过身去,指着小福教训,“我说过多少次了, 不准你往花丛里钻,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小福蹲坐在姚映疏面前, 一脸委屈茫然地看着她,“汪汪?”

大福咯咯咯地帮腔,像是在帮姚映疏骂它。

谈之蕴从院门外走进来, 见状问道:“怎么了?”

姚映疏沉默着不理他。

暮色四合,夜空中皓月与繁星共舞,月光星光铺满天幕,人间万家灯火闪烁, 风撩起檐下灯盏, 昏黄的光温柔爬上院中蹲着的人身上, 她半边身子灯影婆娑,地面影子摇曳。

谈之蕴缓缓走过去。

灯光覆盖住衣摆时,身边的人影忽然出声, “谭承烨不是说你身上有伤?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出去作甚?”

谈之蕴蹲下身, “去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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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怀里取出一物,解开蓝布,在姚映疏面前展开。

暖光下, 一支荷花银簪躺在谈之蕴掌心,簪头荷花盛放,中间镶嵌一枚指头大小的白玉石,簪身流畅,做工精细。

姚映疏愣了一瞬, “给我的?”

谈之蕴:“是。”

她把荷花簪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好端端的,你买这个给我作甚?这簪子不便宜吧?”

谈之蕴只问:“喜欢吗?”

姚映疏迟疑片刻,诚实点头,“喜欢。”

漂亮的首饰没有哪个姑娘会不喜欢。

“喜欢就好。”

谈之蕴偏头,“前两日惹了我家娘子生气,这是我的赔礼,还请娘子笑纳。”

夜色中,桃花眼里仿佛蕴着星云,眼下泪痣潋滟生情,头顶明月辉光浩然,星辰辉映下,他的眼里仿佛只装得下她一人。

谈之蕴认真道:“对不起。”

姚映疏的心跳陡然加快,她心里生出一股慌乱,仓皇起身,“意见不同而已,谁生你气了?”

走了两步,她脚步停住,微微抿唇,轻声道:“你的伤真的不疼?”

“不疼。”

谈之蕴老老实实道:“只有手上一道伤,也只是看着骇人罢了。”

“一道伤?”

姚映疏霍然转身,“不是说好几个人?你怎么对付的?”

谈之蕴轻笑,“幼时被动学过几招,寻常人还是能应付的。”

姚映疏看过他的手臂,线条明晰,的确不像是弱不禁风的模样。

她没再多说,正要转身,忽地想起一事,语气不太好,“后日月桂姐和柔姐儿要去乡下表姑婆家住一段时日,东西有点多,你哪怕不帮她们,但赶趟车总能行吧?”

话一出口,姚映疏陡然反应过来,后日谈之蕴不休沐。

唇瓣张了张,却听他道:“好。”

姚映疏抬头。

年轻男子对她笑笑,“不过可能要等我散学后才有空。”

姚映疏拧眉,“要走好几个时辰呢,你能赶回来吗?”

谈之蕴:“第二日一早回来即可。”

他既然无异议,姚映疏自然没意见,点头应是,“好。”

指腹摩挲手里簪子,她还想再说两句,可嘴唇一张却不知说什么,只好转身进屋,“我回去睡了,你也早些睡吧。”

目送姚映疏进屋,谈之蕴只觉堵在心里的郁气散了不少。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掉头走进书房。

书房的灯亮起后,对门悄悄开了一条缝,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钻出来。

谭承烨往正房看了眼,又觑两眼书房,纳闷地小声嘟囔。

“这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啊?”

大福小福睡在自己窝里,偶尔发出细微的声音,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书房里,谈之蕴坐在书桌后,从怀里取出两包盐。

两指分别沾上盐粒,谈之蕴眸色深邃,指腹一搓,取出一张干净信纸,慢慢研墨,提笔落字。

良久,他将干透的信纸装入信封,放入怀里,吹灭灯盏,关上书房的门。

夜色中蟋蟀蛐蛐叫声不停,星子数量减少,光芒逐渐暗淡,皎月隐在云层中,漆黑天幕颜色越发浅淡,从黛青色到浅蓝色,待旭日东升后变为一半蔚蓝,一半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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