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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桂浑身泛冷,倏地握紧掌中之物。

“哐当——”

房门陡然被人推开,谭承烨闯了进来,握紧手里棍棒,一个劲朝曾名良打去。

“你这不要脸的混蛋,畜生!”

姚映疏紧随其后,握着竹竿狠狠朝曾名良头上砸去。

“贱男人,做出这种丧良心的事还想要月桂姐原谅你?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死了她就原谅你了!”

“混蛋,狗都不如的东西!你去死吧!”

林月桂怔怔看着闯进来的两人,握紧的手忽然松开。

曾名良今日本就遭了一顿毒打,能走回来已是强撑,哪怕如今下手的是两个姑娘和小少年,也毫无还手之力,躲避着怒喝,“这是我家的事,你们凑什么热闹,滚开!”

姚映疏冷嗤,“你都能做出卖妻的事,我帮月桂姐教训你怎么了?贱人,你这么想往上爬,凭什么卖了月桂姐,怎么不把你自己给卖了?”

“我看那姜文科和你还挺配的,一个恶心一个龌龊!”

曾名良大怒,“你胡说八道……”

“啪——”

姚映疏狠狠一巴掌甩在曾名良脸上,他本就被打得青紫的脸瞬间红成一片,眼睛猩红愤怒地瞪着她。

“你敢打我?”

“你敢瞪我小娘?!”

谭承烨把棍子一竖拄在地上,抬手又给了曾名良一巴掌,“你这双招子要是不想要,小爷我立马给你挖了!”

曾名良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们……”

话未说完,谭承烨又是一棍下去,正中曾名良脑袋。

“嗡”的一下,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谭承烨慌了,扭头去向姚映疏求证,“我、我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姚映疏也慌了下,她快速恢复镇定,蹲下身去确认曾名良的气息,“还有气,只是晕过去了。”

谭承烨放下心,瞪他一眼,“便宜你了!”

姚映疏去看林月桂,“月桂姐,姓曾的恶心又龌龊,你真的还能和他过下去吗?”

林月桂闭眼,泪水划过脸颊,“过不下去了。”

“行。”

有她这句话姚映疏就放心了,“趁现在还能拿住他,我们立马要他写和离书,让他把柔姐儿留给你。”

林月桂怔忪,“能行吗?”

谭承烨目露凶光,“不行小爷我打到他行!”

“月桂姐。”姚映疏认真问:“你要和离吗?”

对上她和谭承烨的目光,林月桂整个人都在发抖。

要和离吗?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已经和这个恶心的男人过不下去了。

本来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可看着面前两个真心实意为她着想的人,她内心忽然开始动摇。

过了许久,林月桂咬牙,“离,我一定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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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纸笔,姚映疏去打了盆水递给谭承烨,“把他泼醒。”

谭承烨毫不犹豫,唰的一下把水泼在曾名良脸上。

“咳咳——”

曾名良呛咳着转醒。

姚映疏使了个眼色,谭承烨当即把盆一放,上前抓住曾名良的头发,迫使他抬头。

遭了两顿毒打,曾名良此刻浑身疼得发抖,他睁眼被水雾弥漫的眼睛,咬牙道:“你们要做什么?”

林月桂把纸笔往他面前一递,平静道:“曾名良,我们和离。”

曾名良感到不可思议,“桂娘,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和离。”

林月桂的情绪平稳下来。

眼前这个男人,实在不配她再付出一丝情绪,她面无表情道:“我们和离。”

“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曾名良陡然觉得慌乱。

她怎么敢,怎么敢和他提和离!

“桂娘,你当真不能原谅我吗?”

“你有什么脸面让我原谅?”

林月桂语气里尽是嘲讽,“我又凭什么原谅你?”

“现在就写和离书,你若不肯,我明日就去你私塾门口大声宣扬你做的恶心事,让你的同僚们看看,你曾名良到底是个什么人面兽心的东西。”

对上曾名良震惊的眼神,她弯下腰,眼神透出狠意,“你别以为我不敢。我的清白既然已经毁了,什么名节,我一概不管,我只要和你同归于尽。”

曾名良脸颊肉颤抖。

倘若真到了那一日,同僚书生们的唾沫一定会将他淹死。

孔家私塾也容不下他。

姚映疏焦急地看了眼林月桂,生怕她当真出此下策,忙道:“你若不写,我就打到你写!”

谭承烨接收到她的眼神,一脚踩在曾名良腿上,疼得他大叫一声。

“桂娘、桂娘,你当真要如此绝情?柔姐儿,我们还有柔姐儿,柔姐儿你也不要了吗?”

“我当然要柔姐儿。”

林月桂直起身子,冷声道:“我要你在和离书上写下柔姐儿跟我,从此以后和你再无关系。”

曾名良怔住。

谭承烨踩在他伤处,脚尖狠狠碾下,“你写还是不写?”

曾名良痛叫,“我写,我写!”

他接过纸笔,被谭承烨扭送到桌边,颤颤巍巍写下和离书,签下自己的名字。

林月桂接过,端正落下名讳。

看着纸上两个名字,她心里的劲忽然就松了。

眼里泛起泪光。

从此以后,她的人生和曾名良再无瓜葛。

猛地闭眼,林月桂掩下泪光,喝道:“滚,现在就滚出我家!”

曾名良连滚带爬往外跑去。

林月桂终于忍不住,掩面而泣。

姚映疏轻轻抱着她安抚,“月桂姐,别哭了,摆脱这个畜生,你该高兴才是。”

林月桂笑意苦涩,“欢欢,你想得太简单了。没了他,我的日子就能安生吗?不可能的。”

姜文科就像一块压在身上的巨石,沉得她喘不过气来。

姚映疏抿唇,迟疑道:“月桂姐,你有没有想过带着柔姐儿离开?”

林月桂一怔,“什么?”

说话声细弱如风,轻轻吹到隔壁。 w?a?n?g?址?f?a?布?页????????????n????????????????o??

柔姐儿后背紧紧靠着墙,蜷缩着身子,牙齿将下唇咬到变形,泪如雨下。

……

心里存着事,第二日姚映疏早早就醒了。

听到谈之蕴起身的动静,她把早食放在堂屋桌上,转身钻进房里,靠在门后竖着耳朵听。

大概一刻钟后,院门开阖的声响突兀响起,小福追出去,汪汪叫了两声。

姚映疏开门出去,往堂屋里一看,她做的早食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口没动。

她又走出二门,福气好好地待在马厩里,抬头对她打了个响鼻。

姚映疏气急败坏地跺脚,恼怒回到院里,抬手摘下一片绿叶,在指尖狠狠碾磨。

“混蛋谈之蕴,饭也不吃马也不骑了,难不成当真想与我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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