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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姚映疏打了个寒颤,分外不适,瞬间对这位县令的印象降到谷底。

快速起身,姚映疏走到谈之蕴前面,让他将自己的身形完全裹住,快步走出公堂。

一出去,耳畔响起黄亮和崔三的惨叫声,姚映疏眼睛一亮,当即停住。

谈之蕴随之停步,“怎么了?”

姚映疏指着正在受刑的黄亮和崔三,鹿眼明亮如琉璃,“咱们先等等。”

谈之蕴目光扫过去,无奈颔首。

官差们手重,三十大板打得黄亮和崔三皮开肉绽,被闻讯赶来的家眷搀扶住,哭天抹泪地咒骂着。

尤其是黄亮的母亲方老婆子,心疼地扶住幼子,一边大骂姚映疏两人。

黄亮的嫂子徐氏闻言朝天翻白眼,挤兑道:“我说娘诶,是你儿子不学好,大晚上的翻人家墙偷东西,你怎么还怪人家苦主呢?”

方老婆子脸色涨红,目光凶狠地瞪着儿媳妇,“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自个儿小叔子被人欺负,你居然还敢帮外人说话,你还是不是我黄家的儿媳妇?要不是看在你给我生了个孙子的份上,我早让老大把你休回家去!”

徐氏怒了,冷笑三声,“什么叫吃里扒外?我吃你的喝你的了?”

她指向方老婆子和黄亮,厉声道:“我吃的都是我丈夫辛辛苦苦赚来的!你也就算了,毕竟是夫君的生母,可他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两口子供养他长大,他不仅不知感恩,现在还闹出这种丑事给我黄家蒙羞!今日是偷盗,明日就该杀人放火了!一个地痞流氓,也就你这老婆子当成心肝。当心他哪天不如意,把你的私房也偷个精光!”

被儿媳妇这一番话惹得大怒,方老婆子满是褶皱的脸气得发抖,扬手给徐氏一个巴掌,怒道:“你放肆!”

“你居然打我?”

徐氏捂着脸不可置信,眼里冒出狠意,不管不顾地上去拉扯方老婆子稀疏的头发,“老不死的,老娘忍你很久了!”

婆媳俩当着众人的面厮打,你扇我耳光我扯你头发,看得姚映疏目瞪口呆。

“这、这……城里婆媳打架怎么也跟乡下似的……”

谈之蕴失笑,“无论在何处,婆媳始终是婆媳,不管城里还是乡下,本质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身份越是高的人,越会伪装罢了。”

姚映疏暗自庆幸,幸好她没有这样的婆母,否则日子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好。

转念一想,这念头有些不孝的意兆,姚映疏赶忙在心里对素未谋面的婆婆道歉,顺道念叨。

娘诶,你在底下要是碰到了婆婆,一定得替我道歉啊,我绝对没有不好的念头。

“走罢,回家。”

谈之蕴的声音拉回姚映疏跑偏的思绪,她哦哦两声,又一次诚恳地在心里道歉。

跟在谈之蕴身后,直视他宽阔的肩膀,她胡乱想着,要是他的母亲还在世,以他的性子,一定能处理好婆媳关系吧?

走了两步,前头的身影忽然停下,姚映疏探出脑袋刚想问怎么了,下一刻就见黄亮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二人走来。

呸,晦气!

姚映疏一翻白眼,躲回谈之蕴身后。

黄亮额头通红,脸肿得像馒头,细小眼缝里透出阴狠的光,凑近谈之蕴咬牙放狠话。

“今日之耻我记住了,你给我等着。”

谈之蕴温和扬起笑,“就怕你不来。”

他偏首,对上黄亮鼻青脸肿的脸,笑容纯洁无害,“你当真以为,除了把你送官府,我真拿你没法了?”

喉咙发出轻笑,谈之蕴道:“我等你来送死。”

直起身,阳光照亮少年眉宇,眸光清浅,不见丝毫阴霾,温和有礼对身后姑娘道:“咱们回家。”

话落,他没给黄亮丝毫眼风,从容走出县衙。

姚映疏朝黄亮呸一声,一脸嫌弃地走了。

老娘和嫂子都打起来了,这人还有工夫放狠话呢。

渣滓,败类!

春日阳光明媚,温暖宜人,黄亮想着方才谈之蕴的神色,却似坠入冰窖,浑身发冷,伤口作疼。

春光刺得他眼疼,黄亮深吸一口气。

此人是个狠角色,倘若他报复,后面说不准真还有陷阱等着他。

可要他放弃复仇,黄亮又极不甘心。

一时间,他面色扭曲。

“诶诶,干嘛呢?”官差喝道:“这里不是菜市,要打出去打,都出去!”

徐氏和方老婆子被官差驱赶,崔三的家人嫌丢脸,拉扯他往外走。

崔三自觉羞愧,不敢去看黄亮,匆匆离开。

黄亮阴恻恻地注视他的背影。

面对官差还有几分惧意的方老婆子一见儿子,立马什么都顾不上了,忙把他搀扶住,心疼道:“亮儿,疼吗?”

黄亮不回答她也不在意,一个劲地表露关心。

出了县衙,徐氏没忍住怼一句,“瞧瞧,你把人家当心肝,人家却连句话都不回,由你这老母说得口干舌燥,不心疼也没反应,可真是个孝子啊。”

方老婆子怒了,“你这多嘴妇人,我还没说什么,用得着你开口……”

两人在县衙门口再度爆发争吵,你一言我一语的,黄亮听得心烦,阴毒地看了徐氏一眼,沉着脸握住拐杖,艰难往外挪动。

……

离开县衙后姚映疏心情极好。

她蹦跳着走到谈之蕴前方,背着手饶有兴致地左看看右看看。

街道两侧的早食铺子已出摊,各种食物的香气霸道地在整条街蔓延。

姚映疏耸耸鼻子,摸了下肚子,回头问:“你饿吗?”

谈之蕴:“还能再撑一阵。”

姚映疏皱着脸不赞同,“饿了就饿了,你直说就是,我又不会笑话你。”

她指指一旁的馅饼摊子,笑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买早食。”

谈之蕴怔愣间,她已经跑到一旁,笑眯眯地和摊主说话。

长睫微颤,他垂着头,神色淡淡。

他曾直白地告诉那个男人,他饿了,他要读书,他要出人头地。可他得到了什么?

后背似在隐隐作痛,谈之蕴将手放在左腕上,轻轻捏一下。

“走,别磨磨蹭蹭的,快走!”

面前走过一群官差,好几对男女被簇拥在中间,衣衫不整地垂着脑袋。身后一名男子指着一男一女边哭边骂,“奸夫□□!我在外奔波,辛辛苦苦养家糊口,你居然背着我和这戏子好上了,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那妇人闻言抬起脸,嗤道:“你半年都不见得回家一次,我嫁给你就跟守活寡似的,日子过得一日比一日无趣,我给自己找点乐子怎么了?”

“楚郎生得好活儿好,又温柔又体贴,还待我一心一意,比你好上一万倍!”

男子气得双脸涨红,手指发抖,险些晕厥过去。喘上气后,他哇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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