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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疏咬牙,“真是瞎了眼,说我像什么不好,居然像土匪?我看那不安好心的人才是土匪!”
虽然生气,但饭还是要吃的。骂了几句,姚映疏深深吸气,静下心来。
她将谈之蕴洗干净的苋菜焯水,切成碎调成馅,取出早就发酵好的面团,将之揪成剂子,放在案上包包子。
谈之蕴净了手,也来帮忙。
姚映疏包的包子只能说看得过去,毕竟她从小到大别说自己做包子,连吃都很少吃。但谈之蕴就不同了,修长手指动作迅捷又好看,一会儿的功夫,一个漂亮包子就在他手上成形。
怒气萦绕在胸腔内还未完全散去,姚映疏这会儿需要做点别的转移注意力,见状好奇问:“你包的包子这么好看,是特意和谁学的吗?”
谈之蕴动作一顿,垂眸凝视沾满面粉的手指,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小时候和我娘学的。”
“你娘这么厉害!”
姚映疏感慨。
关于娘亲的大部分记忆已经散去,她现在连她的模样都记不太清了,但有一件事印象格外深刻。
“我娘的厨艺简直一塌糊涂,我爹说,我奶第一次让她进厨房时,她险些没把厨房给烧了。”
回忆起娘亲,姚映疏笑意盈盈,“后来我奶就不让她进厨房了。”
“不过我娘厨艺虽然不好,但她会读书习字,听我爹说,她还会弹琴下棋,但那时候家里穷,我爹买不起琴,他背着我娘偷偷砍了木头准备自己做一把,谁知道不管怎么做,那琴都像块木板。”
姚映疏弯起眼,脸上全是笑,“最后,我娘没收到琴,倒是收到一架秋千。”
谈之蕴偏头看她。
姑娘一双鹿眼圆圆,浅棕色瞳仁犹如上好的琉璃,晶莹剔透,泛着明亮的光泽。
忆起亡故的母亲,她并未露出哀愁,反倒满是笑容。
谈之蕴很轻地笑了下,“听起来,岳父岳母感情甚好。”
姚映疏迟钝地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岳父岳母正是自己爹娘,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附和道:“是呀是呀,他们感情可好了。”
“我爷奶偏心我大伯,我爹到该娶媳妇的年纪了,他们却因为不想出聘金迟迟不给我爹说亲,听说那时候村里人都嘲笑他要打一辈子光棍,谁知我爹转头把我娘带了回来。”
“我娘刚到村里时引起好大的轰动,都说从没见过这么标志的姑娘,她又不会下厨喂鸡喂鸭,村里叔婆们都猜她原是个大家闺秀,家中落魄了,这才让我爹捡了便宜。”
听到此处,谈之蕴微顿。
如此相似的身世,可境遇却大不相同。倘若她当初……
谈之蕴嘴角微抿,眸里蒙上一层阴翳。
手上一用力,半边面团掉在案上,姚映疏顺手拾起,抬眸时不经意往上扫一眼,正好望见谈之蕴的眼睛。
他生了一双极为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含带粉晕,似流云粉雾,朦胧醉人。往常笑着时,眼里会泄出碎星般的光芒,温柔却不多情,可此时此刻,那双眼却仿佛坠入深渊,深沉不见底,又如百年寒潭,泛着刺骨冷意。
姚映疏一时看愣了。
相识以来,谈之蕴在她印象里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公子如玉的书生形象,何时见他有过这般冷煞的眼神?
怔愣间,一只手取过她手上面团,温声道:“给我罢。”
目光聚在谈之蕴眉间,此时的他一如寻常温和,垂眸认真包着包子。
姚映疏哦哦两声,心道,或许是她看错了吧。
正要往手里面皮添馅料,厨房门口忽地出现一道身影,谭承烨走进来一看,“你们在包包子啊。”
姚映疏瞬间被转移注意力,“你的课业都写完了?”
“写完了。”
姚映疏没再多问,让谭承烨生火,加快速度把剩下的馅料包完,上锅开蒸。
趁这个功夫,她又抄了两个小菜,一家三口吃着暄软鲜香的包子,姚映疏忽然道:“待会儿洗了碗,你把你的课业给你谈大哥看看。”
她决定让谭承烨忙起来,忙起来就不会整日想着往外跑了。
“为什么?”
谭承烨叼着包子一脸抗拒,“我不要。”
“能得秀才指点是你的荣幸,你敢拒绝,我棍棒伺候。”
姚映疏狠狠咬着包子,凶恶地盯着他。
谭承烨屁股一痛,总觉得她咬的不是包子,是他的肉。
欲哭无泪地正要答应,猛然转头看向谈之蕴,“就算我愿意,谈大哥也不一定能愿意啊。他还得温书呢,哪儿来的工夫检查我的课业。”
姚映疏双眉微蹙,小心问道:“会打扰你吗?”
谈之蕴想说会。
可他要是说了,这段日子的努力就都全废了。
罢了,不过是指点一个小郎的课业,想来也用不了多少工夫。
将叹息咽回喉咙,谈之蕴笑着应下,“不会。”
姚映疏松了气,回之一笑,“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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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暮食,她照例回房,早早就歇下了。
而书房里的灯,却燃至半夜。
隔日,姚映疏罕见地起了大早,熬了锅粥,又把昨夜剩下的包子热了热,谈之蕴和谭承烨差不多也洗漱完了。
把朝食往堂屋端,姚映疏瞥到谈之蕴的脸色,瞬间惊了,“你、你这是怎么了?”
少年白皙眼皮下多了两道格外明显的青黑,神情略显萎靡,不太有精神,像是一夜没睡。
谈之蕴按了按太阳穴,“没事,没睡好罢了。”
他着实没想到,谭承烨的课业能做得那么差,他指点时,这小少年一脸迷茫地看着他,把谈之蕴想说的话全堵了回去。
没办法,他只好一句句解释,再陪他一一写上。
改完谭承烨的课业,谈之蕴连书都来不及温习,简单洗漱过后倒头就睡,不曾想竟做了一整夜的噩梦,梦里谭承烨举着书本,一声声追问他这几个字是何意。
想到这儿,谈之蕴沉沉叹气。
姚映疏只当他是没睡好,往旁一瞥,谭承烨亦是一脸颓废。
默默往两人碗里放两个大包子,姚映疏舀起勺子喝粥。
大不了她待会儿去街上买肉包子吃嘛。
用完朝食,谈之蕴先一步去继明书院。姚映疏把碗一撂,吩咐道:“去把碗洗了。”
谭承烨不情不愿抱怨,“怎么又是我?”
姚映疏催促,“不是你是谁?赶紧去,洗完该去私塾了。”
说到私塾谭承烨就抗拒,老大不乐意地丧着一张脸端着碗筷去厨房。
收拾妥当,他背着书箱准备离开,转眼瞧见喂完大福的姚映疏跟在身后,纳闷道:“你跟着我作甚?”
姚映疏:“送你进学。”
“啊?”
谭承烨惊愕,“好端端的,干嘛要送我?”
姚映疏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