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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心痛好嘛?不过是谭府的日子太好, 硬生生让她压下乡愁。

看在这小少爷真心实意难过的份上,她没出声挤兑, 浅浅安慰道:“总有一日能回的。”

谭承烨抹了把眼泪,水灵灵的眼睛瞪向姚映疏,控诉道:“要不是你, 我也不用背井离乡。”

这下姚映疏不忍了,一个白眼丢过去,没好气道:“你要真舍不得,那就别走了,留下来。”

“那不行。”

谭承烨语速飞快地瓮声瓮气道:“我还得留一条命给我爹争光呢。”

那不就得了?

姚映疏无语。

这小少爷理智上知道必须要走, 只是情感上终究不舍,方才是对她宣泄情绪呢。

她不想再搭理他,开窗透气。

帘子刚拉上去,就见谈之蕴驱使马车往城门口赶。

看守城门的兵卒迎上与谈之蕴说话。

他拿出路引,待那兵卒看完,对人道:“放行。”

谈之蕴拱手致谢,那兵卒一脸受宠若惊,口中念念有词,赶紧让人把鹿砦推开。

回到车辕上坐下,谈之蕴拉住缰绳,轻叱一声,马儿扬起蹄子,哒哒往城门外走。

姚映疏松了口气,放下车帘。

但她这口气显然松早了,下一瞬,只听一道怒声喝道:“拦住前面那辆马车!”

姚映疏一惊,急忙掀开车帘往后看。

阵阵马蹄声中夹杂着行人的惊呼,尘土飞扬,模糊了来人的脸。

姚映疏还是看清楚了,是郑文瑞和他的小厮!

细细数去,竟有十一二三之数!

姚映疏着急道:“快跑!他们追上来了!”

谈之蕴自然也听见了,沉着脸,从容不迫驾马。

但与笨重的马车相比,显然是骑马更快,片刻后,郑文瑞等人追上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小厮驱赶城外百姓,大声嚷嚷,“让让,都让开!郑府文瑞老爷办事,自行离去者,有奖!”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铜钱,朝天散去。

丁零当啷的声音落地,有的百姓欣喜若狂弯腰去捡,有的冷脸拉着亲朋后退,也有的不畏强权,高声质问:“干什么?这城门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堵着不让人过?”

守城兵卒自然认识郑文瑞这位县令老爷的大舅子,苦着脸道:“郑老爷这是要做什么?”

郑文瑞连个眼风都没露,望向谈之蕴的目光阴冷无比,扬声道:“来人!将这拐带良家妇女的拐子给我压回去!”

“拐子?!”

“什么?有拐子?”

“拐子?当家的,快看好孩子!”

无论进城的还是出城的都闹成一团,有的紧紧握住孩子的手,也有心疼妻子儿女的直接拉着人转身离开。

进城哪日不能进,但妻儿要是被拐了去,那这家可就散了。

一时间,城门处的百姓少了六七成,剩下的都是想看热闹的。

小厮们朝谈之蕴逼近,郑文瑞温声对马车里的姚映疏道:“嫂夫人,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别怕,有我在,定不能让这拐子逍遥法外。”

“你和承烨快下来吧,我带你们回去。”

马车里,谭承烨恨得牙痒痒,“这老混蛋,定是派人在监视我们!”

姚映疏并不意外。

这贪财的老色胚都能做出让人来吓他们的无耻行径,派个人监视怎么了?

想必是那人发现他们意图出城,上报给郑文瑞。原以为他们一早启程能把人甩开,可没想到,他竟还是追了上来。

姚映疏沉沉叹气。

她着实想知道,谭老爷当年到底对郑文瑞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他恨到现在,恨不得将谭老爷的后代赶尽杀绝。

还有,这人竟给谈之蕴扣了个拐子的罪名。正常的百姓谁能不恨拐子?这也太阴毒了。

可郑文瑞不是县令老爷的大舅子吗?怎会不认识他的座上宾?

按下疑惑,姚映疏深吸一口气,把竹篮子塞进谭承烨怀里,小声叮嘱,“见机行事。”

车门打开,眼见郑文瑞的小厮正要去抓谈之蕴,姚映疏眉间一厉,高喝一声,“住手!”

小厮们动作一顿,趁此工夫,姚映疏推开最近两名小厮的手,跳下车辕站在谈之蕴身前,质问道:“郑老板这是要做什么?”

郑文瑞嘴角带笑,眼里却毫无笑意,温柔嗓音隐带冷意,“嫂夫人有所不知,此人乃是个拐子,专门拐带良家妇女,卖到肮脏地方去。”

他面上松口气,“还好我来得及时,要是让他出了县城,到时嫂夫人和承烨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嫂夫人快过来,我带你们回去。”

姚映疏快要被气笑了,“你说他是拐子,可有证据?”

她面向方才的兵卒,“这位兵爷方才验过他的路引,上头身世来历写得清清楚楚,这可不能作假。”

兵卒犹豫的目光在谈之蕴和郑文瑞脸上打转。

一个是县令老爷的大舅子,一个是秀才公,哪个他都惹不起。踯躅片刻,在姚映疏明亮的目光下,兵卒侧开眼睛,轻声道:“郑老爷,这位公子的确是平州的秀才。”

眸色在日光下泛起寒意,郑文瑞疑声,“哦,是吗?”

兵卒去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珠,低声应,“是。”

“拐子‘神通广大’,弄到一张假路引也不算稀奇,你可敢把路引拿来给我一观?”

郑文瑞锐利的目光逼视谈之蕴。

谈之蕴面不改色,温声回应,“不知这位老爷可是官身?”

郑文瑞脸一僵,不语。

姚映疏替他回答,“郑老板是咱们县令老爷的大舅子,生意做得极大,并无官身。”

“哦……原是商贾。”

谈之蕴礼貌颔首,态度分明没有一丝轻蔑,神情也并无轻慢,却让郑文瑞大为光火。

“谈某不才,寒窗苦读多年才得一个秀才的功名。但朝廷有规定,秀才遇县令无需下跪行礼,我想,我应当有拒绝郑老板的权利。”

言外之意,你连县令都不是,凭什么要看我的路引?

姚映疏在心里叫一声好。

郑文瑞明显不怀好意,要是路引被他拿了去,说不准当场判假,到时他们可就落了下乘。

这么明显的轻视,郑文瑞自然听出来了,一时火冒三丈,气得脸色涨红。 W?a?n?g?阯?F?a?b?u?y?e?i??????????n????〇???????.???o??

他手指谈之蕴,“你……”

“欢欢!欢欢啊……”

姚映疏条件反射回头,看清从城内跑出来的人时,脸一瞬间就沉下来了。

“欢欢啊,我可找到你了!”

陈小草喘着气狂奔而来,麦色肤色泛着不易察觉的红意,额角挂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水珠。到了跟前对姚映疏哭得伤心欲绝,“欢欢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大伯娘听说你不见了,惊得我魂儿都去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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