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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谭府时,雨花将两人叫醒,谭承烨起床气正要发作,忽然被姚映疏捂住嘴,半拖半抱着将之带出马车,哭哭啼啼进了大门。

门一关,隔绝了窥探的视线,姚映疏立马将谭承烨放开,精疲力尽被雨花搀扶着往闲花院走。

二人各自洗漱,用饭过后,才有工夫坐下说话。

谭承烨始终耿耿于怀,忍不住质问:“你为何这么晚才来接我?”

“别说了。”

姚映疏有气无力瘫在罗汉床上,“都怪郑文瑞那丑八怪。”

昨日她思量许久,决定赌一把,相信吕老爷子的为人,去找他所说的商贾卖田庄。

谁知郑文瑞半路杀上门来,各种嘘寒问暖,担忧焦虑,不知情的还以为被绑架的是他儿子呢。

他主动提出要买良田庄子,甚至将价格拉高一倍,当时若不是对他的厌恶支撑着,姚映疏差点当场应下。

幸好她灵机一动,装晕含糊过去。

今晨一早,听说她卖了铺子的商人们纷纷涌上门来,七嘴八舌地围着她,姚映疏烦不胜烦,好不容易才摆脱,卖完东西又马不停蹄赶往城外。

谭承烨听完,内心好受不少。

不是故意的就行。

只是他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郑文瑞到底是谁啊?”

他爹从来不和他说生意上的事,说起某个朋友时也用表字相称,导致他实在不能把名字和本人对上。

姚映疏一噎,白眼一翻,“那天在金粉阁门前被你骂的丑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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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谭承烨恍然大悟,旋即大怒,“他该不会还贼心不死吧?”

“谁知道呢?”

姚映疏耸肩,无奈叹气,“咱们目前拿他也没办法,先躲着吧。”

谭承烨不服气,刚要说话,吉祥缩着肩膀进来,表情略带害怕,“夫人,柴房那人瞧着好像要不行了,咱们要不要去请个大夫?这若是不小心死在府里……”

姚映疏被这话说得一懵,“柴房里是谁啊?”

吉祥擦去额角的汗,夫人果然忘了。

“是罗二啊。”

见姚映疏和谭承烨均是一脸迷茫,吉祥只好说得明白些,“和方姨娘一伙,来夫人房里偷东西那个。”

“是他啊。”

姚映疏扶额。

刚抓到罗二时,她让吉祥逼问过其幕后人是谁,可惜罗二嘴极硬,怎么也不肯吐露分毫。后来她想熬他一阵,恰巧遇上杨管家离府,府上开始出乱子,这人便被姚映疏忘了。

“他怎么了?”

吉祥道:“不吃不喝两日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没准熬不了多久。”

“去给他请个郎中吧,总不能真让人死在府里。”

吉祥应声,正要退下,姚映疏眸光一转,又将他叫住,“这两日看守松泛些,你看看他会不会逃出府去,若是真逃了也莫要声张,悄悄跟着他,看他会去见谁。”

吉祥眨眨眼,“诶,小的这就去。”

谭承烨悄悄问:“你是想找出罗二背后的人。”

姚映疏点头,眼神奇怪,“还不算笨嘛。”

“小爷是谁啊?”谭承烨骄傲扬起下巴,“我可是谭家大少爷!笨这种字怎么可能出现在我身上?”

姚映疏嫌弃,“行了,累两日了,快去休息罢。”

这么一说,谭承烨立马感觉全身酸胀,哎哟两声就要回自己屋里。

走到门口,他又折回来,认真看着姚映疏求证,“那些人应该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吧?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小少年清澈双眼巴巴望着她,姚映疏在清亮的眸光深处看出一抹潜藏的害怕。

她心下蓦地一软。

他的年岁不大,突遇惊变,面上虽极少展露,但内心深处定是恐惧不安的。

姚映疏弯下眼睛,温声道:“嗯,我们安全了。”

谭承烨忽地全身一抖,摸了下胳膊上凸起的汗毛,怪道:“你干嘛突然夹着嗓子说话?跟鸭叫似的。”

姚映疏笑容一僵,“你说什么?”

谭承烨奇怪,“没说什么啊,只是疑惑你为何突然变了声儿。”

姚映疏:“……那你觉得是好听还是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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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谭承烨老实摇头,“不好听。”

“……”

“……”

“乖儿,你昨夜一定累坏了,快给为娘滚出去休息罢。”

“嗷!”

谭承烨踉跄着被赶出屋,摸着被踹疼的屁股,回头大怒,将紧闭的门扉拍得砰砰直响,“喂!钱你还没给我呢!你不会想独吞罢?”

“滚!”

“姓姚的,你不能不讲理,这钱怎么说也有我的一份!”

“明日再说,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拍到手疼里头的人都没开门,谭承烨气得跺脚,忿忿回了自个儿屋。

里间。

姚映疏气得连灌三杯冷茶才压下心头火气。

长这么大,遇见的人都说她生了把好嗓子,这可恶的小鬼,竟说她说话难听!

她看分明是他患了耳疾!

独自气了片刻,姚映疏转怒为喜,乐滋滋地呈大字躺在床上。

太好了,不用管中馈,也不用应付源源不断的客人,暗地里还有钱花,这样的日子可真是神仙过的。

在床上接连翻滚四五圈,姚映疏闭上笑眼,甜蜜入睡。

翌日。

不用接待那群商贾,姚映疏睡了这阵子以来最好的一个觉。

她日上三竿才起,坐起身舒服地伸个懒腰,精神奕奕下榻。

推开窗,微风轻拂脸庞,姚映疏舒适闭眼,安静吹风。

雨花端着铜盆从院中走过,“夫人早啊。”

姚映疏睁眼,抬头看眼天色,笑道:“不早了,都快到午时了。”

雨花笑笑,“夫人快洗漱吧,洗漱完正好用膳。”

“诶,来了来了。”

舒舒服服擦完脸,听着院子里大福的叫声,姚映疏兴致勃勃道:“开春了,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咱们琢磨着种些什么?”

“夫人想种什么?”

姚映疏掰着手指头举例,“胡瓜、青豆、葱、韭……”

谭承烨打着哈欠进来,闻言嫌弃道:“种什么花草不好,偏要种这些。”

姚映疏白他一眼,不想搭话。

小少爷自顾自坐下,“牡丹、兰草、茶花、金桂、海棠……各种颜色的花儿都有,时节一到,开得满院子都是,比你那些什么菜蔬的好看多了。”

姚映疏被他说得心中一动。

种菜蔬,那是因为乡下没钱买菜,如今都有钱了,还种那干嘛。

谭承烨又道:“吉福他爹手艺不错,到时候还能让他在院子里扎个秋千。”

姚映疏再度心动。

小时候她爹也给娘亲扎过秋千,她人小,被娘亲抱在怀里飞得高高的。那时候看见的蓝天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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