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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完了。

谭承烨大惊失色。

他怎么回去啊?!

有夜风吹起,四周草木沙沙响动,树影宛如无数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将他包围,与此同时,一声怪异鸟叫突兀响起。

“啊!”

谭承烨被吓住,惊惧之下脚步后退,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狠狠摔了一跤。

“疼疼疼,疼死小爷了。”

谭承烨翻身坐起,去拿掉落在地的灯。

头顶忽然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谭承烨小心翼翼抬头,只见一道模糊影子立在上空,和着山间怪叫,像极了话本里吃人的精怪。

他吓得大叫,缩着腿往后退,可怜兮兮结结巴巴道:“别、别吃我!我有钱,你要什么我给你买,求求你别吃我哇!”

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拎起灯,缓步来到谭承烨身前。

他闭着眼,两手胡乱拍打,“走开走开,别吃我!”

温热手掌单手将他制服,谭承烨恐慌之下察觉到不对。

热的,不是鬼啊。

他小心翼翼睁眼。

昏暗灯光映照下,桃花眼潋滟生辉,年轻男子面带浅笑,温声道:“这是哪家的小郎,这么晚了,在荒郊野外作甚?”

第24章

看清这男子的模样, 谭承烨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样的长相,大概就是姚映疏钟意的吧?

他又偷偷看一眼, 恰好望进一双宛如溺酒般引人沉醉的桃花眸。

谭承烨快速收回视线,轻轻咳一声, 反问道:“那你又是哪家的郎君,这么晚在这黑咕隆咚的林子里干嘛?”

年轻男子禁不住笑,“不回答我的话, 反倒鹦鹉学舌,你这小郎倒是有趣。”

谭承烨琢磨片刻,不服气哼道:“小爷可没学你。”

夜色中,借着昏暗灯光, 年轻男子不着痕迹忖度着谭承烨。

这小少年虽头发凌乱, 形容狼狈, 却生得眉清目秀,肤色白皙,一看便知没吃过苦头。衣衫虽半旧, 料子却是上好的白素缎,肩头被枝丫刮破一条小口子, 露出里头精细棉花。

他轻轻一笑,道:“我姓谈,名之蕴, 不知小郎姓甚名谁?”

一听这话,谭承烨立马甩掉那点子不悦,兴奋道:“你也姓谭啊,我叫谭承烨。”

“也?”

谈之蕴品味着这个字,浅笑道:“你的谭是哪个?”

“从言, 覃声之谭。”

“我是从言,炎声之谈。”

谭承烨歪着脑袋皱眉,“嗐,管他什么谭谈的,反正咱们都姓谭就对了。”

谈之蕴笑而不语,伸手将谭承烨拉起,“看你不过外傅之年,为何独自出现在此处?你家在何方,天亮后我送你回去罢。”

谭承烨:“我就住在不远处的雨山县,今日……”

话音顿住,他咳嗽两声,生硬转移话题,“你呢?你是何方人士,在这儿作甚?”

谈之蕴只当没听出他的刻意,缓声道:“我乃平州人士,前段时日奉师命前往盛州贺寿,于宴席上遇昔日友人,应他所邀暂住雨山县。”

“原来你也住雨山县啊。”

等等,谭承烨后知后觉发现遭了。

这人既住在雨山县,怎会没听过他谭家小爷谭承烨的名头?若是明日回去一听县城里的人说起他被绑架一事,再回想起今夜见过他,那岂不是要露馅?

完了完了。

早知道方才就不告诉他名字了。

谭承烨懊悔不已。

“谭小公子,不知你可有亲友在附近?此地虽无野兽,但毕竟是野外,未免遭遇意外,还是与亲友结伴同行为好。”

“错了错了!”

谭承烨蓦地出声,“你叫错了,我不姓谭。”

谈之蕴微顿,“你不姓谭?”

“没错。”

谭承烨梗着脖子,“我姓姚,姓谭的是我娘,方才那话是因为防备你,不过我见你言行举止颇为斯文,想必并非大凶大恶之徒,这才告诉你我的真名。”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听好了,我姓姚,叫姚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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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承烨重复一遍,“姚大承,你要叫我姚小公子。”

谈之蕴沉默须臾,从善如流道:“姚小公子。”

谭承烨很满意。

看来此人被他糊弄住了。

他拍拍身上的灰,索性将谎话圆完,“我和家仆出城游玩,不慎被困此地,你呢?”

谈之蕴:“因为一个赌约。”

“赌?”

谭承烨好奇问:“什么赌?”

谈之蕴笑笑,“关乎胆量的赌约。”

“哦。”

听出他不想多谈,谭承烨识趣地没再问,“你……”

“少爷!你在哪儿啊少爷!”

吉福的声音远远传来,谭承烨一喜,“有人来找我了。”

他朝谈之蕴挥手,“我先走了,咱们有缘下次再会。”

“姚小公子。”

谈之蕴叫住,扬起手中提灯,“你的灯。”

“哦哦,多谢。”

谭承烨拿过灯,匆匆道了谢,便朝吉福声音所在的方向追去,“吉福,我在这儿!”

小少年的身影融入夜色,谈之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眸色渐深。

……

与吉福会合后,谭承烨重重松了口气。

方才虽然一直有人与他说话,但他内心总有些发毛,如今熟悉的人就在身边,这才安心下来。

“少爷,您方才去哪儿了?快吓死我了。”

谭承烨抱怨,“我就上了个茅房,谁知道一转头就找不着路了。”

吉福叮嘱,“少爷下次要做什么,一定要叫上我。”

“知道了知道了,罗里吧嗦的。”

原路返回后,谭承烨就地一睡,强迫自己闭上眼。

可这地哪怕垫再多的树叶依旧极硬,小少爷哪睡过这样的“床”?就算是昨夜已经尝试过一次依旧不习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更别说还有猝不及防的蝇虫,实在让他无法接受。

辗转反侧到五更天,才终于迷迷糊糊睡过去。

醒来时太阳正高高悬在空中,谭承烨含糊问道:“什么时辰了?”

吉福在一旁烤干粮,闻言道:“应是快到正午了。”

谭承烨抬手抹掉嘴角湿润,半睁着眼睛道:“哦,正午……你说什么?!”

他霍地瞪大眼,“都正午了,姚映疏怎么还没来?!”

吉福宽慰,“夫人或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少爷放宽心,她不会丢下您不管的。”

这种事谁能保证?万一她真的不想管他了呢?

谭承烨一个骨碌翻身而起,绕着火堆走来走去,焦躁不安地喃喃自语,“她能被什么绊住啊?”

“那她什么时候能来接我?”

“她不会真的不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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