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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两,你抢钱呢?!”

窗外乍然响起一道愤怒的稚嫩声音,谭承烨扒着窗户翻进来,指着姚二桃怒声道:“你当我谭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姚二桃咬紧牙关,并不松口,“谭家这样的商户拿出五百两不难,用这笔银子换一个针对谭家的消息,我认为是件划算的买卖。”

谭承烨:“你……!”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待在屋里习字吗?”

姚映疏适时将谭承烨打断。

在他张口欲说话时乜他一眼,“偷听的事还没和你算账呢,坐下闭嘴,不准说话。”

谭承烨憋屈落座。

姚二桃暗忖,她这三妹还真是有手段,竟把这位小少爷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能不能拿到这笔银子,看来关键还是在她。

姚映疏忖度姚二桃许久,疑惑问:“为什么?”

为什么向来对大伯唯命是从的二姐会出卖他?

姚二桃惨淡一笑,“欢欢,我爹想把我嫁进李家。”

姚映疏震住,“他不是已经把我卖了?为什么还要打你的主意?”

姚二桃垂下头,“或许我们在他眼里都一样,只是一件物品。”

抿住唇,姚映疏心下难受,“你要这五百两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想跑?”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只告诉我,愿不愿意做这笔交易。”

姚二桃面色冷淡。

姚映疏沉默须臾,蓦地唤道:“雨花,去我屋里妆台隔层取五百两银票。”

“奴婢这就去。”

姚二桃眼睛倏尔一亮。

银票到手后,她小心翼翼揣进怀里,干脆道:“那位大老板姓曾,我偷听到,他要我爹想法子把你骗出府去,强占你的清白,以此作为要挟你的把柄。”

话落,姚二桃干脆利落转身离开。

出了谭府,她快步回到姚家落脚的客栈。手心贴在胸膛,感受到胸腔内急遽跳动的心脏,姚二桃告诉自己。

没什么好愧疚的。

在偷听到爹娘准备把她嫁进李家时,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泼下,浇灭了姚二桃自姚映疏出嫁后的侥幸。

她明明已经那么听话,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如果叛逆和乖巧皆不能有个好归宿,那她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又是为了什么?

那一刻,姚二桃心中的愤怒和悲伤几乎将她淹没。

浑浑噩噩来到县里,在城门口见到姚映疏的刹那,姚二桃其实有过妥协。

算了吧,不如就遂了爹娘的愿,嫁进李家,不说锦衣玉食,却也能衣食无忧。

毕竟欢欢也嫁给了一个老头,她现在过得不是也很好吗?光鲜亮丽的,衣裳首饰是她从未拥有过的好东西。

可想起李家儿子憨傻的模样,与李家婆子泼辣的名声,她又迟疑了。

真正让她绝望的,是被人污蔑偷盗时,爹娘毫不犹豫将她推出来的冷漠绝情。

那一刻,她恨得心头滴血。

凭什么她会拥有这样一对爹娘?既然不喜她,又为何要将她生出来!

欢欢说得对,她就是自私自利,既然爹娘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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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她当人,又想利用她谋利,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必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感受着衣衫下的银票,姚二桃愤恨激荡的情绪逐渐冷静。

有了这笔银子,她能给自己寻门好亲事,她一定会越过越好。

推开门,姚二桃脸上冷漠消散,唯唯诺诺地讨好笑道:“爹娘,我回来了。”

陈小草骂道:“小贱蹄子,去这么久,想疼死你弟弟啊?”

姚二桃委屈,“娘,我不是故意的。县城太大了,我不小心迷了路。”

“没用的东西,我生块肉都比你有用,还不快来给你弟弟上药!”

“好、好。”

……

姚二桃走后,谭承烨猛地一拍桌面,怒道:“肮脏龌龊的狗东西,做这种缺德事,不怕断子绝孙吗?”

姚映疏呆怔出神,心脏似有铁器慢割,钝钝地痛。

哪怕她早已不对姚大周怀抱期望,却也没想到他竟如此毫无下限,连这种事都能应承下来。

也是,能强行将亲侄女迷晕送上花轿的人,能祈祷他有什么廉耻心呢?

姚映疏深吸气,冷着脸起身往外走。

谭承烨正在骂人,见状“诶诶”两声,“你怎么走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姚映疏烦得很,“你自己想。”

谭承烨怔住,撇嘴不满,嘟囔道:“跟我发什么脾气。”

因心情不畅,夜间姚映疏早早地就用饭睡下了。

她睡得不沉,迷迷糊糊间总觉得外头有什么声响,嗡嗡嗡的跟蜜蜂似的扰人清静。

隔日起身时,姚映疏头晕脑胀,耷拉着眉眼,恹恹靠坐在榻上等着雨花拎来早膳。

谭承烨炮仗似的冲进来,面色发沉坐下。

姚映疏没什么精神劲地打了个哈欠,“一大早的拉着脸做什么?有人欠你钱了?”

“你没听见?”

姚映疏不解,“听见什么?”

谭承烨脸色阴沉,压着怒气解释,“昨晚上府里闯进了贼人,若非吉祥吉福住得不远,半夜又警醒,他就要摸进闲花院了。”

姚映疏掩唇的手僵住,一股凉气从足底往上窜,直直冲进天灵盖,她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后怕地攥紧手心。

“我认真想过,觉得你说得没错。我们……还是把铺子和田庄卖了吧。”

谭承烨低头垂首,碎发遮掩下的双眼通红,死死攥住膝上衣料,说得分外艰难。

姚映疏回过神,并不意外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轻抿一下唇,她道:“未来我们一起把东西全部赎回来。”

谭承烨猛地抬头,眼睛里有泪花转动,忍着哭腔道:“你答应我的,不能食言。”

姚映疏牵唇笑了,“我最讨厌食言。”

像她爹,走之前明明说过会尽快回来,可这么多年了,他却音信全无。

谭承烨侧过头,晶莹泪水从眼眶中掉落,抽噎一声,“那我们快卖了吧。”

若是慢些,他怕自己会后悔。

“不急。”

姚映疏轻拍谭承烨小肩膀,“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做场戏。”

……

隔日,谭家的小少爷气冲冲跑出府,对追出来的谭夫人怒吼。

“你做梦!我爹的东西都是留给我的,你别想染指,更别想背着我耍手段!”

他带着两个长随,怒而离府。

谭夫人苦苦相追,却摔在门前,哭着被侍女搀扶回去。

整整一日都不见谭小少爷归家,谭府仅剩的所有仆从纷纷出动,寻找小少爷踪迹,却是一无所获。

第二日辰时,摊贩们支起棚子忙得热火朝天,白雾缭绕下,食客们或安静,或热闹地吃着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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