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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资:“当时少爷眼睛是亮了一下的,却没答好还是不好,过了好几日,他才来告诉我,说不必了。”
容显资问:“玹舟怎么说的。”
“他没说,那几日他都没怎么说话。”王婆婆摇摇头,淡笑道,“他不缺钱,但衣衫笔墨,都是选自己喜欢的,也不一定顶贵,总归他喜欢。少爷长个子的时候,去年的冬衣来年就穿不了了,他宁可冻几日,好好寻一番,有些犟。”
容显资喑下眼神:“我买的,他总穿,也不挑。”
老婆婆道:“那是因为是姑娘买的。”
老婆婆有些走累了,问容显资能不能在桥廊上歇一会,二人就靠着桥栏赏着天上的星子。
“姑娘……见过很多男子吧。”王婆婆敲着自己腿脚,有些犹豫问道。
容显资点点头,又摇摇头:“在我们那,算不得顶多,在此处,应该是很多了。”
她想了想,又道:“算多吧,感觉见人第一面,大概也有个模糊的画像了。”
她知道王婆婆其实问的并不是见,而是恋爱,但是寻不到一个好的词来表达。
出乎她意料的是,王婆婆居然说:“那少爷很幸运,能让姑娘上心。”
容显资有些惊讶,侧看向王婆婆,王婆婆还是那般和善笑笑:“这话是少爷对我说的,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又抬头看天上:“姑娘被歹人陷害时,少爷愁眉不展,寝食不安,忙着去联络一切能联络的人来捞姑娘,也没落下这府邸,他将府邸交与我看守时,说姑娘一个人在此地,无亲无故,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害怕,他想给姑娘一个地方可以稍微歇息一下。”
“少爷没能看见这府修缮完,但他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帖。那时少爷就站在这桥廊上……”
冬日腊梅开得正烈,冷香在寒夜里伴着北风刮到王婆婆鼻子下,她穿得暖和并不哆嗦,只是看x着冰湖之上望月的季玹舟。
明明穿着大氅,却总觉得风一吹,他就要散了。
“阿声说要她来选府邸,但我恐怕等不到了,”季玹舟脸色白得几乎透明,长睫扑闪,接住一两片雪,“我亏欠她良多。”
他转身,朝王婆婆长揖一礼:“玹舟在谢过姨母,还恳请您帮我这宅子。”
他未起身,说话声音又轻了些,有些发颤,王婆婆有些听不清了。
“你在这宅子里时,也能想起我来。”
王婆婆转述时已经听不出什么情绪了,可容显资却感觉一字一句都剐在自己心尖尖上。
“老婆子看着少爷长大,也有些心疼他,容老婆子多嘴一句。”
“姑娘以往大概走的是康庄大道,也见过万花世界,在姑娘心里,少爷有几分重。”
容显资睫毛一颤。
她低着头,天上繁星倒在湖面上,映入她眼帘。
“星河万点,不抵冰轮一存光。”
“可惜了,”王婆婆摇摇头,“少爷没有听见这句话。”
容显资眼前开始模糊:“我也不知,如果我知道我这般爱他,我是绝不会藏一句话的。”
王婆婆道:“当局者迷,姑娘和少爷相互为对方做的事,我们外人都看在眼里。其实姑娘肯为少爷想那么多,做那么多,少爷早就万分欢喜了。”
她叹了口气:“只是少爷自小的经历,让他对自己有些不自信罢了。”
容显资再也撑不住,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哭出来声,算不得多大声,但在静夜里格外突出。
当容显资哭累了,再抬头时,王婆婆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提灯,躺在地上照着她。
她慌忙起身去寻。王婆婆只带了一盏灯出来,眼下留给了自己,今夜无月,她年纪又大,看不见摔着了怎么办。
容显资凭着记忆原路抄回,没走几步,在一回廊时被一掌风偷袭,那灯瞬间熄灭,连灯柄都断成了几截。
来着招招狠辣,甚至带着一些阴毒,容显资重伤未愈,没过几招便落了下风,但过的这几招反倒叫她安了心。
总归来着此刻不会伤她性命。
“今日闹开心了吗?”
容显资被反压在廊柱上,耳边传来宋瓒的低语。
她腹部被柱子抵住,身子侧偏在游廊外,一边是冰冷的廊柱,一边是灼热的气息。
宋瓒抄完宋府后,并未立刻去寻容显资,而是先回了自己府邸。
他说不上来,但看着自己幼年住所一点点被查封,掩埋时,他生出了一股只有容显资在他府上时他才有过的想法。
他想回家。
可一踏入他府里,便是那犬舍映入眼帘。
他没有将容显资改过的地方恢复原样,或者说,这府邸本就是为了容显资才立,还能一把火烧了吗?
烧了也有灰烬。
为着容显资,他立了自己府,同宋栩切割;而今也是因为容显资,他抄了宋府。
他到如今二十七年的一生,尽数被容显资沾染。
宋瓒说不上来,他有些窃喜,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从未设想过他同宋栩的纠葛里,会横空出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还是个女人。
这种不是滋味的滋味却不是第一次,在去柳府的马车上,他也曾感受过。
那时他说,难不成我还嫉妒容显资不成。
对,他宋瓒竟有些嫉妒容显资。
凭什么。
她容显资凭什么能做这些?
这股伴随着窃喜的嫉妒促使他在宫门下钥后想法子去了容显资的院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动了锦衣卫满城地搜,最后才找到此处。
当见到容府二字时,宋瓒的千般情万般思立即散完。
容显资感觉到宋瓒的招数里带着杀意,可她想了一下,宋瓒此时应该还不忍心杀她,她试探开口:“宋大人这是想我了?”
宋瓒锢着容显资的力愈发大了些。
容显资知道自己说对了,她又道:“大人还没说谢我。”
宋瓒哑声开口:“谢你什么。”
容显资道:“我帮大人灭了宋栩。”
“你抄了我父亲,按理说你我是仇人,我才不会谢你。”
“哦,是吗?大人和我之间,什么时候按‘礼’说了。”
宋瓒没有回话,容显资回头,却只能看见宋瓒的轮廓,瞧不清他面容。
她想了想,用着自己的方式安抚道:“我和大人之间,同旁人不一样。”
这话应该是起了很大作用,宋瓒的怒意淡了几分,容显资松了口气。
她咽了口水:“大人先松开我吧,我有伤,你这样我不舒服。”
身后人虽没再使力,却也未松手,容显资感觉自己像是等待被判刑的囚犯。
良久,身后传来声音。
“容显资,我想要你。”
容显资神色一僵,随即发作,可宋瓒却没再手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