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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抬头,问道:“为何不去?”

容显资答:“他们东家为了我丧命,眼下我还和杀人凶手去那幽会,你也不怕他们下毒。”

这话不知哪里取悦了宋瓒,他含笑抬眼,仔细端摩着容显资神色:“幽会?”

容显资挑眉:“不然?”

宋瓒牵过容显资的手:“你是我将过门的夫人,谈何幽会?”

闻言容显资冷笑一声,微微倾身:“宋大人,这里没有阁老让你气了,没必要在费心哄骗我一孤女逗乐。”

刹那,宋瓒的笑声在车厢里荡开,朗朗爽快,沉沉地撞入容显资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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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最大的酒楼九天阁之中,关于容显资的传闻正吵得沸火滔天,忽然,阁楼大门洞开,踏入一怀抱美人的身影,刹那间满堂风雨戛然而止。

容显资冷冷扫了一眼厅内忍不住看向这边的人:“宋瓒,你也太嚣张了,不怕旁人议论你以权谋私还不知收敛,堂而皇之带‘战利品’招摇过市么?”

宋瓒脚步未停,稳稳抱着容显资上楼:“难道本佥事还和这些人共用一套律法不成,且有他们说去。”

他闷笑一声:“你不是说我同你是‘幽会’么,现下呢,还是幽会?”

容显资不答,将下巴搁在x宋瓒肩上,让自己就这般在众人面前过了个脸。

席间有人留意到容显资的举动,在宋瓒看不见的地方朝她碎了一口。

那人旁边的夫人扯扯袖子,示意他莫要这般,那人道:“扯我做甚,季氏公子为了这妖女,丧母丧命,她倒好,眼下和这狗官大摇大摆出来吃香喝辣!”

他夫人皱眉,小声驳斥:“她一女子,有什么可做主的,也是身不由己……”

不待他夫人说完,那男子便怒骂打断:“我要是她,早就投河了,哪里还在这里没脸没皮苟活!身不由己?她在那狗官□□指不定多快活!”

二人谈话虽然低声,但于容显资而言,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妖女神色自若偏了偏头,心道若是往日这个距离她定是听不清的,看来有了内力的五识确实会敏锐很多。

转眼宋瓒抱着容显资就到了厢房门口,他抬脚进去,对着一旁掌柜道:“一楼里那个青色直衫的男子,赶出去,叫他自个去北镇抚司领板子,不然本官动手就不是板子的事了。”

一旁的掌柜一怔,虽不知是为何,却不敢多问。

容显资并不想宋瓒知晓自己眼下的武功,她眨巴两下看向宋瓒,一脸懵懂。

望着容显资这鲜少在他面前出现的天真模样,宋瓒张嘴,却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她笑笑:“没什么。”

这间酒楼同云鹤坊最大的差异,便是云鹤坊的菜样名称要附庸风雅一些,九天阁则十分暴虎冯河。

容显资是一个不喜欢管“拍黄瓜”叫“粉身碎骨小青龙”的人。

但她想去云鹤坊了。

想云鹤。

尤其在宋瓒喂她的玉筷递在她嘴边时。

席间一半,容显资心里闷着的气终是有些不畅,她随口道:“我要去方便。”

宋瓒轻笑着看她,朝一旁的侍女道:“给夫人引路。” 网?址?F?a?布?Y?e?i?f?ü?????n????〇?Ⅱ????.?????m

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掐了掐指骨,容显资不动声色出门去。

九天阁的净房在后院,颇有一段距离,容显资跟着侍女,一路上有好事之人朝她投来或不怀好意、或好奇探寻的目光,她皆视若无睹款款走过。

然在一拐角处,容显资却被一力道猛然扯进一房内,引路那侍女也被人捂住了嘴,满眼惊慌地挣扎着。

一道寒意刮蹭着容显资,她淡定侧目,是一三角眼的中年男子。

似乎有些眼熟,但连日来遭难太多,容显资有些不确定在哪见过了:“你是何人?”

这男子冷哼一声:“容姑娘自个攀了高枝,这么快就忘了公子的人了?”

这话给了容显资线头,她终于想起在哪见过这人了。

此人是杨宗的手下,在成都府救玹舟时有过一面之缘。

容显资淡定推开脖上刀刃,转头冷冷看着来人,并不回答。

那人被容显资看得有些发毛,攒起一口气凶神恶煞:“妖女看什么看,我家公子为了你,落得现在下场,你却第二日就同杀人凶手鬼混在一处,我这就杀了你,替我公子报仇!”

他猛然举起刀,朝容显资扎去。

在刀刃将要碰到容显资喉梗的刹那,容显资单手钳住来者胳膊。

倒是有几分武力。

容显资病重未愈,接下这一刀有些惊险,她沉了沉气,眼底尽是不耐:“难不成我还给死人殉情不成?”

话语一落,那男子脸色顿变,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待他反应过来,容显资一脚踹飞此人一丈远,随后抬脚踩在那人脸上。

“是我求他来救我的吗?他自己…蠢,非要来送命,干我何事?”容显资咬字极重,那个蠢字她甚至觉得带着她的血肉。

她脚下用力愈发猛,甚至能感觉到男子脸骨有些碎裂:“他一死,我不跟着宋瓒,怎么活?”

她这么招摇,当然是为了来让人寻她。

但当她想起这男子的脸时,也记起了玹舟的在马车上说过的话。

——我已召齐所有愿死命的人来。

这般对玹舟忠心耿耿的人,还这般武力不俗,早死在那箭羽之下了。

玹舟对她的事,都是倾尽全力的。

何况当初杨叔在成都府亲眼见她从宋瓒房里出来后,仍言只听她吩咐。

若真是玹舟的人,不会对她如此恶语暴行。

踩着男子脸的容显资敢肯定宋瓒就在不知何处听着此间动静,尤其是她留意到男子哪怕痛极也不敢还手的屈辱眼色。

所以,你是背叛玹舟了,是吗?

容显资眼睑微眯,松了碾着男子脸的脚。对方挣扎着起身,却在下一刻,脚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他痛极张口,咆哮还未发出,舌根一凉,一个字嚎不出来了。

染血的刀子被容显资随手一抛,她转身扶起被吓傻的侍女:“不会说话惹我不悦,舌头就没必要留着了。”

她莞尔一笑:“我不挑你脚筋,你且爬出去找人,没准脚还能好,毕竟我还病着,估摸你腿骨碎不了太狠。”

说罢,没管这男子惨绝人寰的叫声,兀自扶着抖如糠筛的侍女走了。

我居然还听不出宋瓒的步子,得想法子明白这内力到底怎么用。

容显资不动声色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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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显资回到厢房时,宋瓒还坐在原处,只是她向下一看,极重仪态的公子,用膳的凳子却不是她离开的位置了。

她带着怒气上前,抬手打翻了宋瓒的茶杯。

宋瓒状若无知看向容显资,可眉梢间的欢喜却藏不住,他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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