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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容的逐个击破。

但看着宋瓒明显情绪不对的背影,兰席一个字不敢说出口。

宋瓒看着容显资,回忆起这些天她来书房同他闲聊时,那些所谓的“游山玩水”,所谓的“排兵布阵”,以及愈发冷淡的态度,他声音发紧:“你想要什么?”

容显资立马绽开笑颜,那笑十分客套:“就季玹舟这一条命,至于其他,我们下山慢慢详谈。”

她又好像想起来什么:“对了,还有孟提督,宋大人,这可是三方会谈啊!”

话说得如此明朗,宋瓒还有何不懂,这一路上容显资跟着他怕不是就是为了季玹舟。

此刻雨又下大,砸地有声,带起一阵狂风,容显资裙裾飞扬,身姿挺立。尸山血海之中,二人未再说一言,只互相看着对方。

兰席不想宋瓒竟倒在美人关前,他三两步上前厉声警示:“速杀此女,不然损失更大。”

第23章

宋瓒握刀的手腕微微动了动, 此刻容显资那气定神闲的声音又传来。

“自拜别慈颜,女儿一路行程,皆甚平顺, 伏惟父亲母亲福体安康, 寝膳咸宜,”容显资顿了顿,不再继续往下念,看着兰席变色的脸“兰大人妹妹, 同家中父母关系甚好啊。”

不等兰席过问,容显资立刻又道:x“此家书已被拦下,放心兰大人我不做什么,只是将它转了个送信的,到时候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兰婷小姐来了成都府, 这倒没什么,不过信里兰小姐骂我骂得实在阴狠……”

她笑意不达眼底:“您说我要是死在这儿, 算不算她咒的?”

什么咒的, 分明就是要将这杀人的罪名安在兰婷头上, 偏生此刻容显资说的话更让他窝火:“兰席大人还不知道吧,您妹妹以为我留在官驿里,派来俩人到我房里呢, 人赃并获。”

兰席咬牙:“你当你是什么贵命, 死了就死了,这里死的人多了,多你一个不多。”

容显资很有耐心地等着他说完, 才转头向宋瓒道:“宋大人,我这一路从宁强县开始,就在各地那知县什么的面前露了脸的, 这可是得了您的首肯,连王芳王公公,也见过我呢。”

兰席猛然回首,他原就想问为何宋瓒受伤后就那一路并没闹出什么事情,他被派来陛下便是让他盯着宋瓒和孟回的举动,若是把容显资杀了,这一路林林总总那么多人,不可能一一串供,若是地方官员述职不符,他轻则尸位素餐,重则欺君之罪,陛下本就对他二人这番办事颇有微词,再加上司礼监上眼药……

思及此,兰席不动声色拉开同宋瓒的距离,换得一副温润如玉:“但容姑娘身为宋瓒身边女眷,同季公子……”

话未说尽,后面的意思却明了,方才容显资对季玹舟的小心翼翼众人看在眼里,二人什么关系瞎子都看得明白。

容显资笑笑:“兰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宋大人身边女眷,不是还有一个吗?”

阿婉!前些日子刚被宋瓒允脱奴籍的阿婉。

此刻容显资又道:“阿婉同我一道随宋大人出发的,我露脸的地方她可都也在,对了宋大人,这些小事情您可能不在乎,但阿婉原名其实为宋婉,我怕顶撞您所以唤她阿婉,我听说大人母亲在您十岁那年生了个女儿,却意外丧生火场,算算年岁,好像和阿婉一样大。”

此刻远处传来一阵笑声,爽朗得同这山间风雨十分格格不入,笑声传了一会儿才开口。

“王芳,这就是你说那姓容的丫头?”

风又刮来一片乌云,雨未增势但天压得更低了,连带着此间站着的人都觉得周遭沉密。

孟回生得阴柔,约摸三十岁,旁边花甲之年的王芳弓着身子扶着他,而他身后还站着一女子。

兰席侧头望去,竟是阿婉。

阿婉,不对,是宋婉。

宋婉掐了掐自己发抖的手掌,同容显资对视一眼,见到容显资眼神里的肯定,深吸一口气,朝宋瓒行礼道:“见过兄长。”

宋婉行礼时看见自己的脚尖踩在带血的泥土上。

——而昨晚她也这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选择权在你,阿婉。”容显资的声音很轻,并没有胁迫的意味。

这是一个难得改变自己出身的机会,宋婉明白这机会千载难逢,她是庶民还是女子,这个世道让她的命运从破开羊水那一刻就定好了。

她听见自己问道:“姐姐,你确定孟回会帮我吗?”

“八成概率,”容显资没有把话说死“剑门关前王芳冒着被宋瓒秋后算账的风险都要埋伏他,我当时没想明白,还是宋瓒自己骂了一句太监是没根的东西我才反应过来。”

多年来的谨小慎微让宋婉习惯低头看自己的鞋尖,这双鞋因为陈旧有些发毛,现在这毛和容显资的话一样在撩拨她的心:“司礼监这边的太监厌恶宋瓒打紧,这种厌恶甚至掩盖了部分政治理智,你这件事情于司礼监而言并无损失,却可以让他们给宋瓒下一个大面子,或许……”

容显资轻笑一声:“孟回会比咱们更积极,也就是看人出殡不嫌事大。”

月光慢慢偏移,照到了阿婉的鞋尖上,这个看了十五年鞋尖的姑娘,终于抬起了头。

“多谢姐姐。”

.

宋婉向宋瓒行礼的声音话音刚落,那孟回笑得更猖獗了,他鼓鼓掌,慢悠悠开口:“宋大人,您这胞妹真是蕙质兰心啊!”

他注意到了兰席同宋瓒的距离,心下更是爽快:“兰大人,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在京城我去拿票拟罢?”

这边兰席颇有礼节,俯首回礼:“孟提督好记性。”

像是故意落宋瓒面子一样,孟回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朝王芳道:“你能办好个什么事啊,说什么容姑娘私下和你说宋大人与季公子关系甚好,你说说你这,幸好咱家来了,不然这两兄弟间有什么误会多不好?”

被训斥的王芳连声点头。

孟回见到宋婉那一刻便明白这是自己被容显资算计了,但这无妨,世人本就瞧阉人不起,他孟回没那么孤高的性子,眼下容显资把他本来在盐商上必输的一局盘活了,他怎么看容显资怎么开心。

“容姑娘好胆魄啊,”孟回佩服的语气不似作假,他上前几步朝容显资行礼“那大夫说季公子有心结才得那五劳七伤病,他又不肯说,今日见到容姑娘,也算理解季公子为何有心病了。”

“你?”宋瓒声音阴沉“还有本事理解这个?”

这话实在侮辱,在场的人皆不敢出声,那孟回权作没听见,歪了歪头,仿佛才看见杨宗:“哟,这不是容老板吗?许久未见,您早说您要找的人是容姑娘啊,那咱家赴汤蹈火也找回来啊,还能全容姑娘和季公子一对苦命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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