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
近拾起一旁毛巾给他擦拭伤口,他却又突然挪开了手臂。
容显资愣了愣,笑道:“大人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先把伤口处理了。”
此时容显资已经拆了发髻,将头发束成高马尾,微微散落几根发丝,外面的褂子也已经脱了,将轻薄的草绿交领衫扎进了那葱白遍金纹马面裙中。
此朝女子皆是衣掩裙,宋瓒未曾见过这样的穿法,旁日总免不了斥责两句“不成体统”,现下他看着眼前的容显资,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像是为了自己身形更利落一点,腰间的裙带被缠得十分合身,自肋下捆扎,勾勒出完美的腰身,明明腰肢不盈一握,宋瓒却觉得那腰应该十分有力,并不是柔如春水那种。
烛火将容显资照出了朦胧的金边,宋瓒不悦,抬手用内力熄灭了所有蜡烛。
帐篷外传来几声雀鸣,守夜的篝火蹦出三两火花声,月色如霜,清辉泼洒在帐面上,今夜的月亮得格外咄咄逼人。
容显资站在宋瓒面前,腰身的阴影恰好挡住宋瓒的玉面,她居高临下看着宋瓒,面若观音,不通悲喜。
太远了。
她站得太远了。
宋瓒想伸手拉近容显资,一抬手却觉得荒谬。
最后宋瓒只瞥过头,让帐外的月光可以照到他的脸上,想问她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却只开口道:“替我上药。”
闻言容显资俯身,单膝蹲下,专心致志替宋瓒擦拭伤口。
容显资蹲下后,坐着的宋瓒才完全被月光照住,他才察觉方才自己竟然没有呼吸。
马尾扎得十分草率,容显资低头,青丝两两三三从两侧垂下,挡住了宋瓒的视线,也挡住了容显资的脸。
第一眼见容显资,宋瓒先是有了一个神态的概念才注意到容显资的脸。
像是一把向你砍过来的名刀,你第一反应是危险,锋利,随后才会留意这把刀有多精美华贵。
容显资就是这样。
她是需要你晃一下神,才会分心注意到这是个美人的那种,单就看脸,容显资绝对算美人。
宋瓒正出神地想着,却感觉手臂处传来丝丝痒意。
是容显资在轻吹他伤口。
第11章
那匹咬住了宋瓒的狼很快被他了结了,故而那伤口鲜血淋漓看着吓人,却并不伤筋动骨。
背光的容显资叫人摸不着她在想什么,她看着宋瓒伤口,顿了片刻,才拿起药瓶轻轻给伤口撒上药粉。
“我其实不想来看你。”
容显资并不抬头,只清冷地吐出这几个字。
宋瓒一把掰过容显资的脸,大拇指狠狠在洁白的脸庞上摩挲了两下:“没心肝的。”
这话宋瓒说得无波无澜,容显资被他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却见眼眸里并无怒气,反而更多的是……
疑惑。
对,疑惑。
容显资能够感觉那份疑惑不是对着自己的,可一下又拿不准他到底在疑惑什么,只轻轻推开他的手:“我先帮你上药,随后我守着你,若是今晚没什么发烧的情况,可能大概没什么事。”
说完容显资也刚好上完药,她起身看着宋瓒那被鲜血混合的药粉伪造的血痂,凝眉不动,面露难色。
发炎什么的还能退烧,要是有狂犬或者其他感染怎么办?这样他死了是不是她的业障?但这是他自己非要去打狼?但他好像是看自己背后有狼才会走神?但他不看自己自己也不会装作躲不过,不是他随手打杀的恶习她也不必小心翼翼委曲求全……
她明明就已经快躲过了狼灾了啊。
脑海里思绪百转千回,容显资想不明白。
※ 如?您?访?问?的?网?阯?发?布?Y?e?不?是?ī???ü?????n?②???Ⅱ?5?????????则?为?屾?寨?站?点
于理告诉她这是宋瓒咎由自取,可她又求告无门,她想让佛祖菩萨好好看看,求他们别将此祸同她相干系,实在不行请马圣恩师来辩一辩,她不喜欢承自己不需要的情。
于情便更是没有了。
“你受伤与我无关。”
容显资保持着那个看他伤势的姿势不动,冷冰冰道,随后不待宋瓒回答,便转身离去。
“你去哪?”宋瓒哑着声音。
可容显资脚步未停,直直走出帐篷。
她要去拿个披风顺便拿出最后那点布洛芬和阿司匹林,今夜她蹲守在宋瓒床前,若是宋瓒发烧便照顾一二,若是他得了狂犬那她第一个死。
她不想再去想到底此事算不算得到她头上,她现在担头挑子一头热只想将所有俗世凡尘全扔出去,她想揪着宋瓒领子告诉他,此时她并不欠他,她来了就是情分还分什么早晚?
带着一股鬼火容显资将自己的包袱翻得哗哗作响,她闷头走着却感觉眼前突然阴暗了不少,抬头一看,宋瓒竟然跟着她。
他刚上药的伤口又裂开,所幸算不得严重,鲜血顺着手指,点点滴在紫土里,供给了不知道哪里的野草。
因为刚才容显资低头走路,两人的距离微微有些近,容显资要仰头才能和他平视,她不想后退:“你离我远一点。”
宋瓒岿然不动,容显资想要推他,一伸手却感受到了他呼吸的灼热。
容显资顾不得其他,立马附手上宋瓒额头。
“烧了?”
容显资看着他便烦躁,别开脸从荷包里掏出一颗布洛芬。
“吃了。”
这是几乎命令的口吻。
宋瓒薄唇轻抿。
容显资没惯着他,直接塞进了他嘴巴里,也没管他会不会噎着,便越过他走向他帐中。
身后宋瓒立马吐出了那颗药,借着月光看了两眼,瞧不出什么便收了起来。
容显资拖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保证宋瓒能够跟上,随后走到帐口,撩帘子示意他进去。
第二次进帐篷,容显资轻车熟路坐躺在床边,盖上刚刚回去拿的斗篷:“大人快些躺下休息,明日还得入剑门关。”
宋瓒缓缓躺在简易床榻上,却未闭眼:“你方才说……”
他想问为什么说他受伤与她无关,却说不出口,顿了一下。
可他作何要在意她说了什么?
“本官是为了救你受伤的,更何况……”宋瓒语气柔和了些许“容氏,此番回去本官打算纳……”
容显资察觉他要说什么,干脆地打断了:“大人,您来之前我便抱着阿婉快退出狼群的范围了,换句话说,若您不来,我亦然无虞。”
“另外,我有名字,容显资,显资天壤,以曜阙声。”
显资天壤,以曜阙声。
宋瓒记得她说过这句和名字相关的对句,心下重复那一遍同容显资的声音重叠。
“这名字太大了,令尊是将家中兄弟的名字划给你了么?”
其卓越的资质彰显于天地之间,以此光辉照耀其声名于宫阙之上。
“我并无兄弟姐妹。”容显资将披风拢了拢,兔毛蹭着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