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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能选不能想,就因为我没爸没妈,在福利院长大,领着政府补贴把大学读完,所以我这种人想出国读书在你看来就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吗?”

“我没有笑……好吧,我只是觉得以你这种攒钱方式,可能等你攒到钱,你就不想出国了。”或者没命出国。

“不用你管。”

“我不管。”

我伸手推了他一把,在他身边坐下,“但其实你可以现在就去,我有钱。”

钱鱼呆了好几秒,忽然往另一边靠,嫌烫似的拉开距离,“神经啊你。”

“没有,我只是恰好现在钱比较多,如果你很介意的话,以后还我。”

“……你不怕我骗你,卷钱跑了?”

“不怕,我会报警。”

“……”

A市不大不小,我不记得那是我第几次遇见打工的他了,看起来很疲惫,眉头很犟地锁着,我走过去问他为什么那么缺钱,他看我一眼,眼睛里没有困惑的过程,显然早就认出我。

他撇过头,不理我。

我被他晾在一边也没当回事,只是厚脸皮地返回重逢叙旧的步骤和他说话。

他大概是烦了,想让我快点滚,聊了没几句,忽然就变得很直白。

他说他想出国,但没钱。

其实那天我不算很认真,他也不像当真的样子,但后来钱鱼确实出国了,用我的钱。

我至今还记得他拿准备好的材料和一张借条出现在我面前那天,他用自己存的钱通过语言考试,把自己能办下来的审核和公证也办了,对我说,“你最好别像你哥一样耍我。”

那时候我觉得特别有意思,比小时候冯逍呈主动把他收到的情书都交给我还要有趣一百倍。

我愣住有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去接他手中的文件袋,“当然不是。”

后来钱鱼出国,留学期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他蛮拼的,日常除了学习就是做学生工,唯一的消遣是运动。

直到我来德国交换,一次去他学校和他打了一场羽毛球,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屈腿坐在球馆角落,边喝水边发呆,我透过球网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就举起手机拍下那个画面。

回去的时候我看着那张照片,总感觉他的命更苦了……还没什么自觉地随手把照片发给他:你看起来好累。

他没回我。

直到照片在网上火起来,我才发现他自己在做的自媒体账号。前期一直是留学生学习相关,不温不火,也从来没有露脸,直到那天下午发布了一张他拍。

我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不理我,却把那张照片发上去。但是命运就是很奇妙的东西,每一步都莫名其妙,但过后去看,又是非常清晰的轨迹,将他推到流量的风口浪尖。

有时候,我会想,到底是我主动改变他的命运,还是我被支配参与别人的人生。过后又觉得无所谓,反正不管他走多远,他的船总是要翻一次的。

对此我笃定且好奇。

果然,船翻了。

这两年他赚了不少钱,欠我的早连本带利还清了。

流量泼向他的初期就有公司要签他,他是犹豫迷茫的,我看出他的顾虑没有多问,而是和他开玩笑,“其实你可以自己组团队啊,钱不够我还可以借你。”

随后他不声不响就签了一家国内的公司,顺势换赛道后发展不错,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所以他至今硕士没有毕业,这种情况持续到前段时间他小时候的经历被人挖出来。

说实话,刚看到我还比较惊讶。

因为他当时偷窃的年纪以及原因,还有特殊的成长背景,这件事其实可操作的空间很大,利用好了虐粉提纯再圈粉一条龙后相信很快就可以翻篇书写岁月史书。

总之,这个事情发生的很突然,风向也一边倒,完全看不出有试图控评洗白的痕迹。

等我在汉堡和钱鱼见面,他已经完成解约、退圈、赔偿的流程。那个时候我意识到,他的船,是他亲手掀翻的。

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选择的人,最后做出选择。

眼前人不复出镜时那种生命力充沛但虚无的假象,又恢复成半死不活,看起来就命很不好的状态。

他喝一口我给他点的十倍浓缩冰美式,苦得皱眉,但举杯示意,“谢了,我今晚打算通宵。”

“……”

我有点生气,但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总之他真的很烦人。

他不觉得自己很搞笑吗?

绕一圈回到原点。

可是我看着他,一些明知故问又说不出口了。

我们安静地在咖啡厅里呆了半个下午,最后不太正式地告别。

当下,在离开德国的飞机上,我回忆起钱鱼背包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又微妙地确信,自己在那天短暂摸到了命运牵引的线,他的,也包括我的。

-

十二个小时候后飞机着陆,我的手机里依然风平浪静,没有信息也没有电话。

拿完行李后我站在航站楼的出口直接给冯逍呈打电话,接通后对面没有说话,我等了几秒就没再等,问他。

“你在哪?”

冯逍呈没说话,倒是耳边和听筒传来一声喇叭鸣笛,循声看过去,对面驾驶座的车窗下滑,露出冯逍呈的面孔,以及他鼻梁上架的一副墨镜。

我靠近后冯逍呈不下车,也没让我上车,而是坐在里面望着我,沉默足够久才开口说出见面的第一句话,“你有没有告诉蒋添宇你回来了?”

我有点意外,也不想正面回答他,但盯着面前脸上的墨镜打量片刻还是回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今天他会来接我。”

冯逍呈嘴角压了一下,转开脸,几秒后重新转回来。

“是吗?我帮你把航班信息转发给他了。”

我盯住他看,直到他再一次转开脸,我才喊他的名字,“冯逍呈。”趁他转回来,我伸手摘掉了那副墨镜,捏进手里,然后冲他勾了勾食指。

摘掉墨镜看我才发现冯逍呈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此时犹豫要不要靠过来一点的脸上有一点点僵硬以及一点点半死不活。

于是我咽下到嘴边的感谢,嘟囔道:“你好奇怪……”

大晚上戴什么墨镜。

冯逍呈嘴唇动了下,没出声,只有喉结滚了滚。

最后蹦出两个字,“上车。”

“哦……然后呢?”

“什么然后。”

“冯逍呈,你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他又是不说话了。

“你再好好想想,想想有什么话想告诉我,因为我也不知道能给你推过来几次台阶。”

我说完不等冯逍呈反应就转身去车后放行李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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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没人再说话,沉默地达到学校门口。

开门下车前我侧头瞥了冯逍呈一眼,手上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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